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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曜破穹 第6章 初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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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火試鋒,初悟戰道

赤炎洞天深處,與暖陽玉髓所在的溫潤空間截然不同,煉火洞窟像是被天地熔爐煆燒過的秘境。洞口立著三塊丈高的赤紋巨石,石上刻滿朱雀族古老的「鎮火符文」,符文泛著淡紅微光,將洞窟內溢位的狂暴火元牢牢鎖住——即便如此,站在洞口仍能感受到一股灼人的熱浪撲麵而來,帶著硫磺與熔岩特有的刺鼻氣息,吸入肺腑時,彷彿連呼吸道都在發燙。

踏入洞窟,視野驟然開闊。洞頂垂落著無數鐘乳狀的赤色晶石,最長的竟達數丈,尖端凝結著滾燙的岩漿滴,「啪嗒」一聲墜入下方的岩漿湖時,濺起半尺高的赤紅浪花。岩漿湖占據了洞窟大半空間,湖麵翻滾著濃稠的岩漿,如同煮沸的鐵水,泛著不安的暗紅光澤,偶爾有氣泡破裂,噴出一團團帶著火星的黑煙。湖邊緣散落著數十塊焦黑的岩石,大小不一,岩縫中還殘留著未燃儘的火苔,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火星,落在衣物上便會燙出一個小黑點。

這裡是朱雀族年輕子弟的試煉之地,專為磨礪實戰技巧、熟悉火屬性力量而設。今日,洞窟內迎來了兩位特殊的訪客——愈子謙與火嫻雲,兩個加起來不足半歲的孩童,卻已手握聖兵,站在了尋常修士數年才能觸及的試煉。

兩人立於炎煌身側,小小的身影在洞窟的雄渾背景下顯得格外單薄,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子謙穿著一身銀色的蠶絲短袍,布料中織入了細微的空間符文,能隔絕部分熱浪;他手腕上的溯光劍印流轉著若有若無的銀輝,像是一層清涼的薄紗,將周圍的灼熱氣息稍稍推開。嫻雲則穿著赤色的小襖,領口繡著朱雀紋樣,焚羽短劍被她緊緊握在手中,劍身在岩漿光的映照下,吞吐著寸許長的赤金光焰,偶爾有火星從劍刃滑落,在她腳邊的岩石上燙出細小的坑洞。

「修煉之道,如逆水行舟,非閉門造車可達巔峰。」炎煌負手立於岩漿湖邊緣的一塊黑曜石平台上,赤色長袍在熱氣流中微微飄動,袖上的火焰紋路與洞頂晶石的光澤遙相呼應,「世人常言『財、侶、法、地』為修行四要,今日帶你們來此,便是要先悟『財』之一字——非金銀珠玉,而是能助你們夯實根基、淬煉力量的『實戰之資』。」

他抬手指向岩漿湖邊緣那些在岩石縫隙間快速爬行的暗紅色身影,聲音透過熱浪清晰傳入兩個孩子耳中:「那是火蠍,一品下級魔獸。甲殼堅硬如鐵,尾鉤含麻痹毒素,行動迅捷如電。其體內的魔核雖能量微薄,卻勝在純粹無雜,是你們現階段鞏固聖力、熟悉聖兵的最佳『養料』。」

炎煌的目光掃過子謙與嫻雲,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記住,聖兵雖利,爾等修為尚淺,體內聖力不過涓涓細流,切不可恃兵逞強,更不可貿然冒進。子謙,你的空間之力,性柔而詭,長於掌控、牽製、策應,當為『眼』;嫻雲,你的焚天劍魄,性烈而剛,主攻伐、破堅、爆發,當為『刃』。唯有『眼』『刃』相濟,洞察敵之弱點,方能以最小代價克敵製勝——這便是實戰第一課:獨行快,眾行遠,無配合者,難成大事。」

子謙與嫻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與躍躍欲試。他們輕輕點頭,握緊了手中的聖兵,第一次實戰,就此拉開序幕。

第一個目標,是一隻落單的火蠍。它體長不過半尺,暗紅色的甲殼上布滿細小的尖刺,尾鉤高高翹起,泛著幽藍色的寒光,正趴在一塊焦黑的岩石上,用複眼警惕地巡視著周圍,時不時用螯鉗梳理一下觸須,模樣雖小,卻透著一股原始的凶性。

「我先牽製,你找機會攻擊。」子謙壓低聲音,銀瞳微微凝起,目光鎖定火蠍的關節處——那是甲殼銜接最薄弱的地方。他手腕輕抖,溯光劍印銀芒一閃,一枚無形的空間節點悄無聲息地向火蠍身側凝聚,試圖在它關節處佈下一道「空間禁錮」,限製其行動。

可實戰遠比想象中複雜。火蠍對危險的感知極為敏銳,空間節點尚未完全成型,它便猛地一顫,螯鉗「哢嚓」一聲開合,身形驟然一竄——子謙的計算出現了細微偏差,節點落點偏了半寸,隻禁錮住了火蠍的半條腿,非但沒能限製其行動,反而徹底激怒了它。

火蠍藉助岩石縫隙的掩護,化作一道紅影,竟放棄了看似更具威脅的子謙,轉而從側麵直撲嫻雲!它的速度快得驚人,尾鉤帶著破空的銳響,直刺嫻雲的腳踝,幽藍的毒光在岩漿映照下格外刺眼。

「小心!」子謙急呼,聲音中帶著一絲懊惱——他低估了魔獸對危險的本能反應,也高估了自己對空間節點的精準掌控。

嫻雲雖驚,卻沒有慌亂。她記得炎煌說過「聖兵即手臂延伸」,幾乎是下意識地將焚羽短劍反手一擋。「叮!」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火星四濺。她成功擋住了毒鉤,可火蠍衝擊的力道遠超預估,像一根燒紅的鐵針撞在劍身上,震得她整條手臂發麻,小小的身子「蹬蹬蹬」連退三步,直到後背撞上一塊岩石才穩住,持劍的手仍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那火蠍一擊不中,毫不戀戰,尾巴在地上一彈,便鑽入另一道岩縫,隻留下一道暗紅色的殘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一次配合,以失敗告終。

子謙快步走到嫻雲身邊,看著她發紅的手腕,銀瞳中滿是自責:「對不起,我沒控製好節點落點。它的動作比預想中更快,軌跡也更刁鑽,我沒能預判到它會突然轉向。」

嫻雲甩了甩發麻的手臂,小臉緊繃著,卻搖了搖頭:「不怪謙哥……是我太弱了,劍沒擋住它的力氣,還讓它跑了。」她低頭看著焚羽劍,劍身上還殘留著剛才碰撞的痕跡,「我的力量破不開它的硬殼,連擋一下都這麼費力。」

炎煌在一旁負手而立,如同一塊沉默的赤色岩石,沒有出言安慰,也沒有指點。他知道,有些道理,聽千遍不如親身經曆一遍;有些經驗,唯有在失敗的淬煉中,才能刻進骨髓——真正的成長,從不是順境中的高歌,而是逆境中的自省。

接下來的三日,失敗成了洞窟內的常態。

有時是子謙的空間節點被火蠍強行掙開,有時是嫻雲的劍招落空,浪費了寶貴的聖力;有時兩人配合出現時差,子謙剛牽製住火蠍,嫻雲還未趕到,機會便已消失;甚至有一次,一隻火蠍借著岩縫的掩護,繞到子謙身後偷襲,若非嫻雲及時揮劍逼退,子謙的後背就要被毒鉤劃傷。

兩個孩子身上漸漸添了些擦傷和灼痕:子謙的小臂被火蠍噴吐的毒火燎到,起了一片小紅疹;嫻雲的膝蓋在躲避時磕在岩石上,破了塊皮,滲出的血珠剛冒出來,就被洞窟內的熱浪烤得結痂。可他們沒有抱怨,也沒有退縮,隻是在每次失敗後,坐在岩石上,一邊互相處理傷口,一邊低聲分析失誤。

「剛才你空間禁錮的範圍太大了,分散了力量,火蠍一掙就開了。」嫻雲用指尖蘸著炎煌給的療傷藥膏,輕輕塗在子謙的小臂上,聲音雖仍稚嫩,卻透著認真,「下次能不能把力量集中一點,隻鎖它的腿?」

子謙點頭,銀瞳中光芒閃爍,回憶著剛才的畫麵:「我試試。而且它逃跑時喜歡往岩縫鑽,下次我提前在岩縫口布個節點,等它進去就引爆,打亂它的節奏。」

他們開始真正沉下心來,不再追求「一擊製勝」,而是學著觀察、分析、磨合。

子謙放棄了一次性完全禁錮火蠍的想法。他開始嘗試用空間節點製造細微的乾擾:火蠍發力跳躍時,他在其落腳點凝聚一片「空間鏡麵」,鏡麵光滑如冰,火蠍踩上去便失去平衡,摔得四腳朝天;火蠍衝刺時,他在其路徑上佈下層層「空間褶皺」,像給地麵鋪了層柔軟的棉絮,延緩其速度;甚至在火蠍噴吐毒火時,他用空間節點構築一道「折射屏障」,將毒火偏轉到空地上,避免嫻雲被波及。

嫻雲也改變了策略。她不再揮舞著焚羽劍亂砍,而是將劍上的火焰收得愈發凝練,隻在劍尖保留一點赤金光芒。她仔細觀察火蠍的每一處細節:甲殼的連線處縫隙較寬,關節處的甲殼較薄,腹部更是柔軟無甲——這些都是弱點。她開始練習「點刺」,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這些地方,不再浪費聖力在無效的劈砍上。

轉變在第七日迎來了曙光。

那是一隻格外碩大的火蠍,比之前遇到的大了近一倍,甲殼上的尖刺更粗,尾鉤上的毒光也更亮。它從高處的岩壁上撲下,速度快若閃電,複眼鎖定了下方的嫻雲,尾鉤在前,螯鉗在後,像是一支呼嘯的紅色箭矢。

「它衝你來了!」子謙的聲音冷靜得不像個孩童,銀瞳早已預判出火蠍的軌跡。這一次,他沒有試圖禁錮,而是在火蠍撲擊的路徑上,瞬間凝聚三枚微小的空間節點——節點沒有爆發出衝擊力,而是化作一股柔韌的、方向混亂的「空間亂流」。

火蠍的撲擊軌跡被亂流微微一偏,原本直撲嫻雲胸口的方向,偏移了寸許,身形也因受力不均,出現了瞬間的凝滯。就是這一刹那的停頓,讓它腹部那片柔軟的甲殼,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

「就是現在!」子謙低喝。

無需更多言語,嫻雲早已做好準備。她像一隻蓄勢待發的幼鳳,身形微微前傾,雙腿蹬地,小小的身子如離弦之箭般竄出。焚羽劍在她手中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赤金細線,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直刺火蠍腹部的弱點!

「噗嗤!」

劍尖毫無阻礙地刺入甲殼,熾熱的焚天劍意順著劍尖湧入火蠍體內,瞬間絞碎了它的內臟。火蠍的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尾鉤無力地垂下,螯鉗「哢嚓」開合了兩下,便徹底失去了生機。

一顆米粒大小、閃爍著微弱卻純淨紅光的魔核,緩緩從火蠍體內析出,懸浮在半空,散發著溫和的火係能量。

子謙與嫻雲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火蠍,又對視一眼,臉上同時露出瞭如釋重負又充滿成就感的笑容。子謙的銀瞳彎成了月牙,嫻雲則咧開嘴,露出兩顆剛冒頭的小白牙,連剛才被熱浪熏紅的臉頰,都顯得格外生動。

這一次勝利,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也沒有力量的突然暴漲,卻比任何時候都讓他們欣喜——因為它源於技巧的打磨、耐心的沉澱、時機的把握,更源於對彼此毫無保留的信任。炎煌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一絲讚許:所謂默契,從不是天生的契合,而是無數次失誤後,仍願意相信彼此的選擇。

找到了正確的方法,後續的獵殺變得順利起來。

子謙對空間之力的運用愈發精妙入微。他能在嫻雲發動攻擊時,在她劍刃前方構築一道微小的「空間加速通道」,讓焚羽劍的速度在刹那間飆升,如同給劍刃裝上了「翅膀」;他能通過感知空間波動,提前發現潛伏在岩縫中的火蠍,甚至能判斷出火蠍的數量與方位,像一雙「洞穿虛妄的眼睛」,為嫻雲指引方向。

嫻雲的進步同樣驚人。她的劍法愈發簡潔、淩厲,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殺伐果斷。焚羽劍在她手中,時而如毒蛇出洞,迅疾狠辣;時而如鳳翔九天,熾烈堂皇。她能隨心所欲地調節劍上火焰的溫度:對付甲殼薄弱的火蠍,她用低溫火焰精準點刺;對付抱團的火蠍,她則讓火焰擴散開來,形成一片小型火海,灼燒它們的退路。

兩人的配合越來越純熟,從最初需要言語提醒,到後來隻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能心領神會。子謙指尖一動,嫻雲便知該攻向何處;嫻雲腳步一錯,子謙便懂該如何牽製。他們像一對天生的搭檔,空間的「柔」與火焰的「剛」完美融合,將「眼」與「刃」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獵殺的火蠍越來越多,堆積的魔核也漸漸裝滿了炎煌給的小布袋。每天修煉結束後,兩人便坐在岩石上,各握一顆魔核,吸收其中的精純火係能量。魔核中的能量雖少,卻如同涓涓細流,不斷彙入他們的聖力長河,讓兩人的修為在實戰與吸收的迴圈中,穩步而堅定地提升著。

一個月後,當煉火洞窟邊緣區域的火蠍已無法對他們構成威脅時,炎煌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期待:「是時候了,挑戰熔火蜥。」

岩漿湖心,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黑曜石平台,平台直徑達三丈,表麵光滑如鏡,卻因常年被岩漿炙烤,泛著暗紅色的熱光。平台中央,一頭體長近丈的熔火蜥正匍匐著,它披覆著厚重的暗紅鱗甲,每一片鱗甲都有巴掌大小,紋路如同火焰在燃燒,邊緣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它的頭顱扁平,口中布滿尖銳的牙齒,猩紅的豎瞳冷漠地注視著闖入者,粗壯的尾巴如鋼鞭般甩動著,拍在平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平台邊緣的碎石簌簌掉落。

這是一品上級魔獸,與火蠍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戰鬥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苦戰。

嫻雲握著焚羽劍,全力一劍斬在熔火蜥的背甲上,隻聽「當」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她的劍不僅沒能劈開鱗甲,反而被反震之力彈開,手臂痠麻得幾乎握不住劍,虎口隱隱作痛。子謙在一旁凝聚五枚空間節點,試圖禁錮熔火蜥的四肢,可這頭龐然大物的力量遠超火蠍,節點剛觸碰到它的鱗甲,便被它猛地掙開,節點破碎時,還反噬得子謙心口一陣發悶。

更危險的是熔火蜥的吐息。它張口便噴出一團拳頭大小的火球,火球帶著灼熱的硫磺氣息,在空中劃過一道赤紅色的軌跡,落在平台上便轟然爆炸,灼熱的氣浪將子謙和嫻雲逼得連連後退,衣角都被火星燎得發黑。

「它的鱗甲太硬,正麵攻擊沒用!」嫻雲一邊躲避火球,一邊對著子謙大喊,聲音因急促的呼吸而帶著顫抖。

子謙點頭,銀瞳快速掃視著熔火蜥的全身,試圖找到它的弱點:「它的眼睛!還有腹部!那些地方沒有厚鱗保護!」

可熔火蜥的防禦太過嚴密,它的眼睛周圍有一圈凸起的骨甲,很難命中;腹部則被它緊緊貼在平台上,根本不給攻擊的機會。兩人隻能一邊躲避攻擊,一邊尋找破綻,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滾燙的平台上,瞬間蒸發成白色的霧氣。

一次戰術執行中的微小延遲,讓危機驟然爆發。

嫻雲抓住熔火蜥轉身的間隙,全力一劍斬向它的脖頸——那裡的鱗甲相對薄弱。可她的劍剛碰到鱗甲,舊力已儘,新力未生,身體陷入了短暫的僵直。熔火蜥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破綻,粗壯的尾巴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猛然橫掃而來,尾尖的鱗甲如同鋒利的刀刃,直指無法及時閃避的嫻雲!

「嫻雲!」子謙瞳孔驟縮,心臟幾乎停跳。危急關頭,他腦中一片空白,唯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受傷!

他來不及多想,雙手猛地向前虛按,手腕上的溯光劍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銀芒!這一次,他不再凝聚節點,也不再構築屏障,而是憑著對空間之力的本能理解,將體內所有聖力都灌注於掌心——一麵完整的、微微扭曲、邊緣泛著銀色漣漪的「空間鏡麵」,在嫻雲身前瞬間成型!

這是他超越當前境界的、本能的領悟:空間之力的極致,從不是強行割裂,而是順勢偏轉,以柔克剛。

「嘭!」

熔火蜥的尾巴狠狠抽在空間鏡麵上!鏡麵應聲破碎,化作漫天銀色光點,如同散落的星辰。但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恐怖力道,也被這麵倉促構成的鏡麵偏轉了近半!剩餘的力道擦著嫻雲的衣角掠過,重重砸在平台邊緣,黑曜石平台被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痕,碎石如同雨點般飛濺。

「就是現在!」子謙臉色蒼白,聲音因脫力而帶著顫抖,卻異常堅定。

嫻雲劫後餘生,卻沒有絲毫慌亂。她感受到子謙傳來的空間波動,也看到了熔火蜥因攻擊落空而身形微滯的瞬間——它的巨口因咆哮而張開,喉嚨深處的柔軟組織暴露無遺。

她強提一口聖力,將全身的力量、剛才的驚懼、對子謙的信任,儘數灌注於焚羽劍中!劍身赤芒暴漲,不再是大片的火焰,而是壓縮成一道極致凝練、近乎白色的赤金細線。她身形一躍,如同鳳凰涅盤般,迎著熱浪,將焚羽劍精準無比地刺入了熔火蜥張開的巨口深處!

「吼——!!」

淒厲至極的咆哮震得整個洞窟都在顫抖。焚天劍意在熔火蜥的內腑中轟然爆發,灼燒著它的五臟六腑。它龐大的身軀瘋狂扭動、掙紮,將平台砸得裂紋遍佈,岩漿湖被攪動得巨浪翻滾,最終在一聲不甘的哀鳴中,轟然倒地,龐大的身軀壓得平台「哢嚓」作響,再無聲息。

一顆鴿卵大小、色澤深沉如赤玉、能量澎湃的一品上級魔核,自熔火蜥的頭顱處緩緩凝聚、析出,懸浮在半空,散發著溫暖而強大的火係能量。

子謙和嫻雲癱坐在平台中央,背靠著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頭發被汗水黏在臉頰上,渾身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可他們的臉上,卻洋溢著混合著疲憊與極度興奮的光彩——這是他們第一次戰勝如此強大的對手,也是第一次在生死邊緣,真正體會到「配合」與「信任」的重量。

炎煌緩緩走到他們麵前,看著那顆品質遠超火蠍魔核的收獲,又看了看相互倚靠、共同經曆生死考驗的兩個小家夥,眼中終於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讚許。他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善。」

一個「善」字,勝過千言萬語。

「懂得利用環境,洞察弱點,臨危應變,互托生死。」炎煌的聲音帶著欣慰,「這一課,你們及格了。實戰的真諦,從不是戰勝多少敵人,而是在戰鬥中,看清自己,也看清身邊的人——真正的戰友,不是並肩作戰的夥伴,而是願意將後背交給對方的人。」

他掌心一翻,一枚材質古樸的玉簡出現在手中。玉簡呈暗黃色,表麵刻滿了扭曲變形的符文,符文泛著淡淡的銀光,像是由無數細小的絲線編織而成,觸控起來溫潤如玉,卻又帶著一絲空間的清涼感。

「實戰曆練,暫告段落。接下來,你們需修習此術。」炎煌將玉簡遞給子謙。

子謙接過玉簡,神識探入,片刻後,輕聲念出了功法的名字:「《千幻易形術》?」

「不錯。」炎煌的目光變得深遠,彷彿穿透了洞窟的岩壁,看到了外界的風雨,「你二人天賦異稟,聖兵初鳴便震動洞天,此乃天賜機緣,亦是最大的弱點。你們年紀過幼,修為尚淺,若在外行走,過於引人矚目,極易招來不必要的覬覦與禍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便是此理。」

他指著玉簡上的符文,解釋道:「此術可改換形貌、骨齡,甚至一定程度上模擬不同的氣息。修煉至小成,你們便可化形為十歲左右的少年模樣,既能掩人耳目,也方便日後於更廣闊的天地中磨礪己身。」

炎煌頓了頓,語氣變得凝重:「修煉之路,漫長而艱險。真正的風雨,從不是洞窟中的魔獸,而是人心的叵測、勢力的傾軋。在你們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之前,需學會藏鋒,斂翼——真正的強者,不是時刻展露鋒芒,而是在需要時,能一劍定乾坤。」

子謙與嫻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瞭然與堅定。他們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玉簡與那顆尚帶餘溫的熔火蜥魔核——獵殺魔獸隻是,易形匿蹤也僅是手段。

子謙將玉簡遞給嫻雲,輕聲說:「我們一起學。」

嫻雲接過玉簡,指尖觸碰到那溫潤的材質,抬頭看向子謙,眼中滿是依賴:「嗯!跟謙哥一起!」

洞窟內的岩漿湖依舊翻滾,洞頂的晶石仍在滴落岩漿,可此刻,這狂暴的環境彷彿成了他們成長的背景板。一條布滿荊棘卻通往無上巔峰的通天大道,已在他們共同揮出的劍鋒之下,在彼此交付後背的信任之中,清晰地顯現出最初的輪廓。而「藏鋒斂翼」的道理,也如同一顆種子,在他們心中悄然埋下,等待著日後生根發芽,指引他們走過更漫長的修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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