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探源 第10章 假麵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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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在靖安司的醫療部門昏迷了整整一天。深度溯源趙永昌心象迷宮帶來的精神衝擊遠超以往，醫療靈師診斷結果為“靈台透支，心神嚴重受損”，需要靜養。然而，“畫皮案”的緊迫性不容許他長時間休息。在藥力和荊明強行灌下的滋補湯水作用下，他終於在第二天傍晚勉強甦醒，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眼神恢複了部分清明。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守在一旁、難得顯出幾分焦躁的荊明和聞訊趕來的林嵐執事，清晰地複述了在心象迷宮儘頭看到的景象——年輕趙永昌與清淨盟簽署契約的那一幕，以及那朵詭異的蓮花標記。

“清淨盟……早在那時就已滲透……”林嵐執事麵沉如水，這個資訊證實了她最壞的猜想。她立刻下令，對趙永昌的早期發家史及其所有商業夥伴進行最秘密、最嚴格的調查。

“但明麵上的調查不能停。”林嵐看向勉強坐起的蘇墨和一臉不耐的荊明，“今晚，趙永昌的遺孀和幾位最重要的生意夥伴，在‘琉璃宮’為他舉辦了一場追思晚宴。這既是社交慣例，也是各方勢力試探、觀察反應的機會。你們混進去，留意所有與趙永昌關係密切的人，尤其是他的合夥人張瑞安和妻弟李銘遠。凶手熟悉趙永昌的過去和靖安司的流程，很可能就隱藏在這些‘熟人’之中。”

荊明一聽就炸了毛：“琉璃宮？那幫穿得跟開屏孔雀似的傢夥待的地方？讓我去？林執事，您還不如讓我再去臨淵區打十場架！”

蘇墨虛弱的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我們必須去。凶手可能在暗中觀察，這也是我們觀察他們的機會。”

傍晚，琉璃宮門前車水馬龍，流光溢彩。蘇墨換上了一套合身但低調的深色禮服，勉強掩蓋了病容。荊明則像身上長了刺一樣，彆扭地套著一套緊繃的西裝，領結被他扯得歪歪扭扭，對著光可鑒人的牆壁齜牙咧嘴：“這玩意兒是給人穿的嗎？”

憑藉偽造的某家財經小報記者身份，兩人順利混入了會場。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悠揚的樂曲掩蓋了虛偽的交談。紳士淑女們舉著香檳，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傷，眼神卻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捕捉著任何可能影響利益格局的資訊。

荊明如通踏入異域的野獸，渾身不自在，對每一個試圖寒暄的人都投以警惕甚至略帶敵意的目光，其粗魯的舉止和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氣質，反而成了某種有效的偽裝——冇人會認真看待一個如此“不得l”的小報記者。他低聲對蘇墨抱怨：“這地方比漕幫的堂口還讓人憋悶，至少那邊刀子都亮在明處。”

蘇墨則強忍著精神未愈的不適和環境的嘈雜，儘量縮小自已的存在感，目光冷靜地掃過全場。他看到了趙永昌的遺孀，一位保養得宜、氣質哀婉的貴婦人，正被幾位夫人圍住安慰，但蘇墨敏銳地捕捉到她眼神深處的一絲遊離和焦慮，而非純粹的悲傷。他也看到了趙永昌的合夥人張瑞安，一個笑容和煦、正在與政要侃侃而談的中年男人，但蘇墨注意到他握著酒杯的手指過於用力，透露出內心的緊張。還有那位妻弟李銘遠，則獨自站在角落，眼神陰鷙地打量著在場每一個人。

“看到那個侍應生了嗎？”蘇墨低聲示意荊明注意一個始終低著頭、穿梭在人群中補充酒水的年輕侍應生，“他的動作過於流暢，對周圍環境的感知遠超普通服務人員。而且，他經過張瑞安和李銘遠身邊時，步伐有不易察覺的微妙變化。”

荊明眯起眼，仔細觀察：“嘖，確實像個練家子。腳底下有根，手上穩得很。”

就在這時，那侍應生似乎完成了某項任務，開始不著痕跡地向宴會廳側麵的員工通道移動。

“跟上他。”蘇墨低語。

兩人不動聲色地尾隨。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靠近側門時，兩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的魁梧安保人員麵無表情地攔住了去路。

“先生，這裡是員工區域，賓客止步。”語氣冷硬，不容置疑。

荊明試圖解釋：“我們找剛纔那位侍應生問點事……”

“抱歉，無可奉告。請二位回到宴會廳。”安保人員態度強硬，寸步不讓，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警械上。

透過人牆縫隙，蘇墨看到那個侍應生回頭瞥了他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冷光，隨即迅速消失在通道深處。

追蹤被強行中斷。

“媽的！”退回喧囂的宴會廳，荊明恨恨地罵了一句，“肯定是故意的！那小子就是個餌，引我們上鉤，然後讓保安把我們攔下！”

蘇墨靠在冰冷的廊柱上，緩解著因緊張和虛弱而產生的眩暈感，低聲道：“這說明我們的方向冇錯。對方對我們的行動有所預料，並且能調動琉璃宮的安保力量進行阻攔。凶手，或者凶手的眼線，不僅在上流社會，甚至可能滲透到了這些高階場所的管理層。”

假麵舞會之上，每個人都戴著麵具。追思之情之下，暗流洶湧。他們看似接近了核心社交圈，卻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那個舉止異常的侍應生，如通一個幽靈，消失在華麗的背景中，隻留下一個清晰的信號：對手不僅狡猾，而且擁有著超出他們當前權限的資源和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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