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你護寡嫂,搬空你家餓死哭啥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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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高燃,映得滿室旖旎。
葉驚寒端著兩杯斟滿的合巹酒走過來,溫潤的嗓音像上好的羊脂玉,輕輕拂過她的耳廓:“雲溪,今日是我們的圓房之夜,真是對不住你,拖了五年我們才圓房。”
就是這個聲音!
溫潤如玉,彷彿永遠帶著三分笑意,卻在她臨死前,冷漠地告訴她所有真相。
慕雲溪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羞澀,也不是因為酒意,而是源於深入骨髓的恐懼與恨意。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已經死在了流放的途中,死在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嗎?
前世的記憶洶湧而來,將她徹底淹冇。
她與葉驚寒成婚五年,他始終對她相敬如賓,圓房之事屢屢被打斷。
每次她精心準備,滿心期待,總會有意外發生。
大嫂蘇憐月帶著三個吵鬨的孩子上門“借東西”。
小姑子哭哭啼啼地跑來訴說“委屈”。
要麼就是家中突然“出了急事”,將葉驚寒匆匆叫走。
一次又一次,她從期待到失落,從失落到麻木。
她曾天真地以為,是命運總在捉弄她。
她甚至還為葉驚寒辯解,覺得他是被家庭瑣事所累,並非有意冷落她。
她想起自己前世在伯府的五年,活得像個陀螺,日夜操勞。
伺候臥病的祖母,照顧待產的大嫂,教導年幼的小姑子,打理府中大小事務,無一不親力親為,兢兢業業,從未有過半分怨言。
她以為隻要自己足夠賢惠,足夠付出,總能換來葉驚寒的真心。
換來伯府上下的認可。
可到頭來。
她像一頭被榨乾了力氣的牲口,從早到晚不停地勞作。
伺候婆婆吃喝拉撒,給小姑子端水洗腳,包攬了寡嫂和三個孩子的所有臟活累活。她的手裂了又好,好了又裂,身上的衣服永遠是最破舊、最肮臟的。
伯府流放之後,她把僅有的口糧省下來,先給婆婆,再給孩子,自己則靠著草根和稀粥充饑。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眼窩深陷,顴骨高聳,曾經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
可她的付出,隻換來變本加厲的苛待。食物越來越少,他們開始明目張膽地搶奪她碗裡的東西。
對她的呼喝也越來越刻薄。她默默忍受著,心裡還殘存著一絲微弱的希望,支撐著她不倒下。
直到那一天,他們走到一處懸崖邊。冇有任何預兆,他們合力將她推了下去。
身體下墜的瞬間,他們冷漠地告訴了她所有真相。她的父母,她的弟弟,早已不在人世。
葉家為了換取食物,將他們的肉割下來,賣給了路過的商人。
那一刻,支撐她活下去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崩塌了。
巨大的悲痛和憤怒將她吞噬。
她恨啊。恨他們的殘忍,恨自己的愚蠢。
她想起了過去,想起葉家的人是如何日複一日地在她耳邊吹風。
說她的繼母如何惡毒,如何偏心,如何不把她放在眼裡。她曾經深信不疑,甚至因此對繼母心生怨恨,與孃家漸漸疏遠。
現在想來,那哪裡是挑撥,分明是為了孤立她、瓦解她的後盾,讓她徹底成為他們可以隨意宰割的羔羊。
慕雲溪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她怎麼會這麼蠢呢。
漸漸的被這個時代給同化。
冇有人知道她死之後又回到了現代,成為那個冷酷無情的特工。父母和弟弟為她而死,一直成為她的心病,老天有眼,如今讓她回來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
十五天後,朝廷便會以“通敵叛國”的罪名下旨抄家,鎮北伯府滿門流放三千裡,無一倖免。
思緒從流放途中的慘狀抽回,慕雲溪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平靜。
但那平靜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知道,這場圓房,終究是成不了的。
果然,下一秒,外麵就傳來了急促的拍門聲,伴隨著一個孩童清脆又帶著點刻意的叫喊:“小叔叔!小叔叔!你快出來!”
是葉驚寒死去的大哥留下的侄子,葉闖。
慕雲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上一世。
就是這樣,總會有各種“意外”打斷他們。
而這背後,少不了那個叫蘇憐月的女人在暗中挑撥。
葉驚寒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他立刻起身,對慕雲溪道:“對不起,雲溪,我出去看看。”
話音剛落,門外的葉闖又帶著哭腔喊了起來:“小叔叔!我娘說,妹妹病得很重,你快過去看看啊!”
葉驚寒一聽葉蘇蘇病了,頓時急了,也顧不上多想,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對慕雲溪道了聲“抱歉”,便快步衝了出去。
慕雲溪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臉上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冷漠。
等葉驚寒徹底走後,慕雲溪立刻起身,眼神銳利而堅定。
她冇有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把戲上。
她清楚地記得,在她豐厚的嫁妝裡,有一樣繼母留給她的東西,一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玉鐲。
上一世,這隻鐲子被蘇憐月用卑劣的手段騙走,她才知道,那竟是一個可以儲物的空間。
蘇憐月靠著空間裡的物資,在流放途中依舊能吃香喝辣。
甚至還將她父母和弟弟當作商品賣掉,貪得無厭。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慕雲溪毫不猶豫地朝著存放嫁妝的庫房走去。
剛到庫房門口,就被守在那裡的丫鬟攔住了。
這丫鬟是葉母身邊得力的人,平日裡就狗仗人勢,對她這個“不受寵”的少夫人並不放在眼裡。
“少夫人,夜深了,庫房已經鎖了,您要找什麼,明天再來吧。”丫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敷衍。
慕雲溪眼神一冷,前世的懦弱和隱忍早已被刻骨的恨意沖刷殆儘,
她直視著丫鬟,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的嫁妝,我什麼時候來拿,還需要向你報備?或者說,這葉家的庫房,現在由你做主了?”
丫鬟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震懾住了,愣了一下纔回過神,強辯道:“老夫人吩咐過,嫁妝雖說是您的,但動用起來也需得告知一聲……”
“我拿我自己的東西,為何要告知旁人?”慕雲溪打斷她,步步緊逼,“還是說,你覺得我不配擁有這些嫁妝?或者,這裡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怕我發現?”
她的話句句誅心,丫鬟臉色一白,不敢再攔。
她知道這位少夫人雖然平時看起來溫順,但畢竟是慕家的嫡女,真要鬨起來,她一個丫鬟可擔待不起。
丫鬟不敢再多說,悻悻地從腰間解下庫房鑰匙,遞了過去,嘴裡還嘟囔著:“是奴婢多嘴了。”
慕雲溪一把奪過鑰匙,冇有再看她一眼,徑直打開庫房門走了進去。
庫房裡堆滿了她的嫁妝,琳琅滿目,卻冇有一樣能讓她心動,除了那個放在角落裡的紫檀木盒子。她快步走過去,打開盒子,那隻溫潤的羊脂白玉鐲靜靜地躺在裡麵。
她拿起玉鐲,觸手生溫。
玉鐲剛一觸碰到慕雲溪的手腕,一股溫潤的暖流便順著血管瞬間蔓延至全身。
下一秒,鐲子化作一道白光,竟直接融入了她的肌膚,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慕雲溪的心臟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悸動,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鐲子彷彿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與她的靈魂緊密相連。
她的意識再次沉入那個儲物空間。這一次,她看得更清楚了——空間遠比她想象的要大,一眼望不到邊際,地麵是瑩白的玉石,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
想到這裡,她眼中寒光一閃,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庫房門口。
那個守庫房的丫鬟,是葉母的得力心腹,前世在她被誣陷、被流放的過程中,也出了不少力,手上沾著她慕家的血。
殺了她。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抑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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