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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穿三國?朕讓大漢再次偉大 第15章 北遷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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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劉協從睡夢中醒來,感覺有點昨日宿醉的後遺症。他側頭看了看身邊仍在熟睡的伏皇後,記憶中關於昨晚宴席散後的一些模糊片段浮上心頭,似乎有些逾越禮製的糾纏。

他揉了揉額角,索性不再去細想——在他那來自四百年前的記憶裡,沛縣的酒宴之後,男歡女愛本就不是什麼需要大驚小怪的事情,他劉季當年也非什麼坐懷不亂的聖人。既成事實,何必徒增煩惱。

他悄然起身,整理好衣冠,將那些紛亂的思緒拋諸腦後,開始專注於眼前更為緊要的軍國大事。

大勝之後,劉協特意給了全軍半日休整。直至下午,才於中軍大帳再次召集文武百官舉行朝議。經過一場大勝的洗禮,這場朝議終於有了幾分正經朝廷的模樣,雖然依舊簡陋——天子坐在稍高的榻上,文武百官則依序席地而坐於下方,但秩序井然,氣氛肅穆。

劉協沒有多餘的寒暄廢話,目光掃過帳內眾人,直接宣佈了深思熟慮後的決策:“新豐之捷,賴將士用命,然李傕未除,關中未定,非久留之地。朕意已決,大軍休整完畢後,即刻東行,前往華陰,依仗段煨糧草,再圖後計!”

此言一出,帳內微微騷動。楊奉和楊定二人剛剛經曆了天子的敲打與厚賞,深知這位少年君主手段厲害,雖心中或許對放棄新豐繳獲的短暫安穩有所不捨,但也不敢出言反駁,隻得率先躬身應道:“臣等遵旨!”

其他文武百官也從勝利的喜悅中冷靜下來,意識到現實依舊嚴峻。李傕主力尚存,整合郭汜殘部後勢必反撲,憑借目前這支疲憊之師確實難以打回長安。

天子選擇東進華陰,依附尚有實力的段煨,確是當下最冷靜、最穩妥的選擇。眾人紛紛表示讚同。

此時,司空楊彪出列,持重地補充道:“陛下聖明,東行華陰確是良策。然則,此前暫存於新豐縣衙內的典籍禮器,以及部分遣散卻仍滯留城中的宮人,需妥善安置。若我軍離去,李傕遷怒於此,恐其遭受屠戮。臣愚見,不如派人將其接出,與部分隨行低階文吏、眷屬一同,先行北撤至高陸縣暫避,較為穩妥。”

楊彪話音剛落,廷尉正鐘繇也介麵道:“楊司空所言極是。不僅如此,臣以為,當曉諭新豐及周邊百姓,願北避者,可開倉發放部分口糧,一同遷徙。如此,既可保全生靈,免遭李傕毒手,亦能行堅壁清野之策,使李傕即便占據此地,亦無所虜獲,反拉長其日後東追之糧道,於我大為有利!”

劉協聽得眼中精光閃動,這兩位老臣的建議,可謂老成謀國!既顧全了朝廷體麵,又收攬了民心,更從戰略上給未來的敵人李傕製造了麻煩。這種考慮周全的策略,正是他所需要的。

“二位愛卿所言甚善!”劉協當即拍板,“便依此議!楊司空,此事由你總攬,協調人員,儘快辦理。鐘繇,你負責曉諭百姓、分發糧秣之事,務必要快!”

“臣遵旨!”楊彪、鐘繇領命。

朝議既定,諸臣皆領命欲去安排事宜。劉協卻注意到徐晃立於武將班列之中,眉頭微蹙,似有未儘之言。

“公明,”劉協點名道,“朕觀你似有所思,有何計策,但說無妨。”

徐晃聞聲,立刻踏前一步,抱拳沉聲道:“陛下,末將確有一慮,亦有一策,不敢隱瞞。”

“講。”

“陛下,”徐晃目光回到劉協身上,“李傕雖失郭汜,然其本部實力猶存,收攏郭汜潰兵後,兵力恐更勝從前。其性情暴戾,必不甘新豐之敗,臣料其最多休整三五日,必引大軍瘋狂東追,欲與陛下決一死戰,或重新劫持聖駕。”

眾人聞言,皆神色凝重,知徐晃所慮極是。

徐晃繼續道:“屆時,陛下率主力東向華陰,段煨態度未明,前路未必順暢。若李傕猛追於後,我軍前後受敵,形勢危矣。故,末將請命!”

“願請精騎五百,不隨主力東行,護送北遷百姓及典籍宮人前往高陸縣。此舉一可保北路安穩,二可令我等在高陸隱匿行蹤,靜觀其變。待李傕大軍儘數東過,其糧道延長,守備空虛。末將便可率輕騎,依陛下號令,自北向南,猛襲其糧道輜重!”

“李傕大軍若前不得速勝,後路糧草又被斷截,軍心必亂,不戰自潰!此乃孫臏‘圍魏救趙’之策,亦可稱‘斷糧疲敵’之法!”

此言一出,帳內頓時一片寂靜!

就連劉協也不由得為之側目,這番謀劃,已不僅僅侷限於一陣一地的勝負,而是具備了戰略眼光!他敏銳地抓住了李傕必然東追、糧道漫長的弱點,並提出以一支奇兵進行致命打擊的方案。這種捕捉戰機、敢於行險的戰術天賦,確實非同一般,絕非尋常勇將所能及。

劉協腦海中瞬間閃過四百年前那些名將的身影,心中暗讚:此子頗有彭越英布其材!

“好!”劉協撫掌稱讚,毫不掩飾欣賞之意,“公明此策,深合兵法要旨!朕準你所請!便予你五百精騎,一切便宜行事!北路安危與斷敵糧道之重任,朕就托付給你了!”

“末將領旨!必不辱命!”徐晃重重抱拳,眼中燃燒著被信任與重任點燃的火焰。

楊奉、楊定等將領麵麵相覷,既驚訝於徐晃的大膽計劃,更震撼於天子對此計劃的果斷支援與對徐晃的無比信任。

他們意識到,經此一戰,徐晃已徹底成為天子心中不可或缺的軍事臂膀,其地位再也非他們所能輕易動搖。

劉協看著徐晃,補充道:“所需糧秣器械,優先配給。與朕保持書信勿絕,時機一到,朕會遣快馬傳令於你。”

“喏!”

大隊人馬開始向東行進由於行轅在新豐南,所以得向北轉入官道,隊伍拉得很長。劉協坐在車駕中,望著窗外景象,眉頭越皺越緊。

隻見道路兩旁的北遷百姓,個個麵黃肌瘦,衣不蔽體,眼神麻木,拖家帶口,步履蹣跚。

他們看到天子的車駕儀仗,非但沒有上前圍觀或歡呼,反而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慌忙向更遠處躲避,連帶著對護送的兵卒也避之唯恐不及,眼中充滿了恐懼與不信任。

劉協看得心頭火起,又覺悲涼。他覺得定是因為楊奉楊定等人,軍法不嚴騷擾百姓所致。

要知道他當年與項羽爭天下時曾跟關中秦人有言,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餘悉除去秦法。這纔有了和項羽爭天下的民心軍心。

如今漢軍所到之處,民眾避之不及,這種軍心民心,就算一時得勝,早晚也會一敗塗地。

他喚來一名禦營的百夫長,指著那些百姓,沉聲道:“傳令下去,也告訴楊奉楊定,嚴飭軍紀!有敢搶掠欺辱百姓者,立斬不赦!”

那百夫長卻麵露苦澀,躬身回道:“陛下……非是軍士們要搶掠,實在是……關中百姓,早已沒什麼可搶的了。您看他們,除了懷裡那點陛下剛發的活命口糧,還有什麼值錢東西?家家戶戶,怕是連口像樣的鍋都找不出了。之前您下令開倉放糧,那新豐縣倉裡本就沒多少積存了。”

劉協聞言,頓時默然。他放下車簾,靠在車廂上,隻覺得一股沉甸甸的壓抑感堵在胸口。

四百年前,他進鹹陽時,雖也見過秦末亂世的景象,但關中根基未損,沃野千裡,老秦人雖然恨秦法嚴苛,但家底還算厚實。

怎地四百年後,這曾經的天府之國,竟凋敝至此?!

他心中煩悶,再次召來侍中劉艾。

“劉艾,”劉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困惑,“朕近日翻看典籍,見史載漢初之時,關中沃野千裡,民豐物饒。當年高皇帝入關,老秦人雖經戰亂,猶能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即便尋常之家,若不遇大災大難,溫飽總是不成問題的。為何……為何今日朕眼前所見,竟是這般光景?這四百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瞥見車架外與秦末難民相似的百姓思緒萬千,“朕的大漢,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劉艾聞言,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猶豫著不知從何說起。

劉協看著他,語氣加重了些:“朕要聽實話,你也是宗室之內,說起來都是家事,沒什麼好避諱的。朕知黃巾之亂,亦知桓靈以來朝綱不振,但你給朕細細分說,這關中,是如何一步步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

劉艾見天子執意要問,深知躲不過去,隻得深吸一口氣,整理思緒,從根源開始緩緩道來,語氣沉痛:

“陛下垂詢,臣不敢不直言。關中凋敝,非一日之寒,其因甚多,積重難返。”

“其一,土地兼並之禍,至本朝桓靈之世尤烈。豪強地主、世家大族廣占田宅,貧者無立錐之地,隻能淪為佃戶、部曲,甚至流民。朝廷屢次度田、檢籍,皆因豪強阻撓,不了了之。百姓失地,則稅基崩壞,國庫空虛。”

“其二,賦役沉重,苛捐雜稅層出不窮。除正稅之外,更有‘修宮錢’、‘助軍錢’等名目,且……且先帝欲做畢圭苑,大興土木,宦官掌權,貪官汙吏上下其手,層層盤剝。小民終歲勞作,不足以完稅,鬻兒賣女者屢見不鮮。”

“其三,天災頻仍。先桓帝以來,水旱蝗災幾乎連年不斷,朝廷賑濟不力,往往十不存一。大疫亦數次流行,死者相枕於路。”

“其四,羌胡之亂,綿延百年。為平定西羌,朝廷耗資巨億,徭役兵役儘發於關中三輔,男丁死傷無數,田地荒蕪,十室九空。”

“其五,宦官外戚專權,政治腐敗,買官鬻爵成風,地方官吏隻知搜刮,無心民生,以致於百姓無一日安心的日子。”

“及至董卓入京,暴虐更甚前代。其縱容西涼軍卒劫掠洛陽、長安,猶如蝗蟲過境。後又與李傕、郭汜等相攻伐,三輔之地,兵燹所至,城池焚毀,村落為墟,百姓或死或逃……”

劉艾的聲音愈發低沉:“……至如今,陛下所見,便是這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禍亂交織之下,關中民生耗儘之慘狀。非是百姓不勤勞,實是……實是無路可活矣。”

劉協靜靜地聽著,雖然他從那龐雜的記憶和曆史脈絡中知曉大概,但聽劉艾這般具體道來,依舊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與憤怒。這四百年,他老劉家這江山,竟被糟蹋成了這般模樣!

他望著車外那些麻木惶恐的百姓。這豈止是朝堂傾軋、軍閥混戰?這是整個天下的根基都已經爛透了!

良久,劉協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朕知道了。”他輕聲說道,聲音裡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與決心。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眼角的餘光卻敏銳地捕捉到侍中劉艾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的得意之色。

嗯?劉協的心念電轉,這神情……可不像是單純回答君王問話該有的。

他忽然放鬆了身體,換了個更隨意的坐姿,甚至有些輕佻地翹起了腿,目光似笑非笑地盯住劉艾,冷不丁地問道:“劉艾啊,你這番話……條理清晰,鞭辟入裡,說得是真好。是誰教你的?”

劉艾正暗自慶幸,聞言如遭雷擊,臉上的那點得意瞬間化為驚慌失措,下意識地支吾道:“陛……陛下何出此言?此……此乃臣……”

“行了,”劉協不耐煩地打斷他,手指隨意地敲著膝蓋,“你這人,朕還不知道?讓你引經據典,說說《春秋》大義、聖人之言,或者考據些故紙堆裡的舊事,你是行家裡手。可方纔這番話,這可不是你這能自己想出來的。”

“跟朕說實話吧?是誰讓你在朕麵前說這番話的?目的又是什麼?”

劉艾頓時汗如雨下,臉色煞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完全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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