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飄飄入凡塵 第42章 大師開釋
蕭鳴凱讓常嬤嬤帶人去禪房為柳萱收拾房間,還要熬上柳萱的藥。他帶著柳萱,駱冰和時煙去看峭壁。
走近了峭壁,柳萱才知道峭壁有多高,向上看去有點眼暈。峭壁上很光滑,峭壁下搭了一間茅草房。
柳萱問時煙,峭壁上的樹她能不能夠到,時煙看了看,施展身法飛了上去,但還是差一點,落回地麵,時煙倒退幾步,助跑飛起,還是沒有夠到。
蕭鳴凱也試了試,同樣沒有夠到。在蕭鳴凱要試第二次的時候,柳萱攔住了。
“王爺,小女隻是一時心起,王爺不要再冒險了。”柳萱說。
駱冰看了看,對蕭鳴凱說,“王爺,我和時煙一起,在半空中時煙踏著屬下的肩膀,或許能夠到。”
時煙和駱冰對視了一下,兩個人施展身法飛了過去,半空中時煙踏著駱冰的肩膀繼續向上,駱冰被時煙一踏迅速的落回地麵。時煙隻抓到了兩片葉子,就開始下落。駱冰看準時機飛到半空,抓住時煙的胳膊一起落了下來。
柳萱懸著的心跟著落了回去,時煙高興的把葉子給了柳萱,柳萱端詳著葉子,又看了看蕭鳴凱,蕭鳴凱不知何意。
柳萱往峭壁邊上走去,在地上尋找著什麼,找了一會什麼也沒找到。
“柳小姐,有什麼問題嗎?”蕭鳴凱問。
“我本想找一找有沒有這樹的種子,或是小樹苗,移植回王府去,沒有找到。”柳萱說。
“這樹有什麼奇特的嗎?”時煙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樹開花的時候,可香了,幾裡外都能聞到。”柳萱好像真的聞到了一樣,一臉的陶醉。
“如果砍下一支樹枝,能移植嗎?”時煙問。
柳萱看著時煙,“怎麼時煙姑娘比我還上心呢。”
“柳小姐想要的,我們一定要滿足。”時煙看向蕭鳴凱,“是吧,王爺。”
蕭鳴凱沒有回答時煙的問題,而是問了同樣的問題,柳萱想了想,她真的不確定,甚至都不確定她是否真的認識這是什麼樹。
“王爺,這畢竟是寺院的,我們要拿取,得先問問寺裡的方丈吧。”柳萱說。
“也好。”蕭鳴凱帶著柳萱往禪房走,柳萱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包住那兩片葉子,塞進荷包裡。
剛走到禪房外,就聽到了常嬤嬤和安親王妃在院裡說話,柳萱停住了腳步,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差點踩到時煙。蕭鳴凱使了個眼色,時煙帶著柳萱飛離了禪房,飛到通往大雄寶殿的路上。
柳萱興奮的圍著時煙轉,這種被帶著飛的感覺太奇妙了。時煙見柳萱開心,又帶著她飛了兩圈,柳萱讓時煙把她放到樹上,時煙尋了一個粗壯的樹乾,把柳萱放了上去。
柳萱正新奇的看著遠處,聽見樹下有人說話,“阿彌陀佛,女施主萬唔小心。”
柳萱嚇了一跳,緊緊的抓住樹乾喊時煙,時煙帶著柳萱飛了下來。
“抱歉,大師,小女失禮了,還請恕罪。”柳萱福了福身,低著頭,心想該怎麼辦。
“大師,是在下的不是,請大師莫要怪罪。”時煙單膝跪地說。
“兩位客氣了,這樹能得女施主青睞,是它的福分。”說話的正是無相大師,也是這寺院的方丈。
“多謝大師。”柳萱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看看時煙,又看看無相大師,無相大師紅光滿麵,沒有蓄鬍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慈悲的看著柳萱。
“疾苦在身,宜善攝心,不為外境所搖,中心亦不起念。”無相大師對柳萱說。
柳萱有些不解,愣愣的看著無相大師,無相大師仍是一臉的慈悲看著柳萱。正在這時蕭鳴凱趕了過來,“大師,蕭鳴凱有禮了。”
“遠王爺無需多禮,這位女施主可是王爺帶來的?”無相大師問。
蕭鳴凱看著時煙凝重的表情,看著柳萱有些呆愣又有些委屈的表情,問無相大師,“是,沒有給大師添麻煩吧。”
“女施主率真,無妨。”無相大師看著柳萱開口說,“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人生如夢,醒過後才知萬般皆空。老衲想是與女施主有緣,多言幾句,女施主勿怪,阿彌陀佛。”
“大師金口玉言,小女受教,多謝大師。”柳萱雖然聽不太懂,但好像也明白了什麼。“大師,小女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說不當說。”
“女施主但講無妨。”
“我想取峭壁上的樹枝。”柳萱小心翼翼的說。
“此峭壁乃是寺院初建時,取了山上的石材而成,那峭壁上的樹,就長於石縫間,幾十年來,春日發芽,夏日繁茂,秋日葉落,冬日蟄伏。今日得女施主慧眼,想來也是它的緣分到了。”無相大師望著遠處的峭壁,臉上俞加的慈悲。
“老衲的師父未圓寂前,喚此峭壁為思過崖,執念太深的弟子,會住在峭壁下的茅草屋,對著峭壁自省,終是有所感悟。師父圓寂之時,讓老衲將思過崖三字抹去,對與錯,是與非,都在人心,與這峭壁無乾,不應將思過二字題於此處。故而現在看到的隻是這無字峭壁。”
“大師,日後小女還可以來此處嗎?”柳萱問。
“佛渡有緣人,女施主若是與佛有緣,自會再來此處,阿彌陀佛。”
“小女謝過大師,今日幸的大師指點,受益匪淺,請受小女一拜。”柳萱跪倒,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女施主請起,遠王爺,老衲還有俗務需處理,各位自便,阿彌陀佛。”無相大師笑著轉身離去。
柳萱看著無相大師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像是脫了力一樣,癱坐在地上,不知為何,眼裡的淚落了下來,“王爺,我想回去了。”
“好,即刻回去。”蕭鳴凱吩咐時煙去禪房知會常嬤嬤,駱冰去備馬車。蕭鳴凱想扶起柳萱,柳萱站不起來。蕭鳴凱說了聲得罪了,抱著柳萱快速的往寺院門口走。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去齋堂用齋了,路上沒碰到幾個人。蕭鳴凱到寺院門口時,馬夫正好趕著馬車到了,蕭鳴凱將柳萱安置在他的馬車上。
柳萱抹著淚說“樹枝,最好是拇指那麼粗的,一枝就好。”
“屬下明白,王爺,剛剛見安親王府的馬車也準備要走。”駱冰說,“王爺帶小姐先行一步,屬下和時煙取了樹枝就來。”
蕭鳴凱留了幾個侍衛護送後麵的常嬤嬤,上了馬車,催促著車夫趕車走。
車廂裡,蕭鳴凱遞了水給柳萱,柳萱沒有接,擦了擦淚,說“王爺,小女有一事要說與王爺。”
“柳小姐請講。”
“小女恐怕要悔了婚約了,小女心中有一人,儘管想不起來是誰,但此人一直在小女的心中。”柳萱想著那個模糊的背影,不敢看蕭鳴凱。
蕭鳴凱聽到柳萱如此說,心裡一痛,沉默著沒有說話。
“小女一直想說的,但不知該怎麼說,說了就不能留在王府,不留在王府小女又不知該去哪裡,請王爺恕罪。”柳萱掙紮著起來,跪在蕭鳴凱麵前。
蕭鳴凱儘管難過,還是扶柳萱起來了,“柳小姐,你鐘情之人亦鐘情於你嗎?怎得未見他來尋你?就算人來不了,也可以托人送信來,或是打發人來尋,怎得沒有一點訊息?”
“我不知。”柳萱也想不明白,除了王爺和柳侍郎,沒有人找過她了。
“本王猜想,或許是柳小姐記錯了,也未可知。無論柳小姐對本王是怎樣,都可以住在府上,柳小姐的藥方不是答應售賣於本王了。”蕭鳴凱勸慰著柳萱,也是勸慰自己。
“王爺,說到藥方,王爺可知小女為何要那樹枝?那或許是重陽木。”柳萱壓低了聲音說,“小女說那樹開花是香氣濃鬱,是擔心有心人聽了去,實則是小女瞎編的。”
“重陽木?柳小姐怎知是重陽木?”蕭鳴凱奇怪,連墨星都不認識、找不到的重陽木,柳小姐居然認識,還留在眼底下找到了。
柳萱扶著額頭,頭開始疼起來,“小女不知,小女什麼也不知。”柳萱抱著頭,她想不起來重陽木,想不起來那個背影,想不起來很多事。
蕭鳴凱見柳萱痛苦的樣子,一掌劈在柳萱的脖子上,柳萱閉了眼睛,身子綿軟的倒了下來,蕭鳴凱扶著柳萱,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蕭鳴凱差人快馬回城尋墨月來,想起早時駱冰的稟報,蕭鳴凱眼神變的犀利起來,看到懷裡的柳萱,眼神又柔了下來。
無妨,隻要你就在本王身邊,終有一日,你心中會有本王。蕭鳴凱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