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飄飄入凡塵 第83章 柳萱入宮
第二日,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齊嬤嬤擔心阮妃等著急,打發一起出宮的小太監回宮裡報信,待雨停了再帶柳小姐回宮。
若是在王府,柳萱一定是和墨月在拾意樓研究藥方,或是研讀醫書。可在柳府,兩個人都不知能做些什麼,大眼瞪著小眼的發呆。
“未入京前柳小姐都會做什麼?”墨月問,問完了也覺得自己失言了。
柳萱一攤手,搖搖頭,說,“不記得了。”說的理所當然一樣,墨月舒了一口氣。
“紫書,你說說。”墨月問紫書。
“回墨月姑娘,小姐在赤城的時候,平日會讀書,繡花,研究藥方,種草種花種樹,要不就是帶著紫琴和紫紅去郊外騎馬,采藥,還會帶著紫棋做一些精巧的玩意。小姐會做很多好玩的東西,我們都可喜歡了。”紫書說的眉飛色舞的。
“說到紫紅,我很奇怪,你們的名字應該是琴棋書畫吧,那紫畫呢?”墨月問,柳萱也是同樣的疑惑。
“紫畫就是紫紅,本來小姐給起名叫紫畫的,後來紫畫的姐姐不幸過世,她姐姐生前是最疼紫畫的,紫畫求了小姐,說她要活出她姐姐的那一份,將紫畫改名為紫紅,是取了她姐姐名字裡的一個字。”紫書說。
“哦,原來是這樣,她姐姐怎麼過世的?”墨月問。
“紫紅的姐姐被她爹賣給了一個屠夫為妻,那屠夫雖說是個粗人,但對紫紅的姐姐卻甚好,紫紅姐姐生孩子的時候沒挺過去,人就沒了。”紫書說。
“真是可憐,那孩子呢?孩子活了下來嗎?”墨月有些八卦了。
“孩子活了,但紫紅的父親見女兒死了,找屠夫討個說法,要屠夫賠銀子,屠夫與他爭鬥時,紫紅的父親失手打壞了屠夫的眼睛,屠夫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沒有追究,帶著家裡的雙親和孩子,連夜搬走了。去哪了也沒人知道。”紫書見柳萱也聽的認真,多說了幾句。
“繼續說,後來呢?”墨月追問。
“後來紫紅就求著小姐改了名字。”紫書說。
“這我們都知道了,沒有彆的了嗎?”墨月問。
“奴婢們都在內院,這些還都是聽紫紅說的,不過紫紅也怪可憐的……”紫書說著就閉緊了嘴巴,打量著柳萱的臉色,這不是挖小姐的傷處了。
柳萱察覺到了,說,“繼續說,不怪你。”
“奴婢不是故意的,隻是可憐紫紅,那麼努力跟著小姐學功夫,卻還是沒保住自己的命。啊,不是,不是,奴婢是想說……”紫書知道說錯話了,但柳萱聽到的卻不是紫書的意思。
“紫紅會功夫?”柳萱問。
“會,我們四個裡麵就紫紅的功夫好,紫琴第二,我第三,紫棋第四,但誰都沒有小姐功夫好。”紫書說。
墨月問,“紫紅會醫術嗎?”
“不會,我們幾個誰都沒有這個天份,小姐怎麼教也是不會。”紫書說。
墨月手指叩在桌上,看著柳萱說,“這就奇怪了,你會醫術又會武功,紫紅會武功,你倆怎至於是當時的境遇呢?柳小姐,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柳萱搖搖頭,“若不是今日聽紫書說起,我也不曉得這麼多的。但真的很蹊蹺。”
“不行,我得想辦法查查去。”墨月說著就起身要走。
“你去哪,外麵這麼大的雨。”柳萱攔住了墨月,因著著急,膝蓋一疼,差點摔倒。
“你彆著急,我不去就是了。”墨月扶起柳萱,“你的膝蓋還不好?快去榻上,我給你行針。”墨月扶著柳萱往榻上去。
墨月又細細的給柳萱檢查一番,既沒有陳舊傷,也沒有傷到骨頭,怎得一直都不見好呢。
以後的兩天,墨月又是針灸,又是給敷藥的,專心的治療柳萱的膝蓋。齊嬤嬤見柳萱的膝蓋有傷,隻教了柳萱幾遍進宮行禮的規矩,就心疼的不讓柳萱學了。
大雨下了三天,終於放晴了。柳萱打發了紫芫回王府,又叮囑常嬤嬤守好院子,叮囑柳管家守好侯府,一個婢女都沒帶,跟著齊嬤嬤進宮了。
阮妃收到訊息的時候,讓人備了茶水和點心,坐在正殿等待著,一會派人去看看走到哪了,一會又讓人再備些鮮果的。最後實在等不了了,站在院子的門口等著。
沒等來柳萱,倒是等來了皇上和皇後。“朕聽聞今日柳家女入宮,想著來看看,正巧碰到皇後了,便一同來了。”
“能得見天顏,是柳家女的福氣,皇上皇後殿裡請。”阮妃臉上笑意盈盈,心裡卻暗罵著皇後,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麼。
進了正殿,皇上和皇後坐在主位上,阮妃命人上了茶,心不在焉的盯著院裡。皇後見阮妃坐立不安的樣子,心裡很是高興,這不是又多了一個軟肋。
“愛妃,不用心急,宮人會好生的將人帶進來的。”蕭炎說。
“皇上說的是,隻是柳家女身子尚未痊癒,臣妾有些擔憂。”阮妃說。
“既然身子不爽,阮妃何必此時宣進宮呢?”皇後挑著眉說。
“是臣妾沒說清楚,惹皇後誤會了,正因為柳家女身子不爽利,臣妾才求了皇上,讓柳家女進宮養病的。”阮妃心想,有皇上在,你可少說兩句吧。
“啟稟皇上皇後,阮妃娘娘,柳侯爺之女柳萱前來覲見。”有婢女通傳。
“傳進來吧。”蕭炎說。
柳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邁著小碎步,緩緩的走進了正殿。還未進昭仁宮的時候,就有小太監來稟報了齊嬤嬤,皇上皇後都在昭仁宮,柳萱心裡也有了準備。
“臣女柳萱,拜見皇上皇後,阮妃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阮妃娘娘千歲。”柳萱稍顯生澀的行了大禮,卻落落大方。
蕭炎知道阮妃心急,待柳萱行完禮就喊起來了,阮妃起了身,虛扶了柳萱一下,齊嬤嬤扶起了柳萱。
柳萱起身,看到身旁這位眼裡含淚的宮妃,又福了福身,低頭不語。
“柳家女入座吧。”蕭炎說。
“臣女謝過皇上。”柳萱福了福身說。阮妃也顧不得什麼,拉著柳萱坐在自己旁邊。
“皇上,前幾日安親王妃進宮請安,說起了往侯府遞拜帖的事,侯府一直是閉門謝客,連著這血親都一並拒了。看來阮妃要費些心思教規矩了,對長輩要有恭敬之心纔好。”皇後說,“雖說武將們不拘小節,但是閨閣女子,還是要懂禮數,禮儀周全纔好。”
蕭炎沒有說話,他想看看柳家女是何反應。阮妃又暗罵皇後一通,場麵上關切的話一句沒說,就開始挑刺了麼。
柳萱起了身,跪倒在地說,“回皇後的話,前幾日家母和臣女都病著,實在是起不了身,日後定當向姑母賠罪。”
“日後賠罪?這話有些敷衍了。”皇後說。
“臣女不敢敷衍,對長輩恭敬是做人的本分,臣妾不敢忘本,也不會丟了侯府的顏麵,隻是實在起不了身。臣女鬥膽問皇後一句,若說拒了訪客是不恭敬,那訪客明知府裡人都病著,還要挑禮,是不是太刁難人了。”柳萱說的不卑不亢。
皇後沒有料到柳萱會這麼說,一時頓口無言。柳萱雖然低著頭,背卻挺得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