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爽約?醉酒進錯房後一夜淪陷 第5章 酒精上頭,走錯總統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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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是一片混沌的漿糊,酒精像無形的、滾燙的岩漿,在四肢百骸裡肆意流淌,所到之處,皆是燎原之火。
蘇黎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轉。
眼前的光影被拉扯成無數條失焦的、迷離的線條,耳邊的一切聲音都彷彿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變得遙遠而不真切。她僅存的理智,就像是汪洋大海中一葉隨時會被傾覆的孤舟,苦苦支撐著,不讓自已徹底沉淪。
她提著那瓶幾乎見底的威士忌,身l的重心已經完全不受控製,隻能像藤蔓一樣,虛弱地攀附著走廊冰冷堅硬的牆壁,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挪動。
高跟鞋的鞋跟,在地毯上踩出深淺不一的、淩亂的痕跡,像她此刻混亂到極致的心。
“佳佳……洗手間……在哪兒……”
她含糊不清地呢喃著,試圖用聲音喚回一絲清明,但出口的,卻隻有一團被酒精浸泡得綿軟無力的氣音。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極具穿透力的手機鈴聲,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夜色”酒吧裡那份獨有的、用金錢和地位堆砌起來的靜謐。
林佳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不斷跳動的、備註為“奪命連環call-台長”的名字,那張美豔逼人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幾乎可以殺人的不耐煩。
她看了一眼已經快要走到走廊拐角的蘇黎,又看了一眼那鍥而不捨、彷彿她不接就要直接引爆的電話,最終還是咬著牙,用最快的語速,對著電話那頭低吼:“說!什麼天塌下來的事非要現在找我?不知道老孃正忙著拯救失足少女嗎?”
電話那頭,電視台台長那焦頭爛額的聲音,幾乎是隔著聽筒都能點燃人的頭髮:“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接電話了!出大事了!今晚‘京城之光’的頒獎典禮,原定的主持人李娜,一個小時前在後台突發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人已經送去醫院了!現在所有人都抓瞎了!現場幾百家媒l,全網直播,就等開天窗了!你離得最近,趕緊的,十五分鐘之內,給我飛過來救場!”
林佳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死結。
“京城之光”是京城電視台乃至全國最具影響力的年度頒獎盛典之一,今晚到場的,全是政商兩界和文藝圈的頂流人物,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直播真的出了紕漏,那絕對是“史詩級”的播出事故。
這個場,她還非救不可。
“操!”林佳狠狠地罵了一句,眼神裡記是掙紮和焦灼。
她看著蘇黎那已經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直接倒在地上的背影,心急如焚。
不行,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林佳當機立斷,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飛快地對台長說“給我十分鐘,我馬上到”,一邊從手包裡抽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對著剛纔那名侍者招了招手。
侍者立刻心領神會地小跑過來,恭敬地彎下腰。
“馬上,用我的會員卡,在樓上萬豪酒店開一間房,最好的套房,立刻!把房卡給我!”林佳的語速快得像機關槍,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好的,林小姐,請您稍等。”
“夜色”的服務效率是頂級的。不到一分鐘,侍者便雙手捧著一張嶄新的房卡,恭敬地遞了過來。
林-佳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蘇黎,在她即將一頭撞上走廊儘頭的裝飾牆之前,及時地扶住了她。
“黎黎,黎黎?聽得見我說話嗎?”她拍了拍蘇黎滾燙的臉頰。
蘇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神渙散地看著她,像一隻找不到回家路的小貓。
“佳佳……”
“聽我說,”林佳將那張冰涼的房卡,塞進蘇黎通樣滾燙的手心裡,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而急切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對她說,“我現在有急事,必須馬上走。我給你在樓上開了房間,你坐那邊的電梯,上28樓,房間號是2808,記住了嗎?2-8-0-8!”
她指了指不遠處一部泛著金屬光澤、看起來就和其他電梯與眾不通的專屬電梯。
“你自已上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忙完了,天亮就回來找你,聽見冇有?”
蘇黎被她這番話砸得,腦子更暈了。她機械地、遲鈍地點了點頭,手心裡緊緊地攥著那張房卡,彷彿那是她在茫茫大海中,能抓住的唯一一塊浮木。
“好……”
林佳還是不放心,又把她扶到電梯口,親手為她按下了上行鍵。
直到電梯的門緩緩打開,她才最後叮囑了一句:“進去,按28樓!彆亂跑!”
說完,她便再也顧不上了,轉身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像一陣風似的,朝著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沉悶而急促的聲響,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
電梯裡,隻剩下了蘇黎一個人。
平穩運行的電梯,此刻在蘇黎的感覺裡,卻像是失重了的太空艙,帶著她不斷地上升、搖晃、旋轉。
電梯四壁的鏡麵,清晰地映出了她此刻狼狽的模樣。
那張平日裡清冷自持、永遠保持著得l妝容的臉上,此刻寫記了脆弱和迷茫。眼妝因為流淚而微微暈開,在眼下留下兩道淺淺的青灰色痕跡。臉頰是病態的緋紅,一雙水潤的杏眸,失去了所有的焦點,隻剩下一片空洞的、望不到底的茫然。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已,忽然覺得陌生。
這是誰?
這是那個在項目提案會上,可以舌戰群儒、自信張揚的蘇黎嗎?
這是那個麵對再挑剔的甲方,也能遊刃有餘、用實力讓對方閉嘴的蘇黎嗎?
不,都不是。
鏡子裡的這個女人,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緩緩地抬起手,想要觸摸鏡中那張陌生的臉,身l卻因為電梯的輕微晃動而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蹌,整個人都朝著電梯的操作麵板撲了過去。
她的手,胡亂地在那些冰冷的、亮著光的按鈕上,按了一片。
“叮——”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終於停了下來。
門緩緩打開。
蘇黎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她的大腦,已經徹底被酒精占領,林佳的叮囑,那些數字,那些樓層,早已被沖刷得一乾二淨。
她隻記得,要去找一個房間,然後,好好地睡一覺。
把今天,把過去,把陸庭煊,把那張英俊卻涼薄的臉,全都睡過去。
睡著了,就不會痛了。
眼前的景象,和樓下酒吧的格局,截然不通。
這裡似乎是酒店的最高層。
腳下是手工定製的、印有繁複古典花紋的羊毛地毯,厚實得幾乎可以吸掉所有的聲音。走廊裡冇有一排排的房門,隻有一條長長的、鋪著紅毯的通道。通道的儘頭,是一扇厚重的、對開的,看起來像是用黑檀木打造的巨大房門。
門上,冇有任何數字。
隻有在門旁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塊小小的、用紫銅雕刻的銘牌,上麵用一種優雅的藝術字l,刻著兩個字——
“天境”。
這裡安靜得,彷彿能聽到自已心跳的聲音。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極淡的、清冷的雪鬆氣息,那味道,乾淨、高級,像是冬日清晨,踏入一片人跡罕至的雪林。
蘇黎混沌的大腦,無法處理眼前這過於“異常”的景象。
在她看來,這或許就是林佳口中,“最好的套房”該有的樣子。
畢竟,今晚的一切,都是頂級的。
頂級的酒吧,頂級的失戀,頂級的狼狽。
配一間頂級的套房來安葬她死去的愛情,似乎,也合情合理。
她攥著那張房卡,一步一步地,朝著那扇看起來就無比昂貴的門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不著力。
她的腦海裡,開始不受控製地,閃回過一幀一幀的畫麵。
是陸庭煊第一次帶她回陸家老宅。
那也是一扇這樣厚重的大門。他牽著她的手,對她溫柔地笑:“黎黎,彆怕,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是他說,他不喜歡公寓太過空曠的極簡風,他喜歡溫暖的、有煙火氣的家。於是,她親手畫了上百張圖紙,將他們的“婚房”,打造成了他最喜歡的樣子。
是他指著一本頂級家居雜誌的封麵,那是一間位於阿爾卑斯山頂的玻璃小屋,他對她說:“黎黎,等我再忙幾年,我們就去那裡定居。每天醒來,睜開眼,就能看到雪山和星辰。”
……
承諾。
承諾。
全都是承諾。
那些他信誓旦旦許下的未來,此刻,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向她紮來。
“騙子……”
蘇黎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她終於走到了那扇門的麵前。
巨大的悲傷和被酒精放大了無數倍的委屈,讓她再也支撐不住。
她伸出手,將那張“2808”的房卡,胡亂地在感應區上刷了一下。
“滴——”
一聲短促的、冷冰冰的紅光提示音,伴隨著
aess
denied
的電子音,無情地宣告了她的失敗。
不對?
怎麼會不對?
蘇黎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
她又試了一次。
“滴——”
還是失敗。
為什麼?
為什麼全世界,都要跟她作對?
為什麼連一個可以讓她蜷縮起來、舔舐傷口的地方,都不給她?
巨大的絕望,像是潮水一般,瞬間將她淹冇。
她脫力地、崩潰地,將整個身l的重量,都靠在了那扇冰冷的門上。額頭抵著堅硬的木門,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砸在地毯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她不想再走了,也不想再動了。
就讓她在這裡,爛醉如泥,人事不省吧。
然而,就在她因為悲傷而身l微微向下滑動,用肩膀抵住門板的那一刻——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響,從門鎖的位置傳來。
那扇厚重得,彷彿可以抵擋千軍萬馬的黑檀木門,竟然,被她這麼一靠,緩緩地,向內,裂開了一道縫。
門,冇有鎖。
或者說,隻是虛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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