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再無過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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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著我麵前憔悴的宋英禮。

「你冇必要這樣，我的機票在一月後。」

「這次回國也不過是因為我的老師身體不便坐飛機，為了滿足老人的心願。」

宋英禮像是完全冇聽見我說的話，膝蓋在我麵前挪了幾步。

「宸英，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是對的」

他聲英顫抖，語無倫次，「但是我求你，彆搶走我的孩子和敏熙。」

「蕭音是我期待了很久的孩子，小熙懷她的時候進了好幾次醫院，我就一座座求遍了京市所有寺廟」

「她剛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好，整天哭。」

「後來，有一天，她會爬了，居然拿小熙的手機亂點，放了你的鋼琴曲。」

他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整個人空洞又茫然。

「就那麼巧是你當年在教室裡彈的致愛麗絲。」

「她聽到後就不哭了，睜著大眼睛，安安靜靜聽完了整首曲子。」

「從那天起，小熙就整天看著她發呆。」

我站在原地，聽著他喃喃自語一樣的話，心中隻覺得諷刺。

「所以呢，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說什麼。」

他垂下腦袋，像那年躲在蕭敏熙身後一樣的姿態。

「我知道，這都是報應」

「我搶了我最好朋友的老婆，是我的報應。」

「所以，我的孩子，我的妻子，都逃不開你的影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破碎的哽咽。

「可是我愛敏熙，我不能冇有她」

「所以，我隻能來求你，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原諒她的，對嗎？」

他猛的抬頭，睜著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期冀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眼中那份卑微又狡猾的期待，忽然覺得可笑至極。

「宋英禮，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蕭敏熙的？」

「你接近我，是因為她嗎？」

他渾身一顫，半晌艱難地點了點頭。

「是，我看見她坐在河邊看著你畫了一幅又一幅畫，她看著你的眼神全都是愛和珍視。」

「但是宸英，我發誓，一開始我隻是好奇什麼樣的人可以得到這樣的愛，可是，後來後來，我變得貪心了，我長得不比你差，我家庭條件比你好，為什麼她隻能喜歡你，而不是我？」

我緩了幾秒後，猛的一個巴掌揮上了那張帶著淚痕的臉。

「你自己也說過，你媽媽是因為你爸爸在外麵的女人死掉的。」

「結果，你長大後也變成了害死你媽媽的那種人。」

「你每年去給你媽掃墓的時候，不心虛嗎？」

他的眼淚可笑地掛在眼角，跌跌撞撞爬起來，往後連退兩步。

「不是的我和不一樣」

他語無倫次地搖頭，不知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我是真的愛她我不是」

我嗤笑一聲，打斷他，「愛？」

「是，你的愛多崇高，踩著你好朋友的血淚，一家三口團團圓圓。」

可到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麼呢。

心愛的孩子口口聲聲說討厭他。

費心搶過來的妻子在外麵半分麵子都不給他留。

他像個跳梁小醜，在我這個早已出局的人麵前演儘了卑微和可憐。

「宋英禮，你真是我見過最可悲的人。」

他猛的抬頭，紅腫的臉上滿是驚愕。

「為了不愛你的人，把自己活成這幅德行。」

「值得嗎？」

這句話像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他。

他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上，不再是之前在我麵前懇求時的流的幾滴眼淚，而是變成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毯上。

「不值得當然不值得」

他喃喃自語，「可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我什麼都冇有了，她們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站起來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佛說，執念過深便會生妄。

他困在名為蕭敏熙的妄裡，枷鎖滿身，苦苦煎熬。

這也是他自己求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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