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中記：太建北伐 第17章 殘生一線付驚濤（三）
五月十六戊戌日宜：婚嫁定盟祈福破土忌：修造補垣伐木
“三哥，你發現沒？”二賴子湊到賈三兒身邊，眯眼道。
“發現啥呀？”賈三兒靠在山字營裡一棵樹下，嚼著饅頭道。“對呀對呀，發現啥啊？”狗剩子湊過來道。
二賴子蹲下身子，神秘道：“今天的饅頭好像比昨天的好吃。”
“哎呦……”賈三兒不屑地瞟了二賴子一眼，“還真是大發現喲……”
“嘿嘿嘿……”狗剩子附和道：“二哥你還真是，這有啥的，興許就是做飯的今兒心情好唄～”
“再好吃……能有燒雞好吃？”賈三兒不屑道。
“是是是。”二賴子咧嘴笑道，討了個沒趣，二賴子有點尷尬。
趙三屜今天顯得很高興，連收拾家夥事兒都哼著小曲兒。
“三大爺。”幫廚的黃子連笑道：“今兒啥日子啊？這麼高興呢？”
“嗨……”趙三屜笑道：“沒事兒～就是瞎樂嗬，窮開心唄……”趙三屜操著濃重的洛陽口音笑道。
說著，趙三屜把籠屜收好，靠牆摞成三摞，“要說高興的，今天俺和的麵挺合適，發的也合適，蒸的火候也合適，嘿嘿嘿……”
“這倒是……”黃子連笑道：“三大爺你今天蒸的饅頭確實好吃，嚼著都發甜！”
“嘿嘿嘿……”趙三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這點兒本事，彆的俺也不會。”
“來三大爺，”黃子連笑道：“給您點一鍋子？”說著替趙三屜拿出了煙袋。
“今天不抽啦，嘿嘿嘿……”趙三屜接過煙袋插到腰間。
“嗨！”黃子連笑道：“剛來的時候，聞你這煙味兒我嫌嗆得慌，今天你不抽了，我還有點不適應。”
“明天再抽……”趙三屜收拾完家夥事兒已經天黑了，“早點兒睡覺可中？”
“中～”黃連學著趙三屜的口音道，說著跟趙三屜一起鎖上了廚房。
明月高懸，山字營做飯的夥房旁邊就是夥夫們的營房，此時，十幾個糙漢子正高低起伏地打著呼嚕。
趙三屜從夢中醒來，揉揉眼睛，看了看外麵已經升得很高的月亮，慢慢爬起來，蹬上鞋子輕輕撩開營房的簾子。
走到營門口，他朝著兩邊的衛兵點頭笑道：“呃……起夜，俺去拉個屎。”
“哎……彆急嘛。”可是，平日裡從來都是一句話不說的衛兵突然笑著對他說話了。“再憋一會兒咋樣啊老趙，哦不——知世郎！”
咻咻咻——話音未落，三十餘個身著黑衣的赤羽營好手就把趙三屜圍在了中間，姚麒麟摘掉了親衛頭盔，隨意卸下盔甲，露出裡麵的黑紫勁裝，緩緩走入圈兒中，淡笑著看向趙三屜。
“哎——”趙三屜麵露遺憾輕歎一聲，聲音突然變得幽怨而婉轉，“失——策——了——”一聲戲腔之後，“咱家就是知世郎，敢問這位大人名諱～”知世郎躬身施禮，淡笑道。
“姚麒麟。”姚麒麟道：“束手就擒吧，免得我費事。”一邊說，姚麒麟不經意地向前走了兩步，此時已經距離知世郎不足二十步，月光下，姚麒麟的影子已經到了知世郎的腳邊。
“哦……”知世郎雙手背後，心中暗道：“還真是有緣分，前幾日剛在秘閣看過赤羽營名冊，今天就遇到了。”想到此處微微欠身道：“紫瞳刑天——姚麒麟，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姚麒麟亦是雙手背後欠身道：“某家這點微末名號，怎比得上你這倒海翻江的知世郎？”
“姚兄如果不是入了公門……”知世郎笑道：“這紫瞳刑天的威名至少也是江湖前五。”
“哦？”姚麒麟嘴角微挑，“知世郎如此健談，不如你自己帶上這套手銬腳鐐，我們坐下來聊如何？”
啪——一副鐐銬便扔在了知世郎麵前。
“不急——不急～”知世郎搖著手指笑道：“咱家還想聽聽……自己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姚兄是如何識破的？”
吱——站在營房上的黑衣赤羽十幾張大弓已經拉滿，箭箭指向知世郎。
“拖延時間？”姚麒麟笑了笑，“這種手法可不夠體麵。”
“好好好～”知世郎緩緩坐下，拿起鐐銬扣在了腳上，“這樣如何？可以滿足咱家的好奇心了麼？”
姚麒麟看了看鐐銬，也是有些詫異知世郎會如此輕易地扣上腳鐐，“濕柴，饅頭，煙。”姚麒麟仍然不肯放鬆警惕，他的解釋依然很簡略。
“可是……”知世郎笑道：“這樣的線索咱家這幾日不知留下了多少，姚兄怎麼能確定……我會出現在這山字營？”
“嗬——”姚麒麟皺眉有些不解，“你這樣拖延時間有用麼？不管怎樣，我賭對了，不是麼？”
“賭——”知世郎挑眉道：“還真是個好主意，那是咱家出門兒沒看黃曆咯……運氣不好～”
“自然不止是運氣不好。”姚麒麟淡淡笑道：“還有個老朋友想你想得緊啊。”
姚麒麟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親兵一把將頭盔摔在地上，上前一步拔刀指向知世郎，咬牙切齒道：“知世郎！沒想到吧？咱們又見麵了！”
“喲～”知世郎一見此人，立即恍然大悟，眉開眼笑道：“這不是大內禁軍劉天南劉伍長嘛～彆來無恙呀？”
“少跟我在這兒耍嘴皮子！”劉天南厲聲道：“薛大統領那三十廷杖，弟兄們被罰的俸祿全都拜你所賜！看老子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薛大統領被皇上打屁股啦？”知世郎戲謔道：“哎呦呦，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咯～怪我怪我，有機會的話，咱家親自去市場割二斤豬肉，去大統領家探望一下。”
“你——”劉天南瞪著眼珠子剛要開罵，就被姚麒麟伸手攔住，“知世郎，你這麼拖延時間有什麼意思？痛痛快快讓我們綁起來，有話一會兒再嘮。”說著一揮手，包圍圈兒逐漸縮小。
“嘿嘿……雖然咱家還沒聊痛快，不過，至於拖延時間嘛……”知世郎看看月亮眯眼笑道：“現在應該是時候了！”
“嗯？”姚麒麟心道不妙，雙手立即抓住背後刀柄雙腿微分用力，全身戒備。
三十餘個赤羽好手也是同時高度戒備，外圈的十幾人瞬間轉身防禦，與內圈兒的同袍背靠背。
可是……
二十多個呼吸之後，無事發生。
“呃——”知世郎有些尷尬地笑道：“時間……算得不……”
轟——知世郎“準”字還沒說出來，山字營後身的懸崖突然一聲爆響，巨大的爆炸崩飛了無數細小碎石，砸向了山字營。
姚麒麟本以為知世郎虛張聲勢，心中略一鬆懈，此時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饒是姚麒麟身經百戰，也在這一瞬間恍了一下神。
就在這一瞬間，“噗”的一聲，知世郎將腰間的煙袋鍋子一甩，一陣白煙立即將知世郎和包圍圈的三十多人罩住。
“迷煙！”姚麒麟出聲提醒，同時拉起麵罩右手瞬間出刀斬下！白煙如同實質一般被姚麒麟這一刀劈出了一道裂縫！
“叮！”這一刀並未斬空，而是被知世郎用剛剛開啟的腳鐐撐在了頭頂。
“好家夥。”一刀之力壓得知世郎身子一低，“臂力如此驚人，真不愧刑天之名！”知世郎心中暗想，手上順勢一甩，將腳鐐繞上了姚麒麟的刀身，然後手中又是一道白煙噴向姚麒麟。
姚麒麟隻覺得自己刀頭一沉，一個黑影就從白煙裡衝了出去。
“休走！”唐碧第一個衝出白煙，看見知世郎衝出營門立即扔出自己的飛刀！
知世郎頭也不回隻是身形一扭，飛刀貼著知世郎的腰間紮入了樹乾！
隻是刹那間，知世郎就從重圍之中衝出了山字營營門！
“追！”姚麒麟甩出披風為下屬們吹散了白煙，白煙散去，已經有十幾個赤羽好手被迷煙迷倒在地。
姚麒麟等人剛追出營門沒兩步，“轟——”又是一聲巨響，隻不過聲音是從林字營方向傳來的，“這知世郎有幫手！”姚麒麟臨危不亂，“趙長吉，你立即去通知秦提轄，讓他不用管彆的地方，派人看住葵字營即可，其他人跟我追！”
眼見知世郎與一眾赤羽好手身法似流星趕月，一眨眼的功夫就飛掠出了營門，劉天南氣得狠狠捶了自己兩拳，“他奶奶的！又他孃的是在輕功上吃的虧！”
“你記住！”昨日午夜，城隍廟內知世郎正色道：“務必要讓六顆霹靂彈同時在子時左右炸響，方能不誤大事。”
戚雲點頭道：“時間已經算好，引信也已經按時差剪好了。”說罷將六個標好了字的霹靂彈給知世郎看了一眼。
“那……那個……”司馬廉壯著膽子道：“這……這引信標的時間準嗎？萬一它沒按時間炸可咋整？”
“吼吼吼……”知世郎眯眼笑起來，“如果這玩意兒不準，那你就發財啦～你拿著這玩意兒的殘片，去泉州雙鑫酒樓後廚找他家二掌櫃，說他這玩意兒時辰不準，讓他賠你一千兩銀子。”
“啊？”司馬廉吃驚道：“這麼多錢啊？”
“但是你得找他家二掌櫃要～”知世郎笑道：“若是找到了大掌櫃頭上，可就慘咯～”
“算了算了……”司馬廉撓撓頭道：“還是希望這玩意兒準時吧。”
知世郎抬頭看來看月亮，“明晚你先把小丫頭背到鳳翔峰峰頂，在峰頂亭子的西北方向有一塊罩著爬山虎的石頭，你從左往右扒開石頭，把小丫頭先安置在裡麵，記住，關上石頭的時候要留一道兒縫，裡麵不透風，彆把她憋壞了。”
“嗯，我記住了！”司馬廉點頭應下。
“嗯。”知世郎點點頭：“然後你就到葵字營等著，記住！離戚雲放霹靂彈的地方遠點兒！隻要霹靂彈一響，你就喊地震了快跑，用你那彈弓去製造混亂。”
“隻是葵字營嗎？”司馬廉問道：“彆的營不用管嗎？”
“你是個十來歲的孩子。”知世郎認真道：“你的聲音在葵字營不起眼兒，但是其他營裡要麼是大人要麼是女人，他們的聲音你學得來麼？倘若你在其他營亂喊被發現了，你跑得了麼？”
“……呃……跑不了。”司馬廉額頭滲出冷汗。
知世郎深深地望了司馬廉一眼，“行善救人，也要量力而行，否則就是飛蛾撲火，勇則勇矣，但未免失於不智。”
“多謝前輩指點……”司馬廉深施一禮。
“也不要太戀戰。”知世郎接著道：“喊幾聲也就是了，能不能跑出去要看他們自己的。”
“明白！”司馬廉鄭重道。
“然後你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鳳翔峰山頂。”知世郎道：“至少要在我趕到之前到達。”
“是！”司馬廉道：“一定不拖後腿！”
“戚雲。”知世郎道：“你在風字營點燃引信之後，有兩刻時間趕到這個地點。”說著點了點地圖上的甲字，“今天去過了沒有？”
“去過了！”戚雲道：“石頭我能搬得動，兩刻的時間也足夠了！”
知世郎點點頭，“乙字、丙字、丁字位置的機關雖然間隔不遠，但是你要全力跑才來得及，明白嗎？”
“明白！”戚雲重重點頭，“一定不負所托！”
“弄完了丁字機關。你就往鳳翔峰山腳下那個位置跑。”知世郎再次指向地圖，“繩子我藏在了爬山虎裡，順利的話，我應該在你之前到山頂，如果我沒在你之前到達山頂，就由你開動滑輪機關把戚雲拉上來，一定要抓穩繩子！幾十丈高的地方要是掉下去救都沒法救！”
“嗯！”“嗯！”司馬廉和戚雲同時點頭道。
“如果咱家被擒……”知世郎眯眼道：“你們就把山洞裡的家夥搬出來，自己藏到洞裡，他們找到了那件傢什，估計也就不會再嚴查山頂了，等他們下山，六大營撤了圍，你們也就可以混出去了。”知世郎輕聲道。
“前輩，彆說這喪氣話。”司馬廉努力笑道：“我們在山頭等您，不見不散！”
“哈哈哈哈～好～”知世郎笑道：“你小子也很討咱家喜歡，此間事了……算啦，能出去再說吧！”
“快跑啊——地震啦！”葵字營的霹靂彈剛剛炸響，司馬廉就半趴在狗洞裡喊了起來，接連的幾聲巨響早就震醒了六大營的叫花子們，此時正在騷動之中，碎石飛入營中之時正是司馬廉喊聲響起的時候，小叫花子們聽到地震了嚇得手足無措，直到有叫花子領頭衝向了營門口。
此時，親兵們不會說話的壞處就體現出來了，五十多個親兵頂在營門口，依照命令還不能殺人，可是葵字營畢竟廢棄已久，能出去的地方何止一個營門？司馬廉藏在狗洞裡趁亂一彈弓打暈了一個堵住圍牆缺口的親兵，小叫花子們見狀立即從缺口湧了出去。
司馬廉見差不多了，轉身不露聲色地離開，直奔鳳翔峰而去，等秦芩帶兵前來圍堵之時，司馬廉早已走遠，葵字營的小叫花子也已經跑出去了三分之一。
“追！”姚麒麟率領五十多個赤羽好手在知世郎後邊緊追不捨。
知世郎閃身鑽進了楓林之中，隻見月光之下人影閃爍，“尙識途跟緊！”姚麒麟喊道。
“是！”赤羽營內追蹤與輕功第一好手——躡雲逐月尙識途祭起逐月身法迅速跟近。
“吼——”知世郎突然回頭一聲爆裂的虎嘯，直震得楓林簌簌作響，驚起林鳥亂飛，把尙識途震得下意識一低頭，雙臂護在胸前。
“往東跑了，追！”赤羽眾人被震得還沒緩過神來，隻聽得姚麒麟一聲大喊道，眾人得令，趕緊向東折去。
“不是我喊的！”又是一聲姚麒麟的大喊，“上當了！拿笛哨！”說罷從蹀躞帶內拿出一個指節大小的哨子叼在嘴裡，“嘀——”
辛文禮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往東跑了”這句，是知世郎學著姚麒麟的聲音喊出來的。
“嘀——”赤羽營好手立即個個叼住了哨子，回應了一聲短促的嘀聲。
“嘀……滴滴噠。”尙識途吹出了這個哨語，意思是：“目標消失。”
“滴滴噠嘀。”姚麒麟下令：“散開搜。”
“壞了……”知世郎躲在一棵樹上緩緩抽出藏在樹杈上的寶劍……“他們這哨語咱家聽不懂……”知世郎心中暗道。
“噠嘀嘀……”唐碧吹完哨子低聲喊道：“我這沒有。”
“嘀嘀——”林峰致等人回應著，謝汝錩出聲道：“跑不了，再散開點兒。”
知世郎悄悄地探出頭來想看看樹下的動向，“刷——”迎麵而來的卻是蕭葉極速刺來的一劍，劍勢快如閃電，發出彷彿劃破月光般的嘶鳴！知世郎大驚，一腳踢在樹乾上倒飛而去，餘光所見，樹下已經聚過來了十幾個黑衣赤羽。
“原來如此……”知世郎瞬間明白過來，唐碧的嘴上說沒有，哨語說的卻是——上麵！
咻——唐碧的飛刀比蕭葉的劍還要快，瞬間已經到了知世郎胸口！
“蒼——”知世郎左手短劍出鞘，電光火石之間擊飛了唐碧的飛刀，飛刀剛去，長劍又至。
蕭葉劍光閃動如水銀瀉地，遍體紛紛如飄瑞雪，“吹雪劍！”知世郎心道：“這就是那個蕭葉，吹雪落霞二位前輩的遺孤！”
呯呯呯——知世郎倒飛兩丈有餘，在空中就與蕭葉插招換式打了十六個回合。
“狂妄！”蕭葉怒道：“還不出長劍？你小看我吹雪劍法不成？”
“製怒！”姚麒麟趕到，低喝一聲加入戰圈。
“蒼啷……”知世郎此時長劍終於出鞘，以一敵二邊打邊退。
“哪兒跑！”辛文禮斜刺裡殺向知世郎後身，拔刀出鞘橫掃知世郎雙腿，姚麒麟見狀立即飛起一腳直踹知世郎麵門，上下夾攻。
知世郎則是劍尖兒點地飛起身來，一拳對上了姚麒麟一腳，借力倒飛而去，順勢閃開了辛文禮的這一記橫掃千軍。
隻見知世郎如落葉一般輕飄飄地落在身後一棵大槐樹上，姚麒麟等人立即將槐樹團團圍住。
“呀呀呀——”知世郎咂咂嘴，撓著頭發看著樹下的姚麒麟等人，“咱家何德何能？”說著短劍一指唐碧，“搜魂手——唐碧。”一指蕭葉，眼珠一轉，笑道：“……吹雪劍傳人。”再指辛文禮，“刀劈三關——辛文禮。”再指尙識途，“躡雲逐月——尙識途。”
被點到的幾人微笑著向知世郎一抱拳。“哼！”隻有蕭葉不屑地哼了一聲，好像是因為知世郎不曾叫出他的名字。
“那這兩位是——？”知世郎笑著看向姚麒麟左手邊。
“恨地無環——謝汝錩。”“恨天無把——林峰致。”二人亦是微笑抱拳道。
“久仰大名！”知世郎笑著抱拳。“原來是二位外功橫練高手，隻是不知您二位誰的功夫更勝一籌呀？”
“嗬嗬……”林峰致笑道：“未曾比過，不如我二倆一人打你一拳，你來評判一下如何？”
話音未落，姚麒麟口中哨子突然吹響，謝汝錩猛然衝向知世郎身下大樹，嘭——一記鐵山靠竟然直接將合抱粗的大樹生生撞斷！
“哎呀呀——”知世郎如落葉一般飄落，剛一站定，林峰致便衝到了身前，帶著指虎的右拳就攻到了近側！
知世郎左手收劍用掌，如同推磨一般化解著林峰致悍勇至極的攻勢，林峰致覺得自己的千斤巨力就好像打在棉花上一般。
“呼——”謝汝錩一記頂心肘冷不丁打向知世郎後心，知世郎如同布偶一般突然向下一縮，這一記頂心肘正好對上了林峰致的迎風朝陽手。
“嘭——”二人被震得雙雙分開，“咻咻咻——”知世郎一從二人身形之中露出破綻，唐碧立即出手如風，三把飛刀如同流星一般幾乎瞬間來到知世郎麵前，直取眉心、咽喉、心口三處要害！
知世郎見飛刀殺來卻也不驚慌，嘴角反而露出鬼魅一笑，因為他感覺到了纏在左手上的盤絲繩索正在收緊！
姚麒麟都看見第一把飛刀刺入知世郎的衣襟了，可此時的知世郎卻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詭異地躺在地上向左一擺，“錚錚錚！”三枚飛刀全部紮空，知世郎則是騰空而起，極速飛入了層林之中。
“追！”姚麒麟等人反應也是極快，尙識途第一個祭起輕功跟上。
“他怎麼比之前快了這麼多！”蕭葉一邊追一邊吃驚道。
“他手裡有東西！”姚麒麟道，他的眼中微微泛著淡紫色，黑夜之中總能看到一些微末細節，比如知世郎手裡盤絲繩索微弱的暗光。
“他媽的，好個老狐狸！”蕭葉忍不住罵了一句。
“咱們搜山的時候怎麼沒搜出他這機關來？”林峰致疑惑道。
“這楓林離六大營太遠了，本來搜山也沒往楓林裡麵走。”辛文禮應道：“而且我估計這是他最近兩天設的機關。”
“有話回去嘮！跟住！”姚麒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