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懷孕父不詳_邊關深山蓋大房 第940章 父不父,兄不兄,子不子
“嗯?”沈清棠忍不住打斷季宴時的話,“解甲歸田?幾萬人呢!你敢放走?不怕他們去找西蒙君主告狀?”
季宴時輕歎:“那麼多人,總不能都滅了口。”
沈清棠沉默。
以少勝多的戰績能名揚天下,留名曆史。
殺十餘萬敵軍,同樣會名揚天下,名垂千古。
隻不過,一個是美名,一個是罵名。
季宴時將來很有可能要當皇帝。
一個暴虐的皇帝,很難得民心。
若真殺了這十餘萬人,將會是季宴時的黑曆史。
沈清棠自己也不希望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在和平年代長大。
她的國家有一座城市也曾被敵軍惡意屠殺三十萬人。
刻骨銘心的仇恨,國人背了幾十年。
無論老人還是孩子都盼著都能有機會報仇,若有那一天,哪怕跟敵人同歸於儘也無所謂。
季宴時若是真這麼做,西蒙國民怕是有生之年都會跟大乾為敵。
季宴時見沈清棠愁眉苦臉,抬手,用拇指指腹輕輕抹平沈清棠的眉心,“彆皺眉!皺眉就不美了。
來之前,我跟秦家軍將領開過會,拿出了一個潦草的章程,勞煩夫人給參謀參謀。”
沈清棠笑了起來,“就說你不能被難倒。”
季宴時也跟著笑了,“有這麼能乾的夫人,本王隻是習慣了吃軟飯。”
沈清棠:“……”
抬手捏季宴時的臉,“我跟你解釋過,吃軟飯可不是好詞!”
季宴時不以為意:“本王隻吃夫人的軟飯。說起來,應該很快能改口了。”
“什麼?”
沈清棠一時沒能跟上季宴時的思路。
“宮裡傳來訊息,說父皇批了我的奏請,要給你我賜婚。很快,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寧王妃。”
“咦?”沈清棠十分意外,“這麼容易?”
根據她曾經看過的電視劇或者小說,皇子要娶普通百姓,要麼被貶為庶民,要麼被有什麼變故。
比如有高手相助或者謀反成功。
“哪容易了?”季宴時不滿,“夫人似乎對能光明正大嫁給本王一事不滿?”
說著手從她細腰往上挪,在心口重重掐了一把。
“哎呀!”沈清棠吃痛驚呼,解釋:“我不是這意思。我隻是……隻是有些驚訝。”
季宴時哪裡會不知道沈清棠想什麼,主動解釋:“父皇自打當了皇帝就成了一個多疑的人。
喜歡和多數人唱反調。
我要求娶一個在京城已經幾乎消失的沈家千金,不論是跟隨我的還是反對我的都不同意。
跟我的人覺得我應當找一個對我有助益的家族聯姻。”
“跟我有仇或者不想我好過的人則覺得我會娶一個已經沒落到在京城沒有名姓且看起來根本不可能翻身的沈家千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越是反對,父皇就越想同意卻又怕本王真藏著秘密。
這時,一份我命不久矣的診書以及我大張旗鼓追求你的種種舉動從雲州送到京城……”
季宴時說著冷笑一聲,“父皇當晚就讓人擬了賜婚聖旨。”
沈清棠:“……”
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總歸算不上開心。
都說皇家無父子,真親身經曆了才知道到底皇家人到底有多涼薄。
父不父,兄不兄,子不子。
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在算計。
不是為了活著算計,就是為了弄死彆人算計。
沈清棠兩條胳膊架在季宴時脖子上,微微低頭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沒事,以後你有我跟孩子。”
季宴時稍稍揚起頭,讓沈清棠的吻落在自己唇上。
吻越來越深。
兩個人呼吸聲漸重。
季宴時的手從沈清棠短衫下擺裡探了進去,一路向上,直達阻礙,重重揉捏。
沈清棠吃痛,低聲輕呼,理智回籠,抱著季宴時頭的兩隻手往下搭在季宴時肩膀上,用力往後推,同時氣息不穩道:“你正事還說不說了?不是在說怎麼處理戰俘?”
“小彆勝新婚!忍不住。”季宴時臉埋在沈清棠心口,平複著。
等兩個人氣息漸穩,沈清棠拍了拍季宴時的背,讓他放開自己。
再繼續用這個姿勢,怕是談不成事。
季宴時在沈清棠第三次拍自己時纔不情不願的鬆開手,咕噥了一句,“還不如一直中蠱。”
沈清棠:“……”
全當沒聽見,問季宴時:“你方纔說已經有了讓俘軍解甲歸田的章程?”
季宴時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算什麼好主意,也是跟著夫人學的。
夫人之前安置秦家軍時,讓他們把親屬接到桃源穀。
當時你也知道,連名姓都沒有的將士們,風餐露宿,自力更生,他們雖不至於喊苦喊累,士氣卻十分低迷。
自從他們的親人到了桃源穀之後,他們又變得乾勁十足。
我想這些俘軍裡有不少人都是被抓了壯丁被迫從軍。若是他們有願意解甲歸田的,本王可以給他們辦理雲州戶籍,讓他們把家人接過來,還可以給他們土地耕種。”
身為藩王季宴時名下的土地也是按千畝萬畝算。
田地給誰種不是種?
沈清棠想了想點頭,“倒是個好主意。”
本就不想從軍,能和家人一起朝夕相處,他們大都不會在意什麼國籍。
“大方向是好的,有些細節得注意。人都有排外心理,就怕本地人欺辱他們,把他們逼急了說不定適得其反。
我覺得可以單獨給他們找一片地方,讓他們開荒拓土,自己墾荒自己耕種。當然,還需要配一小部分兵力監督他們。
這些人這些地都要單獨管理。他們種的糧食可以供養秦家軍。幾年之後,秦家軍便不用再受兵部掣肘。”
“在我學過的曆史裡,曾經就有皇帝這樣乾過,叫屯兵製。
和平年代或者兵多於民時,在不打仗的時候就讓將士們去種地,需要打仗的時候拿上武器上戰場連糧草都是自帶的。
除了農忙時,也不能疏於訓練。”
“我們遇到的情況跟曆史書上的不一樣,你抓的是俘兵,要怎麼處理,其中的度你要自己衡量。”
季宴時沒著急說話,長睫垂下,思索片刻才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你說的對,其中方寸得好好拿捏。
對本王和秦家軍而言,四麵皆敵。
西蒙是敵,北蠻是敵,大乾……亦是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