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穿越大宋,嶽飛笑麻了 17章,秦檜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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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王貴等將領也圍了上來,看著這堆積如山的物資,個個麵露狂喜,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嶽飛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激盪,對那押運官員鄭重抱拳:
“有勞天使!還請回稟陛下,臣嶽飛,及全體將士,叩謝陛下天恩!糧餉已至,軍心大振!臣必早日整軍完畢,誓師北伐,以報陛下信重之恩於萬一!”
他的聲音洪亮,傳遍了整個歡騰的軍營。
是夜。
嶽飛的臨時大營燈火通明,炊煙裊裊,空氣中瀰漫著久違的米飯和肉食的香氣。
士卒們領到了足額的餉銀,吃上了出征以來最豐盛的一餐,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士氣,在這一頓飽飯和實實在在的銀餉激勵下,高漲到了頂點。
中軍大帳內,嶽飛摩挲著沉甸甸的官銀,望著臨安方向,心潮澎湃。
陛下不僅信他,更用如此雷霆手段,為他掃清了後顧之憂。
這份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傳令下去,”
嶽飛對身邊的親兵沉聲道。
“休整三日,三日後,拔營北上!”
……
幾乎就在那滿載糧餉的車隊駛出臨安城的同時,訊息便已傳回了秦府那間氣氛凝重的書房。
依舊是羅汝楫、萬俟卨、王次翁等核心黨羽在場。
與幾日前密謀時的憂心忡忡不同,此刻幾人臉上更多是難以置信的驚愕與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相公!”
羅汝楫的聲音帶著顫音,幾乎是語無倫次。
“陛下、陛下他竟然直接派內侍去戶部傳旨,說什麼按最快的辦,不然就讓錢郎中他們嚐嚐餓肚子的滋味!
“這成何體統!簡直是市井無賴的口吻!君威何存啊!”
萬俟卨的臉色更加陰沉,他咬著牙道:
“何止是口吻!戶部那邊頂不住壓力,錢郎中嚇得魂不附體,已經將足額的糧餉,一分不少,
“還略有超出地撥付給嶽飛了!連後續覈驗的程式都省了,說是特旨撥付!
“我們這程如無物!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相公!”
書房內一片愁雲慘霧,幾人彷彿已經看到了嶽飛在皇帝毫無底線的支援下,權勢熏天,而他們這些秉持正道的臣子則步步維艱的未來。
自始至終,秦檜都沉默地聽著。
他冇有像其他人那樣激動,隻是原本平穩放在太師椅扶手上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緊。
“嚐嚐餓肚子的滋味……”
秦檜低聲重複了一遍陛下的諭旨,語調平淡,聽不出喜怒。
但他的眼角卻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預料和算計!
他預想過陛下可能會下旨申飭戶部,可能會召戶部尚書入宮質問,甚至可能為了平衡而略微削減給嶽飛的撥付以示公允。
他準備好了一套套的說辭來應對這些正常的君王反應。
可他萬萬冇想到,陛下竟然會用如此如此直白、粗鄙甚至帶著兒戲色彩的方式,直接掀了桌子!
這根本就不是帝王心術,這更像是市井匹夫被惹惱後的恫嚇!
然而,偏偏是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方式,卻產生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效果。
戶部那些精通規章、善於推諉的官員,在這種毫不掩飾的皇權威脅麵前,瞬間就崩潰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夾雜著一絲荒誕,湧上秦檜心頭。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和一個根本不按棋譜對弈,甚至隨時可能把棋盤砸過來的對手下棋。
所有的陰謀、所有的陽謀、所有精心設計的規則壁壘,在對方這種蠻橫的一力降十會麵前,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他緩緩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幾息之後,他再睜開眼時,眸中已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平靜,隻是那平靜之下,隱藏著更深的冰冷與決絕。
“諸位,”
秦檜的聲音依舊平穩。
“稍安勿躁。”
他的話讓躁動的幾人暫時安靜下來,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陛下此舉,”
秦檜緩緩道。
“雖是,超乎常規,卻也再次印證了老夫之前的判斷。如今聖心獨斷,於北伐一事,於嶽飛一人,已是鐵板一塊,不容絲毫質疑與掣肘。”
他目光掃過眾人,帶著警示的意味:
“此時此刻,若再於錢糧軍械等明麵事務上與之硬頂,無異於以卵擊石,非但無功,反而會引火燒身,徒損實力。”
“那,難道我們就此罷手不成?”
萬俟卨不甘心地問。
“罷手?”
秦檜嘴角勾起極冷的弧度。
“自然不是。隻是吾等需得更深地潛藏,更耐心地等待。”
他端起那杯已經涼透的茶,卻冇有喝。
“明修棧道既不可行,那便,暗度陳倉。”
他聲音低沉,如同毒蛇。
“陛下可以不管不顧地支援嶽飛北伐,但這朝廷上下,萬千事務,並非隻有北伐一事。其他將領的平衡,朝野的輿論,吏治的糾察,財政的度支,這些,依舊是吾等可為之地。”
“羅禦史,”
他看向羅汝楫。
“台諫之風聞奏事,未必一定要直指嶽飛。其麾下將領,其聯絡的河朔義軍,其軍中任何可能存在的小疏漏,皆可成為爾等憂心國事的由頭,
“記住,要迂迴,要看似公允,要如同春雨,潤物無聲。”
“萬俟大人,王侍郎,”
他又看向另外兩人。
“韓、張等將處,需多加撫慰,讓他們感受到,這朝廷裡,並非隻有嶽飛一人得蒙聖眷。吏部考功,戶部度支,凡與北伐無關,或關聯不甚緊密之處,依舊要牢牢握在手中,此乃根本。”
他放下茶杯,發出清脆聲響。
“今日之挫,非戰之罪,乃時勢使然。吾等便暫且蟄伏,看他嶽飛能一帆風順到幾時?看他這相父之名,能承受幾多功高之重?看他那看似堅不可摧的聖眷,能否經得起一次,哪怕小小的失利?”
秦檜的語氣平靜,卻帶著篤定。
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可以退下了。
當書房內隻剩下他一人時,他才緩緩靠進椅背,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幽深。
“趙…構……”
他無聲地念著當今天子的名諱,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忌憚,有不解,更有一絲被逼到牆角後的狠厲。
“便讓老夫看看,你這不循常理之舉,能護那嶽鵬舉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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