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小姐搬空孃家後躺贏 第151章 她會不會走
如果她走了,他的世界是不是就徹底塌了?
就在他幾乎要崩潰的時候,突然,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渾身濕透,冷汗浸透了睡衣。
房間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怔怔地躺在那裡,分不清剛才的一切是夢,還是現實。
心臟還在劇烈跳動,直到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吸聲。
那是孟清瀾的呼吸,是他每晚都能聽到的聲音。
這一刻,他才真正回過神來。
意識到剛才的一切,原來隻是一場夢。
可他依然想不通,那夢,為什麼會如此清晰?
他是軍人,一向不信神鬼之說。
可那夢……太真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腿,麵板光滑平整,一點傷疤都沒有。
可就在那一瞬,他好像又感覺到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劇痛。
那些畫麵清晰得可怕。
他皺起眉,心裡猛地一沉。
這不僅僅是夢。
這感覺,太真實了。
照他的經驗,這種反應,是心理創傷後的應激。
人一旦經曆過重大變故,尤其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大腦會在潛意識裡留下痕跡。
傅明瀟曾經在部隊裡見過不少戰友。
他們執行任務時受過重傷,痊癒後卻在聽到爆炸聲或聞到硝煙味時突然失控。
那種源於心理深層的警報,比生理疼痛更難消除。
而現在,他剛剛從一場極其真實的噩夢中驚醒,冷汗浸濕了睡衣。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沒有受傷,甚至連碰都沒碰過那條腿。
那麼,這份痛從何而來?
他閉上眼,努力回想夢境的細節。
孟清瀾站在醫院走廊儘頭,白大褂上沾著血,臉上滿是冷漠。
而他躺在病床上,胸口插著管子,左腿被繃帶層層包裹,護士說“保不住了”。
夢醒後,痛感竟延續到了現實,這太反常了。
按理說,夢終究是夢,身體不會因為夢境產生真實痛覺。
除非這個夢觸及了他內心最深處的不安。
他試探著又摸了下左腿。
指尖緩緩落在大腿外側,那裡是夢中被刺穿的位置。
起初,他還有些緊張。
但隨著手指移動,麵板下的觸感平穩而正常,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他鬆了口氣,慢慢放下了手。
或許是最近工作太累,精神壓力太大,才會做這麼離奇的夢。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把那些混亂的畫麵從腦子裡趕出去。
可即便如此,那句“保不住了”的迴音,還在耳邊隱隱回蕩,揮之不去。
他調整姿勢,將腿伸直。
血液迴圈恢複後,偶爾會出現短暫的麻痹感,這是常有的生理現象。
這種解釋合情合理,也讓他心裡踏實了些。
腿還在,人也在,孟清瀾就在身邊,一切都好好的。
隻要睜開眼還能看見她,那就沒什麼值得害怕的。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想夢中的畫麵。
可孟清瀾怎麼會穿著白大褂站在醫院裡?
而且,她怎麼會對他說那樣冷淡的話?
夢裡的她眼神空洞。
而現實中,她溫柔、愛笑,總愛纏著他撒嬌。
那場夢太荒謬,太不合邏輯。
一定是他白天工作太累,潛意識把壓力轉化成了噩夢。
隻要醒來,就不該再被它影響。
孟清瀾還在睡。
她側身蜷在床的內側,臉埋在枕頭裡,呼吸均勻綿長。
傅明瀟靜靜看著她,心一點點沉靜下來。
隻要她還在這裡,安穩地睡著,他就不會真的失去什麼。
感覺到身邊人動了,她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伸手圈住他的腰,臉往他肚子上蹭。
她的麵板天生白皙,此刻因剛睡醒而泛著淡淡的紅暈。
傅明瀟忍不住伸手,指尖輕輕描摹她唇角的弧度。
她夢到了什麼?
是不是也夢到了他?
“彆鬨……”
她說“彆鬨”,可身體卻沒有絲毫躲開的意思,反而往他懷裡又蹭了蹭。
傅明瀟忽然覺得,剛才那場噩夢,簡直可笑至極。
他輕輕吸了口氣,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生怕她著涼。
幸好她醒了,用最自然的方式,把他拉回了現實。
傅明瀟的手臂從她腋下穿過,手掌貼在她胸前。
手指插進她烏黑柔順的長發裡,一下一下,溫柔地摩挲。
他低頭,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刻,他無比確信。
那場夢是假的。
不是因為他理性分析得出了結論。
而是因為他懷裡的這個人,用最真實的存在否定了夢的一切。
孟清瀾的性格,跟夢裡完全不像,怎麼可能那樣對他?
她從來不會冷著臉,不會說絕情的話,更不會在他受傷時轉身離開。
傅明瀟伸手,輕輕摸了摸她軟軟的臉頰。
可就在那一瞬間,他心裡掠過一絲陰影。
如果那場夢不是毫無來由呢?
人常說,白天想得多,夜裡就夢見多。
他最近是不是,太過依賴她了?
是不是,把太多的不安藏在了心裡,卻從不在她麵前表現?
他工作壓力大,常常深夜回家,可從不抱怨。
是不是,這些細微的疏離,已經在他心裡種下了不安的種子?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的愛是平穩的、克製的。
可現在他才明白,那份感情早已超出“合適”的範疇,變成了近乎執唸的依賴。
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不敢設想她不在的未來。
這種情感的深度,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他眼神暗了暗,忍不住笑了一下,低頭貼著她耳邊。
“我知道,你不會像夢裡那樣。我們,也絕不會走到離婚那一步。”
孟清瀾在夢裡迷迷糊糊哼了一聲。
她的腿無意間橫在他的左大腿上。
就在那一瞬間,傅明瀟屏住了呼吸。
他下意識地等,等那陣劇痛再次襲來。
可這一次,沒有劇痛,隻有她溫熱的身體。
“傅先生……”
她閉著眼,嘟囔了一聲。
傅明瀟握住她的手。
她把兩人交握的手捧起來,輕輕貼在臉頰上,蹭了蹭。
“老公。”
他的呼吸微微一滯,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
可一想到夢裡孟清瀾提過那個名字,徐雲辭,他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
傅明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聽說這人的。
但他清楚,關於他和徐雲辭之間的傳言,在軍中曾一度甚囂塵上。
為防誤會,他得說清楚。
“瀾瀾。”
他低聲喚她。
孟清瀾還陷在半夢半醒裡,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四肢綿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