靈眸！ 第640話 皮勒爾斯行．千歲
“千年”公司洛瑟姆分公司的會客室內，氣氛因為千歲（艾思帝諾）的去而複返和他那句突如其來的問話，變得有些微妙。
裡昂德爾站起身，保持著標誌性的微笑：“千歲少爺，我們確實需要借用一艘適合在複雜海域航行的船隻，前往迷霧礁進行一些……環境調查。”
千歲嗤笑一聲，踱步走進會客室，毫不客氣地在主位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手裡的平板電腦隨意地丟在茶幾上。
“環境調查？得了吧。”他透過墨鏡，目光在裡昂德爾、楊易航和諾無身上掃過，帶著一種“我早已看穿一切”的倨傲“你們這偷偷摸摸、連軍方船隻都不敢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科考。是有什麼秘密任務吧？比如……發現了古代寶藏？”
裡昂德爾神色不變：“抱歉，具體任務內容涉及機密，不便透露。我們隻是希望貴公司能提供一艘合適的船隻，租金我們可以按市場價支付。”
“錢？”千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誇張地攤了攤手“我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一艘破船而已，送你們都行。”
他話鋒一轉，身體微微前傾，墨鏡後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絲狡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什麼？！”諾無第一個跳起來“你跟我們一起去？開啥子玩笑！你剛才差點創死我誒！而且你個瓜娃子懂啥子嘛？我們去的地方危險得很！”
楊易航也立刻反對：“不行！這太兒戲了！我們的任務不是去觀光旅遊！”
麵對兩人的激烈反對，千歲卻不慌不忙。他靠在沙發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雖然依舊戴著墨鏡，但語氣卻少了幾分之前的輕浮，多了一絲……自嘲和執拗。
“身份尊貴？嗬……”他輕笑一聲“是啊，千年公司董事長的獨生子，聽起來多風光。可在外人眼裡，我艾思帝諾·米勒尼亞是什麼？一個不學無術、隻會靠著老爹混吃等死的紈絝子弟！一個除了花錢和泡妞啥也不會的廢物！”
他的聲音逐漸提高，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憤懣。
“我受夠了！受夠了那些背後指指點點的目光，受夠了我爸那種‘你隻要不惹事就行’的眼神！我要做點事情證明自己！證明我千歲不是廢物！”
他指向裡昂德爾三人：“而你們，就是我最好的機會！”
“你們鬼鬼祟祟，連軍方力量都不敢動用，還要來找我們這種民用商社借船，乾的肯定是見不得光的大事，對吧？跟著你們，隻要我能參與進去，哪怕隻是在報告裡提一下我的名字，或者讓我拍幾張看起來牛逼的照片，我就能向我爸、向所有人證明，我千歲不是隻會花錢的草包！我也是能乾正事的！”
這番幾乎是吼出來的內心獨白，讓會客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所以，”楊易航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銳利地盯著千歲“你隻是想利用我們的任務，作為你向父親炫耀的資本？你根本不在乎任務本身危不危險，也不在乎會不會給我們添麻煩？”
千歲被楊易航直白的話語刺得有些惱怒，他梗著脖子反駁：“什麼叫利用？這是合作！我提供最好的船和最先進的後勤支援！你們帶上我，不過是多一個人而已！我能照顧好自己！”
“照顧好自己？”楊易航冷笑一聲，指了指窗外那輛差點釀成事故的跑車“你連在城市裡開車都控製不住速度，差點撞到人連句道歉都沒有，讓我們怎麼相信你能在迷霧礁照顧好自己？又怎麼相信你會聽從指揮，不給我們惹麻煩？”
提到道歉，千歲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讓他向那個一口土話、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丫頭道歉？這比殺了他還難受！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死死咬著牙，墨鏡後的眼神掙紮著。一邊是根深蒂固的傲慢和尊嚴，另一邊是證明自己、擺脫“廢物”標簽的強烈渴望。
諾無也叉著腰，氣鼓鼓地瞪著他，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會客室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最終，證明自己的**壓倒了他那可憐的自尊心。千歲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上刑場一樣，極其艱難地、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句話，而且是對著地麵說的：
“對……對不起……行了吧？！”
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含糊不清，毫無誠意。
“大聲點！說清楚！給哪個道歉！為啥子道歉！”諾無可不吃這套，立刻嚷嚷起來。
千歲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但他想到父親那雙失望的眼睛，想到那些狐朋狗友背後的嘲笑……他猛地抬起頭，雖然還戴著墨鏡，但能感覺到他幾乎是閉著眼吼出來的：
“對不起！諾無小姐！我剛才開車太快差點撞到你！是我的錯！請你原諒！”
吼完這一句，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上，扭過頭去，再也不看他們，耳根卻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這絕對是他二十一年人生中最屈辱的時刻！
諾無看著他那副樣子，哼了一聲，雖然道歉不夠誠懇，但好歹是低頭了。她撇撇嘴：“算你娃還有點救。”
楊易航看向裡昂德爾，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裡昂德爾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千歲少爺，即便你道歉了，並且提供了船隻，帶你去迷霧礁的風險依然存在。我們需要確保你在船上必須絕對聽從我的指揮，不能擅自行動。任何危及任務和人員安全的行為，我都會立刻終止合作，並將你送回。你能保證嗎？”
千歲此刻隻想趕緊結束這尷尬的局麵，悶聲悶氣地回答道：“……知道了！我保證聽話！行了吧！？”
事情到了這一步，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畢竟，“千年”公司擁有的船隻效能和後勤支援，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