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隨軍日常 005
第
7
章
溫柔的顧同誌？
林秀麗沒留意她走之後校友們嗡嗡嗡的吃瓜聲，顧淩雲耳朵尖，聽到不少，這讓他不由得側首看向跟他並肩走的林秀麗，他說：“你的校友很活潑。”
“嗯？”林秀麗抬頭，兩人目光對個正著，她一笑，想到被陌生校友半路攔下吃她的瓜，讚同地點頭，“確實，有些校友過於活潑了。”
不過，誰還不是個吃瓜人呢？林秀麗對這一點接受良好，她也喜歡吃瓜啊。
林秀麗答應顧淩雲和他相處試試，從沒想過敷衍了事，她很認真的，所以沒有被動等著顧淩雲做什麼，而是主動開口問：“顧同誌平時休息時會做什麼？”
顧淩雲看她笑眼彎彎的，停頓了一下，不捨得移開目光，回答說：“看書，打籃球。”
林秀麗挑眉，笑眯眯地說：“還有嗎？”
顧淩雲一臉正經地說：“跟戰友切磋。”
切磋？顧淩雲用詞還挺文雅。
林秀麗抿嘴一笑，又問：“你們經常切磋吧？”
“嗯，”顧淩雲跟著補了一句，“通常都是我贏。”
林秀麗輕咳一聲，她不想笑的，真的，但忍不住，說話聲音都透著一股笑意：“那你真厲害。”
顧淩雲卻是非常鎮定，領下了這句誇讚，還道：“下次領你去看看。”
林秀麗看看他，點頭：“有機會的話。”
顧淩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這個，反過來問她：“林同誌平時沒課做什麼？”
“去圖書館學習看書，時不時去運動場打乒乓球，”林秀麗說完先笑了，“我們愛好挺相似。”
顧淩雲一口說：“我們合得來。”
而且他們相處得自然，並沒有林秀麗想象中的尷尬，她和他也不是無話可聊，林秀麗大感意外。
但現在的感覺不錯，除了家人，她很少跟一個男同誌這樣聊天。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走到了公園，傍晚的公園是個好去處，老人小孩，還有不少像林秀麗顧淩雲這樣的男女，林秀麗見到有好幾對裡跟顧淩雲一樣穿軍裝的男同誌，看來昨天的聯誼會撮合了不少對男女。
公園裡有一群小孩子在玩丟沙包遊戲，林秀麗和顧淩雲經過時，有個小孩力氣大，一下子把沙包砸在了顧淩雲腿上，那小孩急急地小跑過來，嘴上喊著：“叔叔，是我的沙……包……”
小孩仰著頭都看不清顧淩雲的臉，頭都往後倒了，終於看清顧淩雲這個大人，眼睛瞪大，聲音一下子變小，抽噎了一下，眼睛裡立刻含了兩泡淚，要掉不掉的：“叔叔……沙包……”
顧淩雲蹲下來，和小孩平視，把手裡的沙包遞過去：“拿著，下次扔準一點。”
小孩眼睛唰地亮了，聲音清亮：“謝謝解放軍叔叔！”
顧淩雲大手輕拍了下小孩的腦袋。
然後，這個小孩見顧淩雲好說話，膽子瞬間變大，邀請顧淩雲一起去丟沙包玩。
顧淩雲不可能去跟一群小孩丟沙包，所以三言兩語把小孩打發走了。
林秀麗看著那小孩一步三回頭的，好笑不已：“顧同誌看起來凶巴巴的，原來很討小孩子喜歡啊。”
“我看起來凶巴巴的？”顧淩雲站起來，好整以暇地看著林秀麗。
林秀麗扭頭看彆處，又很快轉回來，說：“剛才那小孩見到你嚇哭了，你不凶嗎？”
這點顧淩雲無話可辯，但他有話要說：“他沒哭，我很快把他鬨笑了。”
林秀麗又笑：“對，你會哄小孩。”
顧淩雲看到她唇角那抹笑容，悄然鬆了口氣，看來他表現沒有很差？
兩人站著看了一會兒那群小孩子丟沙包，林秀麗看著看著，都覺得丟沙包遊戲真好玩兒，一群小孩跑來跑去的多有趣：“你小時候玩過丟沙包嗎？”
她好奇地看他。
顧淩雲：“沒有，你呢？”
林秀麗回憶：“陪我小妹玩過。”當時她是十歲出頭的大孩子了，玩兒得也很投入，咳。
顧淩雲挑眉：“好玩？”
林秀麗誠實地點頭：“好玩。”
看完丟沙包，兩人繞著公園繼續溜達，之後沒再出什麼意外。
公園之行結束，顧淩雲把林秀麗送回到北師大校門口，他按耐住心中的忐忑和緊張，他很難得有這樣的時候，隻能假裝鎮定地低頭問：“林同誌，你明天想去哪裡？”
林秀麗愣了愣，然後認真思考：“去看電影？”
顧淩雲心頭大定，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林秀麗：“好，還是五點？”
林秀麗恍然一笑：“還是五點，那，明天見。”
“明天見。”顧淩雲看著林秀麗轉身走進學校，仍在原地站著。
林秀麗走了一段路，若有所覺地停下回頭，發現顧淩雲站著一動不動，他在看她，她彎唇一笑，朝他揮了揮手，沒有再停留，徑直往宿舍方向走去。
但校友實在太活潑，這不，又有熱情校友半路攔截，並八卦地詢問林秀麗是不是在聯誼會上找到了物件，今日出去約會啦？
林秀麗：“……”
林秀麗這回沒那麼好心給出回答，應付過去後，趕緊逃跑，嗨，這一屆校友也太八卦啦，看來工作沒定下來，大家空閒時間太多，隻能當個吃瓜群眾打發時間。
林秀麗能躲過不知名活潑校友的問話，卻躲不過舍友的盤問，她剛踏進宿舍，一句“秀麗你約會怎麼樣？”朝她迎麵砸過來。
“說了不是約會，”林秀麗頑強地糾正，雖然舍友們都不聽不聽，對著幾雙八卦的眼睛，她隻能說，“這次接觸下來，感覺不錯，我和顧同誌約好明天去看電影。”
“謔！”
舍友們驚撥出聲，每個人眼裡都寫著“有戲”兩字，有了第二次約會，第三次約會還遠嗎？
“這個顧同誌不簡單。”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無比讚同，都知道林秀麗挑剔得很，大學裡那麼多人追求她，其中不乏眾多優秀者，但林秀麗從不鬆口，大家同一個宿舍住了快四年，還是第一次見林秀麗約會，明天還能見到第二次，稀奇，太稀奇了。
何思穎對著林秀麗曖昧地擠擠眼睛：“你還說不是約會，看你都同意明天繼續約會了。”
“就是嘛，約會就是約會，秀麗你彆害羞。”
林秀麗放棄糾正“約會”這個用詞了，她一個人拗不過其他七人。
在現在這個時代，青年男女兩人約著一起出去，在彆人眼裡，其實就是在處物件，畢竟有句話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多的是相親見一麵立馬確定去結婚的青年男女，但林秀麗認為婚姻是必須慎重的，婚前不相處一下，怎麼知道兩人合不合適呢？
結婚容易，離婚難，尤其是當下。
“不過秀麗你真的看上那位顧同誌啦？”何思穎偷摸著來問，“你不是想找個性格溫和的嗎？”
林秀麗想到什麼，笑道：“顧同誌性格溫柔啊。”
何思穎瞳孔地震，伸手摸到林秀麗額頭，問：“秀麗你發燒了？怎麼說胡話了？”
林秀麗就知道她說的何思穎不會相信，何思穎在聯誼會上見過顧淩雲，被顧淩雲渾身氣勢驚到不敢靠近林秀麗，所以何思穎絕不會相信顧淩雲是個溫柔的人，隻會以為林秀麗睜眼說瞎話。
“我沒發燒，也沒說胡話，腦子很清醒。”林秀麗隻是覺得顧淩雲能哄好一個陌生小孩，證明顧淩雲是有溫柔一麵的，小孩子最敏感，不然不會膽子大到要拉著差點把他嚇哭的叔叔去丟沙包，也許顧淩雲那身軍裝也起了作用？小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很直白，拉你一塊玩兒。
何思穎懷疑：“真的？你不會是太喜歡顧同誌了吧？”
林秀麗丟給何思穎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領悟。
何思穎笑嘻嘻：“不逗你了，秀麗你想怎麼做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我等著聽你的好訊息，我很看好那位顧同誌，因為你願意給他表現的機會。”
林秀麗梳著長發的動作一頓，她看著鏡子裡明眸皓齒的姑娘，她眨眼，鏡子裡的姑娘也在眨眼對她笑，她繼續梳頭發，明天電影院會放什麼電影呢？
一夜好眠。
“思穎，你先去圖書館，我去找王教授。”在食堂吃過早餐後，林秀麗和何思穎在食堂門口分開，作為王教授的得意學生，有時候林秀麗會去教師辦公室為王教授做一些教學工作，這次她是去幫忙整理一些教案的。
何思穎：“成，你忙完就過來。”
林秀麗熟門熟路來到教師辦公室，王教授熟稔地說：“秀麗來了，你先看看這份報紙。”王教授手指點了點報紙某個角落處。
林秀麗疑惑地拿起報紙看，她一眼就看到了作者署名，鬆柏鄭，沒錯，就是鄭鬆柏作者名，姓和名倒過來，鄭鬆柏的文章和詩歌都登上過報紙，雖然不是主流報紙，但那些報紙也有名氣，北師大投稿的學生不少，但能登報的到底是少數，這也是鄭鬆柏才子之名如此響亮的原因。
毫無疑問，鄭鬆柏今日登報的是一首酸詩，林秀麗快速瀏覽一遍，嘴角一抽，好家夥，鄭鬆柏都把她名字“秀麗”寫進詩裡了，滿篇都是告白失敗的心傷和痛苦，不知內情的人也許還會為了鄭鬆柏無果的告白掉幾滴貓尿。
王教授推了推眼睛，笑問林秀麗：“有什麼感想？”
林秀麗淡定自然地回：“全國不知有多少位叫‘秀麗’的女子，不知道鬆柏鄭詩裡寫的是哪位秀麗。”
王教授一愣，隨即哈哈哈一笑：“沒錯，你這樣想就對了，”她看著林秀麗的眼裡滿是欣賞，“冷處理是最合適的方式，鬆柏鄭沒有指名道姓，不過是男人寫的一首酸詩，登報就登報了，若你要反駁回去，倒是為他增添幾分名氣，你損失的是你的名聲。”世人對男子與女子的評判標準不同，女子總是更容易吃虧。
林秀麗也是這樣想的：“鬆柏鄭是作家，人家愛怎麼寫是人家的自由。”
林秀麗更加嫌棄鄭鬆柏了，什麼人啊，告白失敗還要寫首酸詩擠兌人博同情。
王教授讓林秀麗幫她整理教案，她感慨說：“等你們這一屆學生離開，學校又要迎來新生了。”
林秀麗：“今年高考快到了。”
王教授想了想，問：“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妹妹在讀高中？”
“對，我小妹現在讀高二。”林秀麗頭也不抬地答，手上忙個不停。
王教授：“那就是明年參加高考，讓她爭取考我們北師大。”
林秀麗停下動作，實話實說：“可能有點難，我小妹成績比較普通，她可能高中畢業後直接參加工作。”
林家四兄妹隻有林秀麗學習好，倒不是說林家人笨，而是林秀麗他們兄妹小時候沒條件上學，幾兄妹都是隨著父母進城才上學的，像林大哥林二哥那會兒十幾歲，都能當大人使了，兩人半路去上學，林大哥勉強讀完小學進機械廠當工人，林二哥好一點，但也是讀到初中畢業進廠當工人，林秀麗是十歲上小學，她從小成績好，跳過幾次級，不然也不能二十一歲將大學畢業。
林俏菲是家裡最小的，趕在了最好的時候，按部就班地上學，她腦子不笨，就是沒把全部心思放到學習上。
林秀麗默默算了算時間，發現即使林俏菲明年能考上大學，也許拿不到大學畢業證，剛巧碰到那個特殊時期了。
王教授雖然遺憾，但也說：“如果確定考不上大學，那高中畢業有機會進工廠當工人也好，現在工作分配不易。”
“教授，我們這一屆畢業生工作分配很難？”林秀麗大方打聽。
王教授笑著用手點點她：“你們大學生工作分配還好，但現在城裡青年多，工作崗位卻沒那麼多。”
林秀麗一歎，無論什麼時候，一份穩定的好工作都不容易找。
林秀麗幫完忙，經過王教授同意，順手帶走了那份報紙，她準備帶過去讓何思穎開開眼界。
“林秀麗同學，請你留步。”
一道柔和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林秀麗收回下樓的腳，轉身看著陌生的漂亮女生：“你是？”
“我是外語係的白思柔。”
林秀麗打量了白思柔兩眼，朝人笑笑：“你好，白同學找我有什麼事？”
白思柔躊躇片刻，吸了口氣，一臉嚴肅地說：“林同學，你真的不喜歡鄭鬆柏同學，你拒絕了他，對嗎？”
林秀麗疑惑，但點頭：“對，是這樣。”
白思柔瞧著林秀麗的臉色，又問：“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鄭鬆柏同學？”
林秀麗又又點頭，她看著白思柔，表情逐漸微妙。
“太好了！不是，我是說你不喜歡他很好，也不對……總之，謝謝林同學你願意真誠地告訴我這些，我放心了。”白思柔笑得一臉真誠。
林秀麗扶額，看著一臉歡喜羞澀的白思柔，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問：“白同學你難道打算去……追求鄭鬆柏？”
白思柔臉瞬間紅了，她害羞地點點頭：“真的謝謝你，打擾你了林同學，我現在要去醫院探望鄭同學，再見！”
白思柔跑得太快，林秀麗手半舉起，甚至來不及喊她停下，人已經跑沒影了。
竟然還有這麼好看的女生喜歡鄭鬆柏？大家眼睛都瞎了嗎？
“秀麗你以前不是很欣賞鄭鬆柏嗎？說他長得好看，又有才華。”何思穎奇怪地看著她。
原來是她眼瞎。
林秀麗心口中了一箭又一箭，彆罵了彆罵了，她已經改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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