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穿三國?朕讓大漢再次偉大 第76章 琅琊諸葛
徐州,下邳城外。
劉備的隊伍已準備就緒。
他依天子詔令,並未大張旗鼓,隻帶了關羽、張飛、趙雲、糜竺、簡雍、孫乾等核心部屬及五百精銳親兵,輕裝簡從,準備踏上西行入朝之路。
車馬蕭蕭,氣氛肅然,與城內陳登等人告彆後,隊伍緩緩開拔。
然而,隊伍剛出城不久,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不知從何處得到訊息,越來越多的百姓從四麵八方湧來,彙聚到官道兩旁。
起初隻是零星幾人駐足觀望,很快便聚整合群。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麵帶菜色,眼中充滿了惶恐與不捨。
有人拖家帶口,背著簡陋的行囊;有人甚至跪在道路中央,擋住了車駕的去路。
“劉使君!使君留步啊!”
“使君走了,曹操再來,我們可怎麼活啊!”
“使君,帶我們走吧!我們願意跟著使君!”
“求使君彆丟下我們徐州百姓啊!”
哭喊聲、哀求聲此起彼伏,數百名百姓黑壓壓地跪了一片,場麵頓時混亂起來,隊伍被迫停滯。
劉備見狀,心如刀絞,立刻翻身下馬。他快步走到跪地的百姓麵前,一一親手將他們攙扶起來,解釋道:
“諸位鄉親!快請起!快請起!備……備何德何能,受大家如此厚愛!備並非棄大家而去,乃是奉了當今天子詔令,入朝覲見,效命陛下!”
“天子聖明,已任命賢能的陳元龍先生為徐州刺史!元龍先生乃徐州名士,愛民如子,才乾遠勝於備!”
“有他治理徐州,必能保境安民,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大家放心回去吧!朝廷……朝廷絕不會不管徐州的!”
儘管劉備言辭懇切,但恐慌的百姓似乎隻認準了他一人,依舊圍攏著不肯散去,哭聲哀求聲不絕。
劉備身處其中,左右為難,既不忍嗬斥驅趕,又深知皇命在身,延誤不得,內心焦灼萬分。
就在這時,車隊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簾幕被輕輕掀開,一位青年探出身來。
此人身量頗高,雖穿著文士衣衫,雖然麵容仍有一絲青澀,卻掩不住一份沉穩乾練的氣度。
他目光掃過混亂的場麵,眉頭微蹙,隨即快步走到劉備身邊,麵對情緒激動的百姓,朗聲開口。
“諸位父老鄉親,我有一言,請諸位靜聽!”
眾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
那青年從容不迫地說道:
“劉使君深受皇恩,奉天子明詔入京,此乃匡扶漢室、報效朝廷之壯舉,亦是徐州之榮光!”
“天子金口玉言,既已任命陳元龍公為徐州刺史,便絕不會坐視徐州百姓於不顧。如今曹兗州亦已奉詔罷兵,專意北禦袁紹,豈會再輕易興兵來犯?”
“若因我等在此挽留,致使劉使君延誤行程,乃至違逆聖意,非但於徐州無益,反予他人以口實,豈非陷使君於不忠不義之地?此絕非愛護使君之道,亦非保全徐州之策也!”
“若諸位父老信得過劉使君仁德,真心願追隨左右,亦不當在此阻攔車駕,徒增困擾。可量力而行,或稍後告知陳元龍陳刺史。”
“屆時使君在朝中立足,或可再設法安置鄉梓。然此刻,還請諸位以大局為重,莫要阻攔天使行程,讓使君為難!”
在青年一番理性懇切的勸說下,圍攏的百姓們漸漸被說服,雖仍麵帶不捨,但終於開始緩緩讓開道路。
劉備見狀,心中稍安,立刻下令隊伍繼續前行,但特意囑咐全軍放慢速度,以免有真心想要跟隨的百姓掉隊。
途中見到有老弱婦孺步履蹣跚,他甚至下令讓部分兵士將馬匹讓出,供其代步。關羽、張飛二人深知兄長心意,對此毫無異議,立即照辦。
隊伍得以緩緩西行。劉備這才得空,特意來到青年的馬車旁,鄭重地拱手行禮:
“備多謝先生方纔出言解圍,若非先生洞察利害,陳說大局,備幾陷於兩難之境。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青年連忙下車還禮,態度謙和:“劉使君言重了,在下豈敢當‘先生’之稱。在下乃琅琊陽都人,複姓諸葛,名瑾,字子瑜。”
“因前番徐州戰亂頻仍,欲攜家中幼弟南下荊襄之地,暫避兵禍,恰逢使君隊伍西行,故而隨行。”
劉備聞言,目光自然地投向馬車車廂。諸葛瑾見狀,便輕輕掀開車簾。
隻見車廂內坐著兩位少年,一位年約十五六歲,雖麵容稚嫩,卻眉目疏朗,目光清澈有神,隱隱有英華內斂之象,目光與劉備瞬間交彙。
劉備心下暗道,此子日後必不凡也。
另一個少年年紀更小,看起來隻有十歲上下。
諸葛瑾介紹道:“使君,此乃舍弟諸葛亮,年十五歲,這位是幼弟諸葛均。”
劉備看著車內兩位少年,尤其是那位目光沉靜的諸葛亮,心中莫名一動,但隨即化為一聲歎息,放下車簾,對諸葛瑾感慨道:
“原來是諸葛賢昆仲。唉,是備無能,未能使徐州安定,致令賢士不得不攜弟遠避,百姓流離……備心中實在有愧。”
諸葛瑾正色道:“玄德公何出此言!若非使君昔日力拒曹兵於徐州,我等恐早已遭兵燹之禍。使君仁德廣布,瑾等能得平安南渡,已感念不儘。”
劉備點點頭,關切地問道:“子瑜此行,欲往荊襄何處安身?”
諸葛瑾答道:“聞聽荊州牧劉景升治下頗為安寧,文風鼎盛,故欲往襄陽一帶暫居,也好讓舍弟們安心求學。”
劉備聞言,欣然道:“如此甚好!備此番正是要經南陽,入武關前往長安。荊州襄陽,恰是順路。子瑜若不嫌棄,便與備同行,彼此有個照應,備必保賢昆仲一路平安!”
諸葛瑾拱手謝道:“能得使君庇護同行,乃我兄弟之幸,瑾感激不儘!”
雙方約定後,諸葛瑾便回到車中,吩咐車夫駕車隨行。
殊不知,方纔車外劉備與諸葛瑾的一番對話,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了車內諸葛亮的耳中。
馬車緩緩啟動後,諸葛瑾對兩位弟弟低聲感歎道:
“劉玄德仁德之名果不虛傳。自身行程緊迫,卻仍不忍棄百姓於不顧,甚至讓馬於老弱。如此愛民如子,真乃漢室宗親之風範,日後必非池中之物。”
“隻可惜……徐州乃四戰之地,北有袁紹,西鄰曹操,南接袁術,皆虎狼之輩,非久留之所啊。”
然而,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諸葛亮,卻微微搖了搖頭,清澈的目光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深邃思考,他輕聲開口道:
“兄長所言,雖是常理。然弟觀劉使君,其誌恐不在據一地之安危。他並非因徐州險惡而棄之,乃是奉詔赴京,以全臣節。”
“其人仁厚,必不會以強弱之勢為立身之本,更不會為自身安危而輕棄托付之民。”
“此次陛下召玄德公入朝,以其宗親身份與仁德聲望,不久後,朝廷正值用人之際,定然會委以重任,命其牧守一方,為陛下安定天下、廓清寰宇。”
諸葛瑾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自己這位平日裡沉靜好學的二弟,見他神色認真,絕非妄言,不由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