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曜破穹 第52章 日常 三
晨光初露，青竹苑還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中。竹葉上的露珠尚未乾透，在初升的朝陽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子謙和嫻雲已經完成了今日的晨課，正在院中稍作休息。
突然，一道深青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院門口。二長老玄璣真人負手而立，目光如電般掃過整個院落。他今日穿著一襲繡著暗紋的深青色道袍，衣袂在晨風中微微飄動，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從今日起，由老夫親自指導你們修煉。玄璣真人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二人耳中，三長老性子溫和，待你們如同親人。但修行之路，容不得半分懈怠與縱容。
他緩步走到子謙麵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溯光劍上。那目光彷彿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指本質。
把你的空間之力全部收斂起來。玄璣真人的語氣陡然轉厲，連最基礎的劍招都滿是破綻，就妄想駕馭空間法則？簡直是本末倒置！
子謙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依言將周身流轉的空間之力儘數收斂。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彷彿從高空墜落，失去了賴以依仗的力量。手中的溯光劍突然變得異常沉重，劍身上的空間波紋也消失不見，恢複成了一柄普通的長劍。
用最基礎的直刺，攻過來。玄璣真人隨手從旁邊的竹林中折下一段青翠的竹枝。那竹枝在他手中輕輕一抖，彷彿化作了一柄絕世利劍，隱隱發出破空之聲。
子謙擺出最基礎的起手式，這一式他從小練到大，自以為已經臻至完美。他深吸一口氣，一劍直刺而去。劍尖劃破空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然而玄璣真人隻是輕輕一抖竹枝，那翠綠的竹枝彷彿有了生命般，精準地點在子謙的手腕上。一股巧勁傳來，溯光劍險些脫手而出。子謙隻覺得手腕一陣痠麻，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
發力不對，重心不穩，連三歲孩童都不如。玄璣真人冷聲道，每一個字都像鞭子般抽在子謙心上，你的力量要從腳底發出，經過腰腹，傳達至手臂，最後纔是手腕。可你呢？全靠手腕發力，下盤虛浮。重來！
子謙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問題。他重新調整姿勢，雙腳穩穩紮根地麵，這一次特彆注意了下盤的穩固。然而當他再次出劍時，玄璣真人的竹枝依舊輕鬆地破解了他的劍招。
太慢了！你的劍意在哪裡？你的氣勢在哪裡？玄璣真人毫不留情地批評，劍不是死物，它是你手臂的延伸，是你意誌的體現。你的劍中毫無生氣，就像一具行屍走肉！再來！
如此反複數十次，直到日上三竿。子謙渾身大汗淋漓，白色的練功服早已濕透，緊貼在身上。他握劍的手在微微發抖，虎口處已經磨出了水泡。每一次失敗，玄璣真人都會指出他的不足，從發力的角度到重心的轉移，從劍意的凝聚到氣勢的運用。這些細節他以往從未注意過，總是依賴空間之力的玄妙來彌補基礎不足。
另一邊，玄璣真人對嫻雲的要求同樣嚴格。
把你的守護之焰收起來。他指著院中石桌上的一盆清水，用最純粹的朱雀聖力，讓水麵升起霧氣，但不能讓水沸騰。記住，是霧氣，不是蒸汽。
這個要求極其苛刻。嫻雲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催動朱雀聖力。第一次嘗試，聖力太弱，水麵毫無反應。第二次，她稍稍加大力度，水麵卻咕嘟咕嘟地沸騰起來，水花四濺。
控製！我要的是精準的控製！玄璣真人嚴厲地說，火焰不是隻有狂暴的一麵，要學會掌控它的溫度。你以為守護之焰隻是用來防禦的嗎？錯了！真正的守護，需要的是恰到好處的力量。再來！
嫻雲一次次嘗試，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她發現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實際上需要對她對聖力的掌控達到入微的境界。太弱了沒有效果，太強了又會過度，必須找到那個微妙的平衡點。她的指尖因為頻繁催動聖力而微微發燙，但她咬緊牙關，繼續堅持。
直到日落時分，夕陽的餘暉灑滿院落。嫻雲的指尖終於泛起一絲微弱的紅光，那紅光溫柔地籠罩在水麵上，既不熾熱也不冰冷。漸漸地，水麵上方升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霧氣，如同初春清晨的薄霧，輕柔而持久。雖然隻持續了短短幾息時間，但這微不足道的進步卻讓她對聖力的掌控有了全新的認識。
傍晚時分，三長老木青璿提著一個食盒悄悄來到青竹苑。她看著累得幾乎站不穩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又化作欣慰。
二長老雖然嚴厲，但他的指導對你們大有裨益。她將兩碗精心調製的藥膳放在石桌上，藥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這是用清心草和凝神花熬製的，可以幫助你們恢複精力。今日的修煉，可有什麼感悟？
子謙活動著痠痛的手臂，苦笑道：以前太依賴空間之力了，確實忽略了很多基礎。今日才知道，最簡單的劍招中竟有這麼多學問。原來我一直都在捨本逐末。
嫻雲小口喝著藥膳，輕聲道：我發現對聖力的控製比以前精細多了。以前總是追求威力，現在才知道精準更重要。原來火焰也可以如此溫柔。
木青璿滿意地微笑：修行之路，有時候快就是慢，慢就是快。打好基礎，將來才能走得更遠。記住今日的感受，這對你們未來的修行至關重要。
夜幕降臨，青竹苑中隻剩下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子謙和嫻雲各自在房中打坐調息，回味著今日的收獲。雖然渾身痠痛，但他們都能感覺到，這種嚴格的訓練正在讓他們發生蛻變。以往依賴特殊能力掩蓋的不足，如今被**裸地暴露出來，雖然痛苦，卻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在二長老的嚴格督導下，兩人的基礎越發紮實。子謙的劍招不再華而不實，每一劍都沉穩有力；嫻雲對聖力的掌控也到了入微的境界，能夠精準地控製每一分力量。
每當他們感到疲憊或者困惑時，三長老總會適時出現，用溫和的話語點撥迷津，用藥膳調理他們的身體。一嚴一慈，相輔相成，讓他們的修行之路雖然艱苦，卻從不孤單。在這一個月的磨礪中，他們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強大，來自於對每一個細節的精益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