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六零辣媽:重生帶娃奔小康 > 第79章 沈廷舟身份暴露,向晚秋坦白假死真相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六零辣媽:重生帶娃奔小康 第79章 沈廷舟身份暴露,向晚秋坦白假死真相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深秋的夜來得早,剛過戌時,紅旗生產大隊就浸在了濃稠的墨色裡。唯有沈家堂屋還亮著一盞煤油燈,昏黃的光暈透過糊著舊報紙的窗欞,在院壩的青磚上投下一方晃動的剪影,像塊被揉皺的金箔。風裹著枯草的涼意鑽進窗縫,吹得燈芯“劈啪”輕響,將桌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玉米糊糊,氤氳出的白氣攪得歪歪扭扭。

林晚秋正坐在炕沿上給沈念安縫棉襖的釦子,銀白的頂針在指尖泛著冷光,細密的針腳順著棉布的紋路遊走,每一針都透著仔細。念安已經趴在她腿上睡著了,小臉蛋蹭著她的粗布褲腿,呼吸均勻得像春日裡拂過麥田的風,嘴角還沾著點玉米糊糊的殘渣——是剛才喝糊糊時,被她逗得笑出聲沾上去的。自從沈廷舟“回來”後,這孩子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連夜裡做夢,都偶爾會嘟囔著“爹陪我抓螞蚱”。

沈廷舟坐在對麵的木凳上,指尖夾著根沒點燃的煙卷,目光落在林晚秋垂著的眼睫上。那眼睫很長,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隨著縫補的動作輕輕顫動,像停著隻安靜的蝶。他喉結動了動,把煙卷又塞回了口袋裡——上次他抽煙時,念安咳嗽了兩聲,晚秋沒說什麼,隻是默默開啟了窗戶,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在屋裡抽過。

“今天隊裡記工分,王會計說下個月開始,咱們種的那片白菜能算進副業分裡,”林晚秋忽然開口,聲音放得很輕,怕吵醒懷裡的孩子,“等收了白菜,我想醃點酸菜,再做點辣白菜,拿到公社的集市上試試,說不定能換點布票。你那件藍布襯衫的袖口都磨破了,該換件新的了。”

她一邊說,一邊把最後一顆佈扣縫好,用牙咬斷棉線,抬手輕輕摸了摸念安的頭發。孩子的頭發軟軟的,帶著點奶香味,讓她心裡熨帖得像揣了個暖爐。她以為沈廷舟會像往常一樣,要麼說“聽你的”,要麼就笑著說“我那襯衫還能穿”,可等了半天,對麵卻沒傳來聲音。

林晚秋抬頭,撞進了沈廷舟的目光裡。那目光和平時不一樣,沒有了往日的溫和,反倒透著股她從沒見過的凝重,像結了冰的河麵,底下藏著看不清的暗流。她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針線差點掉在炕上:“怎麼了?是不是……調查的事有眉目了?”

這些日子,沈廷舟偶爾會晚歸,回來時身上會帶著點泥土或草屑,她從沒多問——她知道他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的空間一樣,不到該說的時候,追問隻會讓彼此為難。可此刻他的眼神,讓她莫名地心慌,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要發生。

沈廷舟站起身,走到炕邊,小心翼翼地把念安從林晚秋懷裡抱起來。孩子睡得沉,被挪動了也隻是皺了皺眉頭,小手還下意識地抓著林晚秋的衣角。他把念安放到裡屋的炕上,蓋好薄被,又輕輕掖了掖被角,動作慢得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等他再走回堂屋時,煤油燈的光剛好落在他的臉上,林晚秋看清了他眼底的紅血絲——原來他這些日子的晚歸,不僅是去調查,還藏著這樣重的心事。

“晚秋,”沈廷舟在她對麵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有件事,我瞞了你很久。今天……該告訴你了。”

林晚秋捏著針線的手緊了緊,棉線在指尖勒出一道紅痕。她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往下說。空氣裡隻剩下燈芯燃燒的“滋滋”聲,還有窗外偶爾傳來的狗吠,每一聲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沈廷舟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胸腔裡的凝重都吸進去,又緩緩吐出來:“我不是……休假回來的。我當年的‘犧牲’,是假的。”

“假的”兩個字,像兩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砸在林晚秋的心上。她猛地睜大眼睛,手裡的針線“啪嗒”一聲掉在炕上,銀頂針滾到桌腿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說什麼?假的?怎麼可能……當年公社的乾部都來家裡了,還送了撫卹金,連烈士證都有……”

她想起剛聽到他“犧牲”訊息的那天,天陰得像要塌下來,沈老太坐在院子裡哭天搶地,卻不是為了失去兒子,而是為了“以後沒人給家裡寄錢了”。她抱著才兩歲的念安,站在空蕩蕩的屋裡,看著牆上貼著的“光榮之家”獎狀,覺得天旋地轉,連活下去的力氣都沒有。後來婆家磋磨她,把撫卹金扣下,讓她做牛做馬,她咬著牙忍下來,全是因為念安——她想,就算孩子沒了爹,也要讓他好好活著。可現在,他卻說那“犧牲”是假的?

沈廷舟看著她震驚的模樣,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卻被她猛地躲開了。她的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還有一絲他最怕看到的陌生——那是被欺騙後的防備,像豎起的尖刺,隔著空氣都能紮得他生疼。

“烈士證是組織上安排的,撫卹金也是,”沈廷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愧疚,“當時我在執行一項保密任務,目標是潛伏在邊境的特務組織。為了不暴露身份,也為了保護你們母子,組織決定讓我‘犧牲’,這樣敵人就不會注意到我的家人,我也能安心完成任務。”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疊得整齊的紅色小本子,遞給林晚秋。那是一本軍官證,封麵上的五角星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裡麵的照片是他穿軍裝的樣子,比現在年輕些,眼神銳利得像出鞘的劍。照片下麵寫著他的名字和軍銜——比他“犧牲”前的軍銜,還要高一級。

林晚秋沒有接,隻是盯著那本軍官證,眼睛裡漸漸蓄滿了淚水。她想起這半年來的日子,想起他剛“回來”時,她說起當年的苦,他隻是沉默地幫她劈柴、挑水;想起她拿出空間裡的麵粉做饅頭,他問起時,她隻說是“孃家偷偷送來的”,他也沒有追問;想起鄰居們說“沈廷舟命大,撿回一條命”,他隻是笑著打哈哈……原來這些日子的溫和與默契,都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

“保護我們?”林晚秋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一股冰冷的嘲諷,“你知不知道,你‘犧牲’的那兩年,我和念安是怎麼過的?沈老太把撫卹金藏起來,讓我每天喝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糊,念安瘦得像根柴火棍,冬天連件像樣的棉襖都沒有,手凍得開裂,連握筷子都費勁!”

她猛地站起身,指著裡屋的方向,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有一次念安發高燒,我沒錢請醫生,隻能抱著他在雪地裡跑,去十幾裡外的衛生院找老中醫。路上他燒得說胡話,喊著‘爹,我冷’,我當時覺得,我這個娘真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這些,你都知道嗎?”

這些話,她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包括沈廷舟。她以為那些苦都過去了,以為現在一家人能好好過日子,可他的坦白,卻把那些塵封的傷口又扒開,露出血肉模糊的內裡。原來他所謂的“保護”,就是讓她和孩子在地獄裡掙紮,而他卻在暗處,過著她不知道的生活。

沈廷舟的肩膀垮了下來,臉上滿是痛苦和愧疚。他想解釋,想說他在執行任務時,每天都在想她們母子,想說他好幾次想偷偷回來看看,都被組織攔下,想說他看到念安瘦弱的模樣時,心裡有多疼——可話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任何解釋,在她和孩子受的苦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他聲音哽咽,眼眶也紅了,“任務結束後,我本來想立刻回來,可組織上讓我繼續隱藏身份,調查當年任務裡的疑點——有個特務可能潛伏到了咱們公社附近。我怕暴露身份,也怕嚇到你們,所以才沒敢說實話,想著等調查清楚了,再慢慢跟你解釋……”

“調查疑點?”林晚秋打斷他,眼淚擦了又掉,“所以你回來這麼久,每天早出晚歸,不是去幫隊裡乾活,而是去調查?你就不怕,在你調查的時候,我和念安再遇到危險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要的不是你所謂的‘保護’,而是一個真實的丈夫,一個能陪在孩子身邊的爹?”

她看著沈廷舟,心裡像被掏空了一樣。這個男人,是她重生後唯一的依靠,是她想攜手一輩子的人,可他卻用最殘忍的方式,打碎了她所有的期待。她想起他們一起在菜園裡種蔬菜,一起給念安做小玩具,一起在燈下規劃未來——那些溫馨的畫麵,現在想來,都像是一場虛假的夢。

窗外的風更大了,吹得窗戶“哐哐”作響,煤油燈的光忽明忽暗,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卻隔著一段無法逾越的距離。林晚秋抹掉眼淚,聲音恢複了平靜,卻透著一股疏離:“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晚秋,我……”沈廷舟還想說什麼,卻被她冷冷的眼神打斷。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林晚秋轉過身,背對著他,“念安還小,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們這樣。你先去西屋睡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她的聲音裡沒有了往日的溫柔,隻剩下冰冷的疲憊。沈廷舟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像壓了塊千斤重的石頭,連呼吸都覺得疼。他知道,她現在需要時間冷靜,也知道自己犯下的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他默默地撿起炕上的針線和頂針,放在桌上,又看了一眼裡屋的方向,才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堂屋,走向冷清的西屋。

等沈廷舟的腳步聲消失後,林晚秋才緩緩轉過身,看著空蕩蕩的堂屋。煤油燈的光依舊昏黃,桌上的玉米糊糊已經涼透了,像她此刻的心。她走到炕邊,看著裡屋熟睡的念安,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該怎麼辦?原諒他嗎?可那些受過的苦,那些被欺騙的日子,像根刺一樣紮在心裡,拔不出來。不原諒他嗎?他是念安的爹,是她重生後唯一的親人,她真的能放下這一切嗎?

夜越來越深,風還在窗外呼嘯,林晚秋坐在炕沿上,一夜未眠。她知道,從沈廷舟坦白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一切,都不一樣了。而這場因欺騙而起的冷戰,才剛剛開始。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