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穿越大宋,嶽飛笑麻了 9章,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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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踏在金磚上,每一步都似敲在眾人心鼓。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未換下的戎裝。
身影不算高大,卻挺拔如鬆,透著久經沙場的沉凝。
行至禦階下,他依禮單膝跪地,甲葉碰撞發出清脆鏗鏘聲。
低頭時,洪亮的聲音響徹大殿:
“臣嶽飛,奉旨回朝,叩見陛下!陛下萬歲!”
劉禪心跳幾乎停擺。
他聽不清後續,全部心神都被那張抬起望向禦座的麵容吸引。
國字臉,古銅色皮膚是常年風吹日曬的痕跡,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嘴唇緊抿顯露出剛毅。
最懾人的是眼睛,明亮銳利如雄鷹,雖恭敬垂視,眸中堅定、忠耿與不怒自威的氣概卻無法掩蓋。
就是這張臉!
雖與夢中光芒萬丈的身影細節有彆,但那撲麵而來的忠勇之氣、可托付一切的可靠感。
與夢中毫無二致!
劉禪如遭雷擊。
他此刻僵在禦座,死死盯著階下嶽飛。
時間在感知中凝固了,世界裡隻剩階下跪伏的武將身影。
恍惚間,沾染征塵的鎧甲化作羽扇綸巾的丞相袍服,北地寒意的肅殺,漸成嘔心瀝血的疲憊。
一個是運籌帷幄的文士丞相,一個是衝鋒陷陣的無敵統帥,身份、氣質、手段截然不同。
然而,在那雙望來的眼睛裡,劉禪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毫無保留、可托性命的忠誠,為信念目標可燃燒殆儘的執著。
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儘忠報國,馬革裹屍!
兩種身影承載著同一種撼動山河的意誌,此刻穿透時空,在他眼前、心中完美重疊!
就是他!
不會錯!
這是他在陌生時代尋覓的支柱,是能擺脫惶恐的相父!
巨大的酸楚與狂喜衝上鼻尖眼眶。
他忘了身處南宋朝堂,忘了秦檜的虎視眈眈,忘了階下是戰功赫赫的嶽飛。
胸腔被失而複得的情緒填滿,幾乎要炸開。
他猛吸一口氣,強壓淚水。
他找到了。
在這舉目無親的異世,終於找到可放心依靠的對象,能讓他如在成都般安心說出政由葛氏,祭則寡人!
儘管,這個相父更擅長提刀砍人。
但,又有什麼關係?
在滿朝文武或好奇、或審視、或含敵意的注視下,劉禪猛地從禦座站起。
動作之大,讓頭頂冕旒劇烈晃動,珠玉相擊發出脆響。
他渾然不覺,目光仍死死鎖著嶽飛,眼眶迅速泛紅。
裡麵翻湧著複雜情緒,是見逝者複生的衝擊,是壓抑已久的孤獨委屈找到了宣泄。
他伸出手,指向階下因他起身而愈發恭敬垂首的嶽飛。
那個在心底盤旋、夢中呢喃、獨處時渴望的稱呼,帶著哽咽破音脫口而出:
“相父!”
聲音不高,卻因飽含真情而極具穿透力。
“!!!”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凍結。
若說之前劉禪的急切宣召隻是讓人詫異。
這聲情真意切的相父,便如九天驚雷劈在每位朝臣頭頂。
刹那間,大慶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方纔還暗中交換眼神、盤算進言的秦檜,臉上的從容算計碎裂,化為全然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身後黨羽麵麵相覷,有人下意識掏耳朵,懷疑自己幻聽。
主戰派官員也懵了。
他們預想過官家厚賞嶽飛,或許有超乎尋常的褒獎,卻絕想不到會是這般超乎想象的局麵!
相父?
豈是能隨便稱呼的?
更何況對一員武將!
禦階旁的藍珪,臉色瞬間慘白,幾乎癱倒,隻能拚命低頭,恨不得自己是聾子、瞎子。
感受最直接、衝擊最強烈的……
當屬嶽飛!
相父入耳的瞬間,他挺拔的身軀猛地一僵。
霍然抬頭,古銅色臉上寫滿極致的震驚與茫然。
銳利如鷹隼的眼睛裡,全是不可思議和措手不及。
“相父?”
是在叫自己?
這從何說起?!
官家是天子,是君父!
自己縱有軍功,也隻是臣子,怎當得起父字?
還是相父?
這比直呼名諱、甚至任何斥責都更讓他惶恐!
嶽飛隻覺頭皮發麻。
他大腦一片空白,僵直跪著,承受禦座上那灼熱得幾乎要將他融化的目光,以及滿朝文武混雜著震驚、疑惑、乃至嫉妒的視線。
看著下方被定身的眾卿,嶽飛驟抬的臉上寫滿驚駭,秦檜碎裂的從容。
劉禪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這裡不是成都,眼前的人也不是諸葛相父。
尷尬爬上脊背。
他猛眨眨眼,逼回眼眶濕熱,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威嚴。
“呃……”
頓了頓,目光遊移後落回嶽飛身上,強行解釋道:
“朕,朕是說,嶽卿國之柱石,擎天保駕,功在社稷,猶如……猶如漢之丞相!”
這比喻雖仍超規格,總比直接喊“爹”好些。
聞言,殿內凝固的氣氛鬆動一絲,眾人眼中驚疑卻未散去。
劉禪見嶽飛依舊惶恐,甚至因漢之丞相的比喻更顯緊繃,心裡著急,覺得讚美未達其意。
他下意識前傾,小聲強調著補充:
“而且,比諸葛丞相還能打些……”
他自認有理。
相父治國無雙,卻不常親上戰場。
嶽卿既能統軍,看樣子也能衝鋒,豈不更全麵?
然而,這句自以為是的找補,聽在近前重臣耳中,不亞於又一道驚雷!
比?比諸葛武侯還能打?!
幾位鬚髮皆白的老臣瞪眼,鬍子顫抖。
諸葛武侯是千古賢相、智慧化身!
陛下竟拿武將與之相比,還評判武力值?
成何體統!
簡直是對先賢的褻瀆!
秦檜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精心準備的發難、預設的交鋒可能,都被這近乎兒戲的出言打亂。
他像在和不懂規則的孩子下棋,對方隨手就掀了棋盤。
武將班列中,韓世忠忍不住撇嘴,低聲咕噥:
“能打?老子也不差……”
語氣裡的酸味幾乎要漫開來。
當事人嶽飛腦中一片空白。
先是相父,再是漢之丞相,最後,比諸葛丞相還能打……
一連串超綱的讚譽與比較如重錘砸來,讓他暈頭轉向,隻剩本能的惶恐。
他深深伏身,額頭幾乎觸地,連聲道:
“臣不敢!陛下謬讚,臣萬死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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