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辣媽:重生帶娃奔小康 第20章 沈廷舟暗中觀察,確認晚秋變化
林晚秋扛著鋤頭往家走的背影,在月光下像株倔強的蘆葦——明明半個時辰前還被他嚇得差點摔進土溝,此刻卻脊背挺得筆直,連腳步都透著股不慌不忙的穩當。沈廷舟隱在鬆樹粗壯的樹乾後,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舊皮帶,眼神裡的疑惑比夜色還濃。
他盯著那道背影拐進小院,直到窗戶裡透出昏黃的煤油燈光,才緩緩收回目光。剛才張蘭咋咋呼呼跑上山時,他本該立刻撤離——任務要求他不能和任何人產生牽扯,哪怕是妻兒。可看著林晚秋叉著腰跟張蘭對罵的樣子,他竟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這半年他不是沒暗中觀察過。追悼會後頭一個月,他躲在村口老槐樹上,看著林晚秋抱著念安坐在門檻上哭,哭得肩膀都在抖,連沈老太把家裡僅有的半袋玉米麵拿走,她都隻敢小聲哀求兩句。那時候的她,像株被霜打蔫的小白菜,柔弱得風一吹就倒,哪有今晚這般牙尖嘴利、敢跟人硬剛的模樣?
更讓他納悶的是那竹筐。剛才林晚秋慌慌張張推他躲起來時,竹筐翻倒在地,他瞥見裡麵露出來的東西——幾包用牛皮紙包得整整齊齊的種子,還有一小袋黑乎乎、聞著像肥料的東西。這可不是普通農家能有的物件,尤其是那肥料,他在部隊農場見過類似的腐熟有機肥,連公社的試驗田都稀罕得緊,林晚秋一個寡婦家,哪兒來的門路弄到這些?
還有那塊奶糖。他從懷裡掏出個皺巴巴的油紙包,裡麵還剩兩塊奶糖——這是他托戰友從縣城供銷社好不容易弄來的,本想偷偷放在院門口,卻在看到林晚秋拿出另一塊奶糖給念安時,手指頓住了。他分明記得,家裡早就連塊水果糖都找不到了,林晚秋哪兒來的第二塊奶糖?難不成是……跟誰換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紅旗生產大隊就這麼大,誰家有糖誰家沒糖,他摸得比誰都清楚。再說,以林晚秋以前的性子,就算有糖,也得先緊著沈老太和大嫂一家,哪會像今晚這樣,毫不猶豫就塞給念安,還敢跟張蘭叫板?
越想越亂,沈廷舟乾脆繞到小院後牆根。這裡有棵老榆樹,樹枝剛好伸到念安房間的窗戶邊。他輕手輕腳爬上樹,透過窗縫往裡看——隻見林晚秋正坐在床邊,給念安掖被角,動作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而念安嘴裡含著奶糖,小臉蛋上滿是笑意,眼睛亮得像星星,跟半年前那個瘦得隻剩骨頭、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媽媽,明天還能吃到甜甜的饅頭嗎?”念安含含糊糊地問,小腦袋往林晚秋懷裡蹭了蹭。
“能啊。”林晚秋的聲音放得很柔,手指輕輕摸著念安的頭發,“等媽媽把後山坡的地種上青菜,賣了錢,給你買更多好吃的,讓你長得高高的,比隔壁小虎還壯。”
沈廷舟的心猛地一揪。饅頭?他這半年暗中送過兩次粗糧餅子,每次都不敢露麵,隻敢趁夜放在院門口。可聽念安這話,林晚秋不僅能讓念安吃上饅頭,還能保證“明天還有”?這可不是偷偷摸摸吃一頓兩頓的事兒,難道她找到什麼穩定的糧食來源了?
正想著,就見林晚秋起身走到桌前,從一個看起來舊得掉皮的木箱子裡,拿出個巴掌大的布包。她開啟布包的動作很輕,像是在擺弄什麼寶貝。沈廷舟眯起眼睛,借著煤油燈的光,隱約看到布包裡放著些亮晶晶的東西——像是……銀子?
他心裡咯噔一下。林晚秋的嫁妝他是知道的,就隻有一個舊木箱和幾件打補丁的衣服,哪來的銀子?難道是她偷偷把什麼東西賣了?還是……有人在幫她?
這個念頭讓他瞬間警覺起來。他順著樹乾滑下來,落在地上時幾乎沒發出聲音。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槍——雖然執行任務時不能輕易動用武器,但如果有人敢對林晚秋和念安不利,他絕不會坐視不管。
他繞著小院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院牆上沒有攀爬的痕跡,門口的泥土上隻有林晚秋和念安的腳印,連條野狗都沒靠近過。這就更奇怪了——林晚秋既沒跟外人接觸,也沒離開過村子,那些種子、肥料、饅頭和銀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難道是……遇到貴人了?沈廷舟皺著眉,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名字。村裡的人他都熟,大隊長是個老好人,但家裡也不富裕;隔壁王嬸心善,偶爾會接濟林晚秋一兩個紅薯,可沒能力拿出這麼多好東西;公社那邊?林晚秋連公社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哪能認識什麼貴人?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乾脆靠在院牆外的老榆樹下,打算等林晚秋睡熟了再離開。夜風吹過,帶著泥土的腥氣和遠處稻田的蛙鳴,他卻沒心思欣賞這些——滿腦子都是林晚秋今晚的樣子。
她跟張蘭對罵時,眼睛瞪得圓圓的,像隻炸毛的小貓,明明聲音都有點發顫,卻還硬撐著不肯示弱;她給念安奶糖時,嘴角帶著笑,眼神裡的溫柔能把人融化;她提到種青菜賣錢時,語氣裡的篤定和期待,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
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多?
直到窗戶裡的煤油燈滅了,沈廷舟才輕輕起身。他從懷裡掏出個小小的布偶——是他用部隊發的舊毛巾縫的,雖然針腳歪歪扭扭,卻依稀能看出是隻小兔子,是給念安的。他把布偶放在院門口,又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幾枚皺巴巴的糧票,壓在布偶下麵,才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眼那扇緊閉的院門。心裡突然冒出個荒唐的念頭——林晚秋的變化,會不會跟她脖子上戴的那塊玉佩有關?
他記得那塊玉佩。是林晚秋的祖傳物件,結婚時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用紅繩係著,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追悼會後他見過一次,那時候玉佩看起來灰濛濛的,沒什麼光澤。可今晚他無意間瞥見,那塊玉佩好像亮了些,在月光下隱約透著點溫潤的光。
當然,這可能隻是他的錯覺。一塊普通的玉佩,哪能改變一個人?他搖了搖頭,把這個荒唐的念頭甩出去,加快腳步往後山深處走——那裡有他臨時搭建的隱蔽窩棚,也是他調查任務疑點的臨時據點。
回到窩棚,沈廷舟借著微弱的月光,翻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本子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大多是關於任務的疑點,隻有最後一頁,畫著個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兔子,旁邊寫著“念安”兩個字。他盯著那兩個字看了半天,又想起林晚秋今晚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管林晚秋身上發生了什麼,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彆人才能活下去的柔弱女人了。她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和念安,甚至還能規劃未來,這讓他既欣慰,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欣慰的是,就算他暫時不能露麵,娘倆也能好好活下去;失落的是,他好像錯過了林晚秋最重要的改變,錯過了念安一點點變開朗、變強壯的過程。
他合上筆記本,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卻沒了睡意。腦子裡反複回放著今晚的畫麵——林晚秋震驚的眼神、憤怒的指責、溫柔的笑容,還有念安含著奶糖時滿足的模樣。這些畫麵像顆顆石子,在他心裡激起層層漣漪,連任務帶來的壓力和焦慮,都好像減輕了幾分。
他突然想起林晚秋剛才推他躲起來時說的話:“要是被她看到你,麻煩就大了!”她沒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沒問他這半年去了哪兒,甚至沒質疑他“死而複生”的事,第一反應竟是護著他,怕他被張蘭發現。
這個細節像根細小的針,輕輕紮在他心上,泛起一陣又酸又暖的疼。他以前總覺得,林晚秋嫁給自己,更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必有多少真心。可今晚他才明白,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心裡藏著比誰都深的情義。
“再等等,晚秋。”他低聲呢喃,手指輕輕撫摸著筆記本上那個小小的兔子圖案,“等我把事情查清楚,一定回來,再也不離開你們娘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小院裡,林晚秋正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他留下的那個銅哨子。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哨子上,反射出微弱的光。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裡暗暗盤算——明天得早點去後山,把翻倒的種子和肥料收拾好,順便看看能不能再開墾出一小塊地。還有,沈廷舟留下的布偶和糧票,得藏好,不能讓沈老太和張蘭發現。
正想著,突然聽到院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她心裡一緊,悄悄走到窗邊,透過窗縫往外看——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門口晃了晃,很快就消失了。她認得那是隔壁的小虎,大概是聞到了饅頭的香味,想來討點吃的。
林晚秋忍不住笑了笑,轉身從木箱裡拿出兩個白麵饅頭,用油紙包好,打算明天早上送給小虎。她現在有空間裡的物資,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用,但偶爾接濟一下鄰居,還是沒問題的。
可轉念一想,她又停住了手。沈老太和張蘭本來就看她不順眼,要是知道她有多餘的饅頭接濟彆人,指不定又會鬨什麼幺蛾子。還有那個還沒露麵的林茉莉——聽沈老太提過,林茉莉是林晚秋的遠房表妹,最近要來看望她們娘倆。看沈老太那語氣,就知道這表妹不是什麼善茬,說不定也是來占便宜的。
想到這裡,林晚秋把饅頭放回木箱,眼神裡多了幾分警惕。她知道,沈廷舟還活著的事,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念安——不是不信念安,是怕孩子年紀小,不小心說漏嘴,給沈廷舟帶來危險。還有空間的秘密,更是不能泄露,否則不僅會引來沈老太和張蘭的覬覦,說不定還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低聲對自己說,手指緊緊攥著那個銅哨子,“不管是沈老太、張蘭,還是那個林茉莉,想欺負我和念安,先問問我手裡的鋤頭答應不答應!”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林晚秋躺在床上,卻沒了睡意。她想起沈廷舟今晚的樣子——雖然臉上多了些滄桑,眼神裡多了些沉鬱,但看向她和念安時,那藏不住的溫柔,跟以前一模一樣。她知道,沈廷舟的出現,讓她的生活多了些變數,也多了些希望。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念安,把後山坡的地種好,多攢點錢,等沈廷舟回來。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再也不用怕沈老太和張蘭的刁難,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過日子。
想著想著,她嘴角忍不住往上揚——等沈廷舟回來,她一定要好好“審審”他,問問他這半年到底去了哪兒,為什麼要瞞著她和念安,還有,他到底發現了多少關於空間的秘密。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把家裡的日子過好,讓沈廷舟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越來越強大的林晚秋,一個越來越幸福的小家。
夜漸漸深了,小院裡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沈廷舟在窩棚裡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林晚秋的變化;林晚秋在炕上思緒萬千,心裡滿是對未來的期待。他們都不知道,一場新的風波,正隨著林茉莉的即將到來,悄悄醞釀著。而這場風波,不僅會讓沈廷舟的觀察變得更加深入,也會讓林晚秋不得不提前亮出更多“底牌”,在守護小家的路上,邁出更堅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