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穿三國?朕讓大漢再次偉大 第90章 張鬆獻圖
宴席儘歡而散。諸葛瑾被張鬆安排在其府中一處幽靜廂房歇息。
夜深人靜之時,諸葛瑾正於燈下沉思今日所見所聞,梳理益州人物情勢,忽聞輕輕叩門聲。開門一看,竟是張鬆去而複返,神色間帶著一絲謹慎與決然。
“張彆駕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諸葛瑾將張鬆讓進屋內,掩上門問道。
張鬆屏退左右,確認無人後,從懷中取出一卷精心繪製的絹帛,雙手奉上,壓低聲音道:
“天使白日所言,令鬆茅塞頓開,深感朝廷求賢若渴、天子聖明。鬆雖不才,亦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之理。”
“益州雖僻遠,然終是大漢疆土。鬆偶有所得,特來獻與天使,或於朝廷日後經略西川,略有裨益。”
諸葛瑾疑惑地接過絹帛,展開一看,心中頓時一震!
隻見絹帛之上,山川河流、城關險隘、道路裡程、糧草囤積之所,無不標注得極為詳儘清晰——這竟是一幅極為精密的益州全境軍事輿圖!
其中許多細節,絕非外人所能知。
諸葛瑾立刻合上絹帛,麵色一沉,故作不悅道:
“張彆駕!此乃西川軍事機密要圖,關係一州安危,何等緊要!你身為州彆駕,豈可私藏,更豈能輕易示於外人?此舉,未免太過輕率!”
張鬆似乎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答道:
“天使息怒!此圖並非鬆盜竊所得,乃是鬆憑借些許過目不忘之能,平日參與軍機,偶有見聞,便默記於心,私下繪製而成。鬆之所以冒昧獻圖,實因深感劉季玉,非可輔之主。”
“益州錦繡之地,若長此以往,必生禍亂,終非朝廷之福,亦非百姓之幸。天使代表朝廷,鬆將此圖獻上,是希望朝廷能早日洞察西川虛實,他日若有機會,可順勢收取,使益州重歸王化,百姓得享太平。”
“此乃鬆一片赤誠,絕無他意!”
諸葛瑾凝視張鬆片刻,見其言辭懇切,眼神中雖有投機之色,但投向朝廷的意願似乎頗為堅決。
他心中飛快權衡,此圖關係重大,若真為張鬆憑記憶所繪,其才亦不可小覷;收下圖,等於在劉璋身邊埋下了一顆重要的棋子,對未來圖謀益州有不可估量的價值。
但此事必須極度保密,否則張鬆性命難保,朝廷也會陷入被動。
思及此處,諸葛瑾神色稍緩,將圖小心收好,沉聲道:
“永年之心,瑾已明瞭。然此事千係重大,非同小可!此圖我暫且收下,必將你之忠忱,密奏天子。”
“然在你我離開益州之前,此事絕不可再提,你亦需謹言慎行,一如平常,切莫露出任何破綻,以免招致殺身之禍!待朝廷日後有成算,自有計較。”
張鬆見諸葛瑾收下圖並給予承諾,心中大喜,連忙躬身道:“鬆明白!定當謹遵天使教誨,靜候朝廷佳音!”
送走張鬆後,諸葛瑾手握那捲沉甸甸的絹圖,心潮起伏。此次入蜀,不僅初步完成了問責劉璋的表麵任務,更意外地收獲了張鬆這等內應和益州機密輿圖。
必須儘快將訊息安全送回長安!
……
長安未央宮,宣室殿內。
爐火溫暖,卻驅不散少年天子劉協眉宇間的一縷煩憂。
他有些懶散地倚在禦榻上,與丞相楊彪、司徒趙溫以及宗正劉曄這幾位核心重臣商議著“家事”——選妃事宜帶來的紛擾。
“唉……”劉協揉了揉太陽穴,難得地顯露出幾分符合他年齡的憊懶和無奈,“朕本以為選妃隻是充實後宮、延綿子嗣的尋常事,未曾想,竟引出這許多波瀾來。”
詔書頒下後,各方反應之熱烈,遠超預期。
這各路諸侯被視為向新興的長安朝廷表忠心的絕佳機會。
除了司隸、三輔地區的官宦世家積極響應外,關東各路諸侯的舉動更是耐人尋味。
最積極的自然是曹操,不僅迅速上表推薦女兒曹節,更附上厚禮,姿態放得極低,其依附之心昭然若揭。
最令人意外的則是河北的袁紹。
這位一向對長安朝廷若即若離、甚至隱隱抗衡的大將軍,此次竟也遣使前來,獻上的是河北世家大族甄家的一位年幼淑女,名為甄宓。
據聞此女素有美名,且聰慧異常,本是袁紹為其次子袁熙內定的兒媳。
如今卻捨得獻出,其背後用意,無非是想藉此緩和與朝廷的緊張關係,至少在名義上維持“漢臣”的身份,避免過早成為眾矢之的。
這一手,不知是謀士中誰出的主意,可謂煞費苦心。
然而,最讓劉協感到棘手乃至有些抗拒的,是來自河東呂布的請求。
溫侯呂布也上表,言辭懇切地表示願將女兒獻入宮中,以表對朝廷的赤膽忠心。
每當聽到“呂”字,潛藏在劉協意識深處,便會產生一種近乎本能的警惕和排斥。
昔日後宮乾政、外戚呂氏險些傾覆劉姓江山的記憶,如同夢魘般縈繞。
他幾乎是下意識向後靠在榻上,皺著眉問向老成持重的楊彪:
“楊公啊……你說,朕能不能找個由頭,婉拒了溫侯的好意?這呂氏之女……”
他話未說儘,但嫌棄之意已頗為明顯。
楊彪聞言,心中苦笑。他以為是劉家對呂姓的忌諱,但身為丞相,他必須從大局出發。
他微微躬身,語氣溫和卻堅定地勸諫道:
“陛下,老臣明白陛下的顧慮。然,溫侯呂布,雖性情有瑕,然其勇冠三軍,目下正鎮守河東要衝,直麵袁紹兵鋒。其主動獻女,乃是示好歸順之重要姿態。”
“若陛下斷然拒絕,恐寒了將士之心,亦可能將呂布推向袁紹一方。老臣愚見,為大局計,為收納天下人心計,陛下宜暫且應允,以示寬宏。待其女入宮,如何安置,再從長計議不遲。”
劉協聽了楊彪的分析,雖不情願,但也知道這是切實之言,隻得歎了口氣,無奈道:“罷了,罷了,就依丞相之言吧。”
他抬眼看到楊彪因連日操勞而略顯清瘦的身影,以及眼角的疲憊之色,心中一動。
他解下自己身上披著的禦寒貂裘大氅,親自起身,輕輕披在楊彪肩上,溫言道:“如今天氣轉寒,丞相乃國之柱石,定要保重身體,莫要過度勞累。”
這突如其來的關懷,讓楊彪猝不及防,一股暖流瞬間湧上心頭,他連忙躬身,聲音略帶哽咽:“老臣謝陛下隆恩!定當儘心儘力,以報陛下!”
一旁的司徒趙溫見狀,眼中也流露出由衷的羨慕之色,感慨道:“陛下體恤老臣,實乃仁德之君,臣等敢不效死?”
這時,宗正丞劉曄目光閃爍,進言道:“陛下若對呂布心存戒備,接納其女之餘,亦可稍作製衡。”
“可藉此機會,下詔褒獎呂布忠心,同時以其女入宮需有親近之人照料為名,征調其麾下部分將領入京,授予宿衛或閒職,名為擢升,實則可稍分其勢,亦可觀其反應。”
劉協眼睛一亮,覺得此計甚妙,既全了麵子,也暗含約束,便點頭道:“子揚此議甚好!丞相,此事便由你與尚書台議定後施行。”
“老臣遵旨。”楊彪躬身領命。
翌日,尚書台官署內,一片繁忙景象。
年輕的司馬懿作為河東來的書吏,正一絲不苟地處理著文書往來。
他悄然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尚書令鐘繇處理政務時雷厲風行、條理清晰;各位尚書郎各司其職,效率極高;偶爾前來商議要事的丞相楊彪,雖年高德劭,卻威儀不減,令人敬畏。
這長安朝廷煥然一新的氣象,與他記憶中河東河內,甚至洛陽的混亂頹敗截然不同,不禁讓他心潮澎湃,對這座重新煥發生機的帝都產生了深深的嚮往。
恰在此時,楊彪前來尚書台,與鐘繇商議完調呂布部將入京的具體事宜後,正準備離開,目光掃過堂下忙碌的年輕書吏們,偶然落在了司馬懿身上。
楊彪依稀記得這個年輕人是從河東來的,辦事頗為穩妥,便停下腳步,和藹地問道:“你可是河內司馬家的子弟?老夫若沒記錯,你父親應是前河南尹司馬防司馬建公吧?不知建公近來可好?”
司馬懿見丞相垂詢,受寵若驚,連忙放下手中事務,恭敬出列,躬身答道:“回稟丞相,晚輩正是司馬懿,家父正是司馬防。承蒙丞相垂詢,家父因早年戰亂,已攜家人避居河東安邑,如今已辭官在家,頤養天年。”
楊彪頷首,又隨口考教了司馬懿幾個關於河東郡錢糧、戶籍、邊備等方麵的問題。
司馬懿雖職位低微,但平日留心實務,對答清晰,頗有見地,雖言辭謙遜,卻也能看出其胸中自有溝壑。
楊彪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勉勵道:“嗯,不錯。年紀輕輕,能沉下心來做事,且頗有見識,甚好。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且在此安心任職,潛心學習。”
“他日若有機會,被舉為孝廉,便可正途入仕,為國效力,前途未可限量。”
“晚輩謹記丞相教誨!定當勤勉任事,不負期望!”司馬懿深深一揖,心中激動不已。
能得到當朝丞相的親自勉勵,無疑為他黯淡的書吏生涯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也更堅定了他留在長安、尋求更大舞台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