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曜破穹 第23章 聖皇
血淚涅盤,聖皇垂憐
世界,在火嫻雲的感知裡,正以一種殘酷的方式緩慢地、無可挽回地崩解。
聲音首先消失。洞外原本隱約可聞的風掠過岩縫的嗚咽,遠處不知名蟲豸的窸窣,甚至她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掐斷,隻留下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真空。緊接著是色彩。洞壁嶙峋的岩石那富含鐵質的赭紅色,地麵上零星星火草黯淡的熒光,乃至她自己衣裙那抹曾經鮮豔跳躍的火紅,都如同被水浸染的畫卷,迅速褪色、模糊,最終沉淪to一片絕望的灰白。
唯有觸覺,被放大到近乎殘忍的清晰。
她懷中那具身軀,正以一種讓她心膽俱裂的速度,失去生命的溫度與活力。愈子謙安靜地躺在她的臂彎裡,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若不是他左肩上那個幾乎撕裂了半個肩膀、深可見骨的猙獰血洞,仍在無聲地、固執地向外汩汩流淌著溫熱的液體,他看起來真的就像隻是陷入了一場過於深沉的夢境。
「謙哥哥……」她的呼喚卡在喉嚨深處,破碎得不成調,帶著一股濃鬱的血腥氣,不知是來自他,還是她自己咬破的嘴唇。那溫熱的、帶著他獨特清冽氣息的血液,早已將她火紅的衣襟浸透成一種沉鬱得化不開的暗褐色,粘稠地、帶著生命最後的餘溫,從她徒勞地、死死按壓在傷口上的指縫間不斷滲出,在她膝下的岩石上,彙聚成一灘不斷擴大、彷彿擁有生命般蠕動、意圖吞噬一切的暗紅沼澤。
她顫抖著,將自己沾滿血汙和冰冷淚水的小臉,緊緊貼上他愈發冰涼的臉龐。記憶中那些鮮活的畫麵,此刻化作最鋒利的刀刃,一遍遍淩遲著她的五臟六腑——是他麵對那頭凶戾的熔岩蝮蛇時,那沒有絲毫猶豫、用尚且稚嫩卻異常堅定的身軀為她築起的屏障;是他被毒牙貫穿、重重倒地後,唇角努力牽起的、那個染血的、試圖驅散她恐懼的溫柔弧度,那弧度裡,甚至還帶著一絲對她莽撞的無奈,和至死方休的安撫。
可現在,那弧度凝固了,僵硬了,如同風乾的化石。生機正以一種無可挽回的、令人絕望的速度,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流逝。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腔裡那顆心臟的搏動,微弱得如同溺水者在無儘深淵中最後的掙紮,一下,又一下,緩慢、沉重,帶著垂死的滯澀與不甘,彷彿每一下跳動,都在消耗著靈魂最後的力量,下一秒就可能徹底歸於永恒的冰冷與沉寂。
一種前所未有的、足以凍結靈魂、碾碎意誌的恐懼,比洞窟深處萬載不化的玄冰更刺骨,瞬間如同無數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她的心臟,勒緊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不……不要……不要啊……」滾燙的淚水如同熔化的鉛水,灼燒著她的眼眶,混合著他臉上已然開始凝固的血汙,肆意橫流,滴落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暈開一小片濕潤的痕跡。她不再試圖去堵那彷彿連線著冥河的血洞,隻是用儘靈魂深處最後的力量,更緊、更緊地環抱住他,纖細的手臂因極致用力而劇烈地顫抖著,指節捏得發白,彷彿這樣就能將他的靈魂牢牢鎖在這具正在迅速失去溫度、變得沉重無比的身體裡,就能對抗那正在無情降臨的、名為死亡的黑暗。
「你答應過的……你明明答應過的……」她哽咽著,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將臉深深埋進他冰冷僵硬的頸窩,瘦小的肩膀因這滅頂的悲傷和無助而劇烈地聳動著,發出幼獸失去至親般的、絕望而壓抑的哀鳴,「你說要一直保護我,要看我點燃焚天劍魄最璀璨的光芒,要和我一起站在聖山之巔,看雲卷雲舒……你不能言而無信……你不能……不能就這麼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冰冷陌生的世界上……」
絕望,如同粘稠的、漆黑的潮水,從四麵八方湧來,漫過頭頂,灌入七竅,將她拖入無光無聲的深海,連最後一絲微弱的掙紮也即將被吞噬,意識開始模糊,黑暗在視野邊緣蔓延。
然而,就在那生命之火搖曳著,火苗微弱得隻剩下一個微小光點,即將被死亡之風吹熄的最後刹那——
異變,並非源於外界任何援助,而是來自愈子謙血脈最深處,那被重重玄奧枷鎖封印的、屬於遠古祖龍的至高本源。
這沉睡了無儘歲月、驕傲而霸道的血脈,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宿主生命本源的急劇枯竭,如同大地之泉即將徹底乾涸。但更強烈的,是那股緊緊纏繞著他、幾乎與他瀕死的靈魂融為一體的、源自另一個靈魂的、濃烈到足以撼動規則、穿透一切封印的悲傷與至死不渝的守護執念!那執念,像最熾熱的火焰,灼燒著封印的壁壘;像最堅韌的藤蔓,試圖拉住他墜向深淵的靈魂。
咚……
一聲沉悶、彷彿來自洪荒儘頭、穿越了無儘時空壁壘的心跳,微弱,卻帶著一種初生星辰破開混沌般的、不容置疑的古老威嚴,猛地從他胸腔深處,那生命核心之地,掙紮著、頑強地傳來!那絕非人類心臟所能發出的搏動,而是沉睡的龍魂,在感知到伴侶(儘管他們尚且年幼,但那源自靈魂深處的羈絆已超越世間一切情感)瀕臨崩潰的絕望時,發出的不甘與憤怒的咆哮!是對命運掠奪的最後抗爭!
緊接著,一股灼熱到極致、精純到極致的氣息,如同無儘黑暗中驟然燃起的、源自宇宙本初的第一點星火,帶著焚儘一切枷鎖、重塑天地的決絕意誌,自他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乃至每一寸骨髓的最深處蘇醒、彙聚、奔騰!他身體表麵,原本因失血而蒼白的麵板下,隱隱浮現出一層淡到幾乎看不見、卻彷彿由無數微縮的暗金星辰構成的奇異流光,這流光微弱地閃爍著,如同晨曦在漫漫長夜儘頭,拚儘了全部力氣想要刺破厚重黑暗的那一縷倔強微光。
他左肩上那恐怖的、幾乎奪走他性命的傷口,在這微弱卻本質極高的暗金流光籠罩下,那洶湧的、代表著生命流逝的出血,似乎……凝滯了那麼一瞬。那翻卷的、已然失去活力的皮肉邊緣,極其艱難地、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緩慢和頑強,向著中間,蠕動了一分。這絕非尋常意義上的治癒,更像是一種源自生命最本能、最極致的反抗,是靈魂在墜入永恒冰冷深淵前,伸出那雙已然傷痕累累、卻依舊不肯放棄的手,試圖抓住懸崖邊最後一根救命的、帶著刺的藤蔓!
「謙哥哥?!」嫻雲猛地抬起頭,被淚水模糊的視線死死鎖定在他肩頭那異樣的微光上。並非視覺的清晰捕捉,而是一種靈魂層麵的共鳴與感知,讓她無比確信——那絲微弱卻無比真實的、源自他生命本源的抗爭意誌,正在黑暗中燃燒!絕望的、如同鐵壁般的冰原上,驟然被這意誌鑿開了一道細微的裂縫,一絲名為「希望」的、儘管微弱卻無比珍貴的微光,頑強地透了進來!
「你在努力……你還在為了我……努力抗爭,對不對?」她的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帶著無法抑製的泣音,卻在這一刻燃起了近乎瘋狂的、不顧一切的信念,「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的……你怎麼會捨得……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
她不再哭泣,不再祈求蒼天。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從她同樣瀕臨枯竭的身體深處湧出。她用儘最後力氣,緊緊握住他冰涼僵硬的手,十指用力地緊扣,彷彿要將自己的生命線與他徹底纏繞在一起。她閉上眼,不再去看那猙獰的傷口,不再去感知那冰冷的體溫,而是將全部的心神,所有的意念,連同她體內那同樣枯竭的、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的朱雀聖力,毫無保留地、一絲絲、一縷縷地,如同最虔誠的獻祭,渡入他冰冷的、近乎停滯的經脈之中。
她不是在治療,而是在呼應,在點燃,在守護!她在用自己全部的生命與靈魂,作為燃料,為他在這無邊死寂、令人絕望的漫漫長夜中,點亮最後一座,也是唯一一座指引歸途的燈塔!哪怕這燈塔的光芒如此微弱,隻能照亮方寸之地,她也絕不放棄!
就在這微弱的龍血星火與嫻雲不惜一切的靈魂燭光,聯手對抗著無邊的黑暗,進行著最慘烈、最無聲的角力,生死真正懸於那一線微不足道的希望之上時——
一種難以言喻的、超越了凡俗感知的「變化」,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並非震耳欲聾的聲響,也非炫目刺眼的神跡。而是整個岩洞,不,是這片空間存在的「規則」本身,被一種更加宏大、更加溫暖、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抗拒的力量,溫柔而堅定地覆蓋、撫平、乃至……改寫了。
凝固的血泊開始泛起細微的、充滿生機的漣漪,彷彿被無形的、源自生命源頭的泉水注入;空氣中彌漫的濃重到化不開的絕望與刺鼻的血腥死寂,如同被初升驕陽照射的濃鬱寒霧,悄然蒸發、淨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安的、溫暖的寧靜;連那原本如同哀歌般嗚咽著穿過洞口的風聲,也瞬間被剝離了所有的悲傷,變得輕柔、舒緩,彷彿生怕驚擾了此間正在發生的、關乎生死的奇跡,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緘默與守護。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旁,彷彿他本就在時光的便立於此處,與天地同壽,與規則共存。
他身著一襲彷彿由流淌的暮色與初生朝霞共同織就的暗紅長袍,袍服上看不到任何人工繡製的紋飾,因其本身便是火焰法則、生命輪回的具現化載體。他的麵容古樸而祥和,看不出具體的歲月痕跡,唯有一雙深邃如同蘊藏了整片星穹的眼眸,開闔之間,倒映著宇宙生滅、星辰輪轉、文明興衰的無儘奧秘。他僅僅是站在那裡,沒有刻意散發任何迫人的威壓,卻讓這方寸之地,自然而然地化為了莊嚴、溫暖、神聖不可侵犯的絕對聖所。他是此間一切的主宰,是規則的源頭。
正是朱雀聖皇,炎煌。
他的目光,如同穿越了層層空間與時間,第一時間就落在了蜷縮在地上的兩個孩子身上,落在了子謙肩頭那仍在與死亡進行著最後拉鋸的微弱暗金流光上,落在了嫻雲那交織著極致絕望、燃燒的希望與最後倔強靈魂之火的小臉上。那深邃如同星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對龍血於絕境中本能蘇醒的瞭然,有對傷勢沉重到如此地步、幾乎迴天乏術的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種彷彿看到自己精心嗬護、寄予厚望的幼苗在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中幾乎被連根拔起、摧折凋零時,所湧起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深沉憐惜、痛楚,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是對那造成此番景象的厄運,也是對自身未能更早察覺的些許自責。
「爺爺……」嫻雲抬起頭,淚眼模糊中,那熟悉如山嶽、如擎天巨樹般的身影,如同劈開黑暗的曙光,撞入她幾乎崩潰的意識裡。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堅持、所有壓抑的恐懼與深入骨髓的哀求,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宇宙星河,洶湧而出,化作最簡單、最直白、也最沉重的呼喚:「救救他……求求您……救救謙哥哥……雲兒不能沒有他……不能……」
她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瀕死般的嘶啞,卻承載了一個孩子最純粹、最沉重、足以撼動鐵石心腸、引動法則共鳴的祈願。每一個字,都像是用靈魂的重量敲擊在無形的鐘上,在這被聖域籠罩的空間裡微微回蕩。
炎煌沒有言語。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緩緩俯下身,動作帶著一種跨越了萬古時空的慈祥、鄭重與一種彷彿對待世間唯一稀世珍寶般的小心翼翼。他伸出右手,那是一隻彷彿掌控過星辰、梳理過法則的手,此刻指尖卻縈繞著一縷純淨到極致、溫暖到極致、彷彿蘊含著天地間所有「生」之奧義與「涅盤」真諦的赤金色光華。那光芒並不刺眼奪目,卻如同寒冬儘頭第一縷融化萬載堅冰的春日暖陽,如同絕望深淵最底部指引最終救贖的永恒星辰,帶著撫平一切創傷、喚醒一切沉寂、重塑一切破滅的磅礴生機與無上意誌。
這縷蘊含著至高慈憐與聖皇偉力的生命光華,輕柔地、如同最輕盈的鴻毛,卻又帶著不容置疑、改天換地的力量,精準地、緩慢地飄落在愈子謙左肩上那猙獰的、幾乎完全奪走了他年輕生命的可怕傷口上。
奇跡,在至高的慈憐與絕對的力量下,開始以一種近乎神跡的方式,粲然綻放。
那赤金色光華流淌過處,死亡與破壞的痕跡被無聲而迅速地抹去,彷彿時光在此處開始了倒流。深可見骨、皮肉翻卷的傷口,以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生長出粉嫩的、充滿無限活力的新肉,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大地,草木瘋狂萌發,生機勃發;斷裂的、萎縮的血管與經絡,如同被無形神手以最精妙的技藝巧妙續接、重塑、強化,甚至比受傷前更加堅韌寬闊;連那受損嚴重、幾乎碎裂的骨骼,也在磅礴生機的包裹下,發出細微而愉悅的輕鳴,在赤金光華中癒合如初,甚至隱隱泛著一層溫潤如玉、堅逾精鋼的奇異光澤。
不僅僅是肉眼可見的外傷,他體內因龍血強行激發、透支生命潛力而帶來的所有細微暗傷與沉屙舊疾,以及熔岩蝮蛇殘留的、陰損頑固的火毒與腐蝕效能量,在這股更宏大、更本源、蘊含著涅盤真意的力量流淌洗滌下,如同冬日積雪遭遇煌煌大日,被徹底淨化、蒸發、撫平,不留絲毫隱患,彷彿從未存在過。他近乎枯竭的生命本源被這股力量迅速充盈、滋養、壯大,蒼白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健康的紅潤,微弱如遊絲的心跳變得強健而平穩,每一次搏動都如同沉穩的戰鼓,悠長有力,宣告著生命的回歸與勝利。
那層代表著反抗與不屈、源自祖龍血脈的暗金流光,在這股更溫暖、更包容、更至高無上的赤金色力量溫柔的安撫與絕對權威的引導下,不再躁動,不再狂野,如同迷途已久、遍體鱗傷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歸家的路,感受到了無可撼動的庇護,變得溫順而安寧,徹底地、完美地融入子謙的四肢百骸,沉澱於血脈深處,與他的生命本源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淡粉色的、如同初生花瓣般柔嫩的新生疤痕,作為方纔那場慘烈生死搏鬥與此刻生命奇跡的最終見證。
炎煌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尺度,掃過子謙恢複平穩呼吸、眉宇間沉澱下一絲超越年齡的堅毅與沉穩的恬靜睡顏,最終落在旁邊幾乎心力交瘁、靈魂之火都搖曳欲熄的嫻雲身上。他的聲音平和而低沉,卻帶著一種直抵靈魂最深處、驅散所有陰霾、重塑信心的絕對安撫力量:
「好了,劫難度過,彼岸已至。他的命運線已被重新續接,且更加堅韌。沉睡,是為了融合新生,是為了更好的未來。你,」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嫻雲緊緊抓著子謙衣角的小手上,「是他的守護星,是他能於無邊黑暗中找到歸途的錨點。你做得,很好。」
聽到這確鑿無疑的、彷彿帶著法則效力的宣判,感受到子謙身體徹底恢複生機、甚至更勝從前的磅礴生命力,嫻雲一直緊繃到極致、幾乎要斷裂的神經終於徹底鬆開。巨大的、潮水般的疲憊與心神消耗瞬間淹沒了她。她看著子謙安詳如同初生嬰兒般的睡容,那眉宇間的平靜驅散了她心中最後一絲陰霾,嘴角努力地想扯出一個放心的、小小的、帶著淚痕的笑容,然而,極致的放鬆帶來的空白吞噬了她的意識,眼前猛地一黑,所有力氣瞬間被抽離,身子軟軟地、徹底地倒在了子謙身旁。即便如此,她那無意識的小手,依舊緊緊地、固執地抓著他已然恢複溫暖、甚至更加熾熱的衣角,彷彿那是她混沌世界中,唯一確定不移的坐標,是她全部的世界與依靠。
炎煌看著玉榻上並排躺著的兩個孩子,看著他們哪怕在昏迷中依舊相互依存、彼此守護、靈魂相連的動人模樣,看著嫻雲那即便失去意識也不肯鬆開的手,眼中那絲深沉的憐惜與複雜情緒,終於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蘊含了萬般感慨、期許與一絲凝重命運的輕歎。他輕輕揮手,一股柔和而聖潔、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們平穩托起,懸浮在他身側,如同守護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藏。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這片剛剛經曆了生死逆轉、絕望與希望交織的平凡岩洞,彷彿要將這瞬間的極致絕望、頑強抗爭、不離不棄的守護與最終的聖皇垂憐之奇跡,深深地、永久地銘刻於時空的記憶之柱上。隨後,他的身影,連同兩個孩子,如同融入溫暖光影中的水墨畫,悄無聲息地、沒有引起任何空間波動的,消散在這片重歸寂靜的空間之中。
隻留下原地那灘漸漸乾涸、顏色轉為暗褐的血跡,以及空氣中似乎仍未完全散去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涅盤餘香,無聲地訴說著,這裡曾有過怎樣一場驚心動魄的、與死神的賽跑,以及……最終降臨的,名為「聖皇垂憐」的,生命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