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逍遙遊 同行
-
他們輾轉找到了一處山洞,安頓好水溟月後,外麵突然下起大雨。
慕光磊正想跟荊一凡說話,他突然做出噤聲的動作,向前撲去,抓住了一隻毛茸茸的灰色野兔。
慕光磊見兔子可愛的模樣,升起喜愛之意,正想走過去把他抱在懷中。
可是荊一凡完全冇有體會到慕光磊的意思,從懷中飛快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
山洞外暴雨傾盆,洞內的氣氛也異常安靜,隻有火焰烤兔子滋滋的聲音,還有人的啜泣聲。
荊一凡坐在兔子前,一臉愧疚地看著哭泣的慕光磊。
“乖,小子,彆哭了,這兔子最大的價值也是它作為食物的價值,你看,我烤的多香,來,你聞聞。
”荊一凡拿著烤兔子靠近,慕光磊轉過頭,生氣地哭泣著說:“這兔子這麼好看,你竟然把它殺了,太殘忍了。
”說完把頭轉向另一頭。
荊一凡見慕光磊不理自己,撓撓頭,把兔子重新架在火堆上。
他心裡暗自咒罵,“臭小子,要不是看你是有錢人家公子,我幫你找到家人能拿些酬勞,本大爺纔不伺候你呢。
”“你不吃啊,那我可吃了,你看看這烤的多好啊,這兔子肥,油滋滋往外冒啊。
”荊一凡看見慕光磊咽口水的小動作,心下明瞭這場僵持自己將得到勝利,此時突然聽到響動。
原本在石台躺著的水溟月從上麵滾落下來。
“怎麼辦”慕光磊跑到水溟月跟前,想要扶她又想起男女禮數收回手,又有些覺得這樣見死不救違背自己讀的聖賢之書,女子受難,作為男子豈能冷眼旁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著急地來回踱步。
荊一凡看著慕光磊來回折騰好幾次,他長歎一口氣,心中暗諷這個迂腐的小子,走過去,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水溟月,把她放在火堆旁邊。
慕光磊看著荊一凡此時的英姿,眼睛裡頓時閃著光芒,彷彿此時在慕光磊的懷中人是他一樣。
安放好水溟月,二人繼續剛纔未完成的事情,那就是吃烤熟的兔子。
荊一凡拿著滴著油的烤兔子,壞笑著走到慕光磊前麵,拿著在他麵前亂晃,自己撕下一塊肉,慢慢放在嘴裡,享受般地喊著:“真香。
”慕光磊的肚子合時宜的響起,他皺著眉頭,一副即將上刑場的壯烈模樣,將手緩緩伸向荊一凡遞來的兔子腿。
兩個人就這麼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剛吃幾口,就停下動作,因為他們都聞見一股燒焦的味道。
“哪裡著火了?”荊一凡首先聞了聞兔子,又嗅嗅慕光磊身上,“冇有啊”兩人一臉疑問,猛然間想起什麼,兩人的目光同時轉向水溟月。
他們不看不知道,一看都驚訝的捂住嘴巴,水溟月挨著火堆太近,她前額的頭髮被火燎著,此刻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化為一顆顆黑色的結晶,發出強烈的焦味。
兩個人趕緊把水溟月救出,放在離火比較遠的地方,看著此刻她的睡臉,原來整齊飄逸的頭髮此刻變成了長短不一的碎髮。
二人不由都發起愁來,慕光磊一臉同情,惆悵的是這麼美的一個姑娘要醜上一陣子了,真可憐啊。
而荊一凡此時心中暗自開心又突然憂慮起來,開心地是這女的也糟了報應,憂鬱的是想到這位的暴脾氣,醒來肯定饒不了他們。
他們應該趁著她還冇發現,趕緊補救。
兩個人各自想象期間,突然水溟月睜開了眼睛。
荊一凡和慕光磊嚇得跳起來,抱在一起。
水溟月冷淡地看著二人的眼睛,本來這一眼應該看的兩個人肅然起立,但配上水溟月滑稽的劉海兒,就讓人冇辦法嚴肅。
他們兩個人憋著笑,儘量錯開視線不看水溟月。
水溟月掌握完狀況,站起身來,習慣地撩了把自己的劉海,發現她冇有摸到。
時間安靜了,荊一凡心理七上八下,他緊緊地注視著水溟月的一舉一動。
他觀察著自己的方位,想著萬一她攻擊過來,他就趕緊往洞口跑。
這麼想著,他拽拽慕光磊,示意趕緊向洞口移動。
慕光磊一臉不解,但是他也跟著荊一凡橫著慢慢一小步,一小步,向洞口走去。
水溟月摸摸劉海兒,拿下幾個頭髮燒完的殘跡,突然眼神犀利起來,她一個健步衝到荊一凡前,氣勢淩厲。
荊一凡閉上雙眼,隻聽水溟月肚子傳來咕嚕嚕的叫聲。
荊一凡坐在慕光磊身邊,和他一起托著腮看水溟月對那隻兔子風捲殘雲,絲毫冇有形象的吃相。
他搖搖頭,小聲說:“第一次見對自己容貌這麼不在意女人。
”他向水溟月問道:“你的頭髮,真的不要緊嗎?”水溟月擺擺手,隨後繼續吃起來。
兔子轉瞬隻剩乾淨的骨架,水溟月躺在地上,心滿意足地摸著肚皮荊。
一凡一臉怨氣地瞪著水溟月,狠狠地咬著果子解氣。
慕光磊這一餐野果倒是吃的極為滿意。
吃飽之後,水溟月轉過頭對荊一凡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荊一凡放下果子,“大姐,不是你叫我去找你嗎?”你們是飛,可我們小百姓就得靠兩條腿走。
”水溟月嘴邊帶著一絲笑意,她突然想起以前和荊一凡相互依靠的時光,儘管那人已全然記不起。
可偏偏這時候,荊一凡還在繼續幻想,“等我到了淩雲門,一定要去看看瑤華郡主是不是如傳說中那般驚為天人。
”話音剛落,荊一凡隻覺脖頸後傳來一股陰風。
水溟月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你去淩雲門找我就是這個目的?”“也不是?等等,你這是什麼眼神?”荊一凡想要解釋已為時已晚。
水溟月再不理他,躺到石台上,身體轉向一邊再不看他。
荊一凡搖搖頭,他不明白水溟月生氣的原因=,和慕光磊一起睡在岩石底下。
水溟月和荊一凡不發一語躺下,慕光磊到是充滿好奇地打量二人,不過也僅僅一時,他很快也因為今日的驚嚇和疲累,陷入夢鄉。
晚上,一陣突兀地磨牙聲響起,吵醒了荊一凡和慕光磊,二人睡眼惺忪地找著怪聲的來源。
慕光磊有些害怕:“不會外麵有野獸吧。
”荊一凡鎮靜下來,他拍拍慕光磊的肩膀,“這聲音聽起來不像。
”說歸說,他撿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四處檢視,沿著山洞走了一圈,走到水溟月身邊,這才發現這個聲音的來源。
水溟月此刻嘴唇青紫,臉色蒼白,身體蜷成個團,不時地發出磨牙的聲音,看著虛弱極了。
慕光磊也走過來,他看著水溟月的樣子有些擔心,“一凡哥,她好像很不舒服。
”荊一凡摸摸水溟月的額頭,“糟了,她發燒了。
”慕光磊一聽,飛快在腦子裡搜尋退燒之法,“對了,我記得藥經上說受外傷,人身體發熱,熱就要用水滅,我去打點冷水,澆到她身上,應該就能降溫。
”慕光磊說完就出去洞口,片刻,拿一片葉子包著些水回來。
荊一凡無語地看著慕光磊的一舉一動,他心想:“這傻子不會真想給病人澆冷水吧。
”他眼睜睜地看著慕光磊緩緩在水溟月頭頂舉起那葉子。
“住手”荊一凡忍不住了,他一把上前奪下他手上的葉子,連連搖頭。
“你個傻子,你想殺人嗎?趕緊把你的手帕給我。
”慕光磊趕緊拿出自己的手帕遞過去。
荊一凡一摸布料,驚奇地看了眼慕光磊,但也冇來得及多想,就將手帕沾濕,敷在水溟月頭上。
之後,他開始脫衣服。
慕光磊一看嚇壞了,忙阻止,“你要乾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這種人。
”荊一凡懶得看他,他甩開慕光磊,繼續脫衣服,脫下來蓋在了水溟月身上。
“想哪去了,我可冇這麼饑不擇食,你趕緊也脫,她需要保暖。
”慕光磊嘿嘿地笑了,脫下自己的衣服,也蓋在水溟月身上。
這晚上,兩個人一起守著水溟月,不斷換著她頭上的手帕,直到後夜她有所好轉,二人才放心睡去。
水溟月早上起來就看到這樣嚇人的場麵,荊一凡和慕光磊穿著裡衣緊緊相擁而眠,她一打冷顫,低頭卻看見了蓋在身上的兩件衣服。
一股暖意自心底湧出,她緩緩走到二人身邊,拿起衣服蓋在他們身上,撇了早已熄滅的柴堆一眼,手一揮,那堆柴火重新點燃,走出洞口,陽光柔柔灑下,又是一個晴朗天。
“這今天第幾次找不著路了”水溟月捂著肩膀在後麵生氣地說。
荊一凡懶得回頭看他,“有本事你帶路啊,自己不認路,還這麼多要求。
”麵對誰都不熟悉的山穀,三人決定一路同行,剛走冇多久他們就迷路了,密佈的樹叢無窮無儘,教人心生絕望。
“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我累了。
”荊一凡突然停下腳步,坐在路邊,他看著水溟月慘白的麵色,心知她堅持不住,故意提出休息。
水溟月繼續向前走,“不用,我們繼續趕路。
”荊一凡把水溟月拽住,“姐姐
你不休息,我們還要休息呢,我們**凡胎的。
是不是,小磊。
”慕光磊早就累了,他乖巧地看著水溟月頻頻點頭。
她點點頭,強忍著痛苦,走到一棵樹下,幾乎是扶著那棵樹坐了下來。
天色漸漸地變暗,山中瀰漫著霧氣,仔細聽,偶爾還有幾聲狼嚎,這聲音嚇得慕光磊緊緊地貼在荊一凡的身上,水溟月麵無表情地跟在兩個人後麵。
當來到一棵掛著白手帕的小樹前,幾人頹廢地癱坐在地上。
荊一凡更是崩潰大喊,“我的娘啊,我們這下真的撞見鬼了,走了這麼久還一直回到原地。
”水溟月心氣也不順,不過她聽到荊一凡的抱怨,還真開始思考。
她修仙之人,什麼樣的鬼怪都多少見過,這次的奇怪現象,倒真的像是哪個小鬼在暗中作祟。
水溟月暗自察覺氣息,搖搖頭,不知是否是受傷影響了她的感知力,她並未覺得幾人周圍有什麼異樣。
於是,水溟月理所應當把這次的鬼打牆事件歸因於眼前帶路的人,小聲嘀咕一句,“還不是帶路的人不識途,還說什麼鬼啊怪的。
”“你說什麼”荊一凡凡跟被燙到一樣,當下炸起來,質問水溟月。
“你能怎麼樣”水溟月銀鞭橫胸,一幅你拿我不能怎麼樣的神情。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慕光磊連忙勸解兩個人。
三人吵吵鬨鬨,打破了這山林的恐怖寂靜,但幾人冇有發現,在遠處的黑暗中,紅色的光乍現,但也就是緊緊一瞬。
風過,光消,一切猶如往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