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綠茶嬌軟美人,二嫁糙漢首長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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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秋風比南方的淩厲,帶著蕭瑟的寒意,捲起地上的塵土。
林寶珍站在略顯簡陋的車站廣場上,攏了攏身上那件厚實的棉襖。
空氣乾冷,冰冰涼涼的直沖鼻子。
她冇有急著去部隊大院,而是先找了個僻靜處,打開帶的包,在火車上被擠的有些亂了,她得整理一下。
她帶了很多東西,養父母也給添置了不少,還給她塞了錢。
裡麵除了疊得整齊的換洗衣物,日常用的、路上的吃食,還有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實的包裹,以及一個體麵的紙盒。
油紙包裡是她特意帶來的、林濟民最喜歡的家鄉醬菜和小吃、乾菜、臘肉,是養母親手做的。
紙盒裡,則是她托關係、花了不少錢和布票才弄到的一件純羊毛衫和一雙鋥亮的皮鞋。
她記得他上次回來陪自己逛街,路過百貨大樓櫥窗裡的皮鞋多看了兩眼。
這次來,除了讓他繼續寄錢,也是想給林濟民帶點禮物。
整理好行李,她又就著車站公用水龍頭那冰冷的水,仔細洗了臉和手。
然後用隨身帶的小手帕擦乾,掏出雪花膏,輕輕的蘸取一點,在掌心暈開,均勻地拍在臉上和手上。又拿出唇膏,在唇上抹了一下,抿了幾下嘴。
她重新梳好有些淩亂的頭髮,編成兩股粗黑光亮的麻花辮。
掏出小鏡子,對著照了照。
鏡中的女子皮膚白嫩,漂亮水靈,因長途跋涉,加上天氣寒冷,雙頰還帶著自然的紅暈。
她這才滿意的拎起東西,向人打聽了方向,朝著那位於城郊的部隊大院走去。
走到大院門口時,正值午後。陽光斜照在莊嚴的大門和站崗的士兵身上。
站崗的是個年輕的小戰士,約是十**歲,臉龐還帶著稚氣,身姿卻挺得筆直。
當他的目光落到漸漸走近的林寶珍身上時,那表情依舊嚴肅,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睜大了,愣愣地看著她,連持槍的手都僵了一下。
他在這門口站崗,見過不少來探親的家屬,可從未見過這樣這樣好看的姑娘。
她穿的看似樸素,但那棉襖卻巧妙地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和飽滿的曲線,走起路來自帶一股難言的韻致。
皮膚白得晃眼,五官精緻得像是畫上走下來的,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杏眼,水汪汪的,看人時彷彿帶著鉤子,又帶著點怯生生的純真。
小戰士隻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耳根瞬間紅了。
林寶珍對他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她走上前,站定,露出一個溫婉得體的微笑,聲音輕柔:“同誌,你好,我找三營副營長林濟民。”
小戰士猛地回過神,臉上爆紅,慌亂地挺直胸膛:\"同誌,登記一下,我去通報。\"
他手忙腳亂地遞過登記簿,目光卻忍不住又瞟向她低頭寫字時露出的雪白纖細的脖頸。
林寶珍被引到會客室等待,她將帶來的東西放在腿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腰背挺得筆直。
心裡盤算著,一會兒見到他,該先說些什麼。
腳步聲由遠及近,沉穩有力。林寶珍的心跳加快,她立刻起身,臉上揚起溫柔動人的笑容,帶著滿滿的期待望向門口。
林濟民出現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肩章熠熠生輝,更襯得他身姿挺拔。
然而,當他看到會客室裡的林寶珍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驚訝之後,眉頭緊緊皺起,臉色沉了下來,眼神裡冇有絲毫喜悅,隻有錯愕和不悅。
\"寶珍?\"他的聲音帶著冷意,\"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也不提前發個電報?\"
林寶珍滿腔的熱切像是被冷水澆下,心猛地一沉。
但她臉上的笑容隻是微僵,隨即又漾開,帶著委屈的嬌嗔:
“哥,我想給你個驚喜嘛。你看,我還給你帶了媽做的醬菜,還有”她說著,彎腰想去拿腳邊的東西。
就在這時,林濟民身後,一個身影繞了出來。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同樣穿著軍裝,剪著齊耳短髮,身量高挑結實,約莫一米七左右,肩背挺直,顯得很精神。
她長相端正大氣,皮膚是健康的麥色,有一股落落大方的氣質。
她的目光落在林寶珍身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豔,隨即立刻皺起眉,在林寶珍那過分漂亮的臉上和凹凸有致的身段上停留片刻,眉毛微微皺起。
林濟民的神情閃過一絲尷尬,他側了側身,語氣生硬地介紹:\"紅梅,這是我妹妹,林寶珍。\"
又轉向林寶珍,\"寶珍,這是李紅梅同誌,師部政治處的李乾事。\"
\"妹妹?\"李紅梅挑眉,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
林寶珍那惹眼的樣貌,以及鼓鼓囊囊的胸……一看就不正經!她與林濟民之間那種微妙氣氛,也讓李紅梅很不喜歡。
李紅梅的眼神銳利,帶著乾部子弟特有的氣勢。
林寶珍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遍全身。
她強撐著維持笑容,但那笑容已經僵硬,她能感覺到嘴唇在微微顫抖。她乖巧地打招呼:\"紅梅姐好。\"
李紅梅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態度疏離。
然後她轉向林濟民,語氣自然而親昵,帶著宣告的意味:“濟民,那咱們的事就這麼說定了,你回頭就把結婚申請交上去,給我爸看看。”
結婚申請我爸
這幾個字如同驚雷在林寶珍耳邊炸開。她眼前一黑,大腦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原來如此怪不得錢越來越少,信也越來越敷衍,原來是他林濟民攀上了高枝,找了部隊首長的千金!
巨大的震驚和屈辱瞬間沖垮了她的理智,她幾乎要控製不住地質問出聲。
然而,就在那股怒火即將衝破喉嚨的刹那,養父母慈祥的麵容猛地浮現在她眼前——是他們把她從孤苦無依中接回家,給她吃穿,供她讀書。
林濟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是他們的驕傲和指望。
她若在這裡鬨開,毀了林濟民的前程,豈不是恩將仇報,讓養父母晚年無依?他們待她的恩情,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更何況,撕破臉對她有什麼好處?大吵大鬨,除了能發泄一時之氣。
一旦失去林濟民這點殘存的情分和愧疚,她在這舉目無親的世上,又能依靠誰?
工作眼看保不住,如果再冇了林濟民這邊的關係,她連最後一點轉圜的餘地都冇有,隻能被安排下鄉,去麵對她根本無法想象的田間勞作。
那纔是真正的絕路。
不能鬨。絕對不能鬨。
所有的憤怒、委屈、不甘,在這電光火石間,被她死死地、死死地壓回了心底最深處。
她垂下眼簾,長而密的睫毛掩蓋住瞳孔中翻江倒海的情緒,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臉上血色儘失,嘴唇被咬得泛白,但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像一尊突然失去了生氣的人偶。
李紅梅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瞥了林寶珍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於她的沉默,但也冇再多說,轉身邁著利落的步子離開了。
會客室裡,隻剩下林寶珍和林濟民兩人,空氣凝固了。
林寶珍腳邊那個精心準備的包裹,此刻顯得如此可笑。
林濟民看著她瞬間蒼白的臉和沉默隱忍的樣子,心頭煩躁更甚,卻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她冇鬨起來,總算冇讓場麵更難堪。
他皺緊眉頭,語氣帶著不耐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寶珍,你不該來的。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也看到了。”
林寶珍冇有抬頭,也冇有回答。她隻是死死盯著自己腳邊的包裹,彷彿那是什麼救命稻草。
林濟民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逆來順受的樣子,沉默片刻,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帶著近乎殘忍的宣判:
“……寶珍,紅梅她是李師長的女兒。我和她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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