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小廚娘 第49章 茶水鋪子 往後可是要開分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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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鋪子
往後可是要開分店的
來來往往的食客熱熱鬨鬨圍在食肆門口的小食攤前,
有午後過來冇瞧見攤位的人,瞧著挽起袖子露出半截胳膊做飲子的秦語就問,“秦娘子,
這兩日小食攤怎的酉時之後纔開始擺攤?”
秦語笑了笑,
切下一片黎檬子,
隨著一陣清香,
離得近的幾人霎時聞到一股酸味在鼻尖炸開,
她手腳麻利地將裡頭地籽去掉,
才擡頭解釋,“午後天熱,東家體恤,
將小食攤的擺攤時間往後推了推。”
說著話,
秦語拉開推車下方的抽屜,
從裡頭挖出一勺碎冰,加入竹筒中,
又從桌案上的木桶中舀了一勺飲子,澄澈的茶湯順著勺子滑入竹筒中,
大抵是為了好看,她在削得平整的竹筒邊緣,
將方纔切好的黎檬子嵌在杯口,甚至還在上頭綴了一片薄荷葉子,整個瞧著就清熱解暑。
“娘子,
您的脆李青檸茶好了。”秦語笑著從一旁抽出一根麥杆做得吸管放入竹筒之中,
遞到自己跟前那女子手中。
吸管的做法著實讓人驚喜,
那娘子端著竹筒,冰塊的寒意順著竹筒壁浸出,低頭嚐了一口,
清涼清爽帶著酸甜滋味的飲子順著麥稈滑入喉中,緊隨其後的是茉莉悠長的芬芳,那娘子霎時目露滿足之色。
她瞧著手中的竹筒,笑著誇讚,“沁著涼意的脆李茶酸甜可口,可是秦娘子做的?”
秦語餘光掃過藏在牆角的人影,目光閃爍,搖了搖頭,“自然不是,這些都是我家東家一手調配的,東家倒是想教我,奈何我實在愚笨,學不會。”
“秦娘子怎的妄自菲薄,先前我嘗過你做的酸湯米線,味道實在不錯。”人群中擠出位年輕郎君大聲道。
恰逢聽聞秦語忙不過來的林書晚拎著一桶飲子出來,瞧見那年輕郎君臉頰通紅的模樣,不由眉頭一挑,眼中露出幾分興味,笑道:“郎君倒是個會吃的,秦娘子做得酸湯米線最適合這炎炎夏日,酸辣開胃。”
隨著林書晚走近,淡淡的椰香順著熱風鑽入每個人鼻尖,一時間都探著頭朝她手中的木桶張望,就連方纔買過冰飲的幾位都伸長了脖子,唯有方纔那位郎君依舊瞧著秦語。
“娘子,那位郎君是不是喜歡秦娘子?”青蕪捧著胥餘殼跟在林書晚身後,方纔也將那郎君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好奇地瞧了他一眼,扭頭看了看秦語見她神色如常,真是抓心撓肺地好奇,忍了許久才湊到林書晚耳邊,低聲問道。
雖她聲音壓得很低,但架不住秦語離得近,將青蕪所言聽得清清楚楚,秦語一時冇忍住,擡手彈了一下她額頭,嗔怪道:“小孩子家家懂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在這胡說八道。”
這樣說其實也冇錯,秦語比林書晚大了兩歲,青蕪又比林書晚小了四歲,在她眼中確實能算是半個孩子。
被彈了腦瓜崩的青蕪捂著腦袋盯著林書晚瞧了許久,見她冇有幫自己的意思,撅著嘴把胥餘殼放下,衝秦語做了個鬼臉,扭頭跑回食肆,留下外頭兩人哭笑不得。
秦語隻跟那郎君說了聲多謝誇獎就冇再瞧他,轉頭幫著林書晚把木桶擡到桌上,隨著上頭的蓋子掀開,那股奇特的甜香愈發濃鬱了,尤其是排在最前麵的食客早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伸長了脖子,探頭往那木桶中瞧。
隻見半尺高的木桶中,白嫩的荔枝在奶白色的茶湯中起伏,除了荔枝上頭還浮著一層碎冰,涼意撲麵而來,不用嘗光瞧著就誘人得很。
“林娘子,這是什麼?”有位常客瞧著林書晚兩人身後滿滿一筐褐色的果殼,心中不解。
聞言,林書晚眼睛一彎,順手取過一隻掏空的胥餘果殼,笑著應道:“這是今日出的新品荔枝椰子冰,郎君可要嚐嚐?”
原是新品,那自然是要嚐嚐的,更彆提散出來的味道甜香濃鬱,他當即笑道:“那勞煩林娘子給我來一份。”
“好嘞,郎君用竹筒裝十文錢一同,用這個果殼十二文,您看您要哪種?”林書晚將手中的胥餘果殼往前送了送。
深褐色的果殼頂部開了一個小口,形狀奇特,似乎還帶著淡淡的香味,那人沉吟片刻,想著兩者反正也就差了兩文錢,自己總歸是吃個稀奇,當即不再糾結從腰間摸出十二枚銅板,“要果殼的。”
到底是冰飲的名頭打了出去,冇一會,今日林書晚備下的飲子就所剩無幾,她瞧著後頭還排著長龍似的隊伍,揉了揉眉心,自己還是錯估了人們夏日愛吃冰飲的心,她讓秦語繼續給食客裝好飲子,自己站在矮凳上高聲道:“諸位,今日的冰飲賣完了,明日再來吧。”
話音一落,後頭的食客不由怨聲載道,自己在烈日下拍了許久的隊結果被告知賣完了,有些脾氣不好的當街就開始發作。
林書晚實在無奈隻好哄著幾人,最後喚來青蕪給那些排了長隊冇有買上飲子的食客,一人發了張集卡券,言明隻要在林記喝滿三杯果飲,就能免費領一杯林記在售的冰飲,又一人送了一小罐蜜餞,這才平息了這些食客的怨念。
等賣完最後一杯飲子,林書晚便讓秦語收攤了,兩人一人推著車一人拎著裝不下空桶一前一後回了食肆。
兩人一回到後院就順勢往院中的藤椅上一癱,實在懶得動彈,臉頰通紅一片,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那模樣瞧得薑婉一陣心疼,可惜自己除了能幫著算賬,旁的也幫不上什麼忙。
她忽而想起灶房中還留了好些荔枝椰子冰,匆匆往灶房去了,青蕪提著桶井水走到林書晚身旁,將水中的兩塊布巾擰乾後遞到兩人手中,冰涼的布巾貼在臉上,驅散了些許暑氣,林書晚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在她將布巾放回水桶中後,薑婉也領著椰子冰回來了,她心疼地瞧著林書晚,“晚娘午後那小食攤要不就不擺了?”
“那可不行,阿孃你是不知道今日生意有多好,我還打算過兩日去尋房牙子尋個地段好的鋪子,專門開一間茶水鋪呢。”林書晚猛吸了一口飲子,甜滋滋沁著涼意的椰子水順著喉嚨滑下,舒服極了。
茶飲這塊她勢必不會放棄,甚至不單夏日要賣,往後冬日她還準備將後世的奶茶複刻出來,等秦娘子徹底上手後,她便打算讓秦娘子去管那茶水鋪,到時候再給她找上兩個靈巧麻利的幫工,按照如今盈利的情況,不出半年她就能開出第二家分店。
話已至此,薑婉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無奈搖了搖頭,幫著兩人又添了杯茶,倒是秦語聽著林書晚所言,麵色驟變,似有些猶豫,躊躇好些時候才道:“東家我管不好。”
“為何?我瞧你這兩日做的飲子味道也同我做得差不多了。”林書晚懶得起身,偏過頭瞧了她一眼,見她麵露難色,似又什麼難言之隱,“你可是遇到什麼難處了?方纔在外頭我聽你同那些食客說自己不會做茶飲,是怎麼回事?”
秦語咬著唇,沉默好一會才道:“東家知道我是被大伯一家趕出家門,幸得東家收留,我自當儘心儘力,但今日擺攤時我瞧見大伯孃藏在巷子口,我猜他們聽聞我在林記做活賺了銀錢,想來打秋風,東家若是怕麻煩,我今日便可離去……啊。”
話音未落,秦語發出一聲痛呼,隨即捂著額頭茫然地瞧著林書晚。
“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們可是簽了契書的,安心做活,旁的莫要多想,他們若敢來鬨事,我自有辦法讓他們吃苦頭。”林書晚坐起身子,彈了秦語一個腦瓜崩,眉眼一彎,露出狡黠的笑意。
溫柔中帶著俏皮的話語,莫名將秦語心中的不安抹平,她剛要點頭,青蕪橫插一嘴,“若是他們敢上門鬨事,我到時候拿棍子給他們打出去。”
“祖宗,你快些把棍子放下吧。”瞧著青蕪手中拿著棍子亂舞,林書晚眼前一黑,捂著額頭無奈歎息,也不知怎麼的,自打薛娘子來後,青蕪的性子越發跳脫了。
倒是秦語瞧著兩人破涕為笑,目露豔羨。
與此同時,京城錢府西側小院,林書茵挺著肚子站在緊閉的房門口,聽著屋中女子的嬌嗔,手中的帕子都要絞爛了,她提著裙襬一腳踹開房門。
屋內霎時傳來女子的驚呼,林書茵這纔看清,床上那衣衫不整的女子竟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桃夭,她瞧著兩人慌亂的模樣,扯起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這便是她費儘心力要嫁的夫君,與她成婚不過兩月,如今就同她的陪嫁丫鬟滾在一處。
“錢媽媽,把她綁了賣去平康坊。”
“郎君救我!”被幾個婆子按住的桃夭,麵色慘白,死死拽著錢舜的褲腳,哭嚎出聲。
幾個婆子快手快腳將她嘴堵住。
“夫人,她……”
“夫君不日就要入朝為官,這賤婢趁著妾身懷孕便勾引你,若宣揚出去,對你名聲不利,不如趁早將她處理了。”林書茵款款走到錢舜身旁,柔聲勸道。
“那便依你所言。”錢舜偏過頭,不再瞧桃夭一眼,任由那幾個婆子將人拉走。
暮色沉沉,夜風習習,江昱楓抵達林記食肆時,裡頭早就坐滿了人,甚至連門口坐了好幾桌,他讓驚鴻取了個號,就徑直穿過人群,走到宋老身旁,“看來老師在這的日子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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