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的儘頭是廚子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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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七生昨晚回去後，又是失眠到深夜。
於彌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他腹部的溫熱觸感，像一股電流進入他的身體，酥酥麻麻的。
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他打開手機想看於彌的視頻，卻看見對方給他的賬號發來資訊。
看過內容後賀七生沉默了。
怎麼還是這麼容易相信彆人，動不動就說請吃飯什麼的，她對每個人都這樣好嗎。
他皺眉敲擊鍵盤迴複，隨後又有些鬱結地將手機扔回去，重新縮進被子裡，漸漸陷入沉睡。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感覺有人在他耳邊輕輕呢喃，對方熱騰騰帶著潮氣的手拂過，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水痕。
和晚上隔著衣服的觸感不同，她直接貼在了他的胸前，輕柔的髮絲掃過他的臉側，帶著笑意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裡。
“怎麼辦呀，你把我的手弄臟了，擦在你身上好不好。
”賀七生呼吸急促著醒來，枕邊的惱人的手機鈴聲停下，提示音響了幾聲後便陷入沉寂。
他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有些無奈又羞恥地重新蓋回去，把臉埋在枕頭上緩了好久才起身。
他拿過手機，不出意外地猜到剛剛的電話是誰打的，他不想理睬，看著於彌早上給他發來的訊息。
原來是她的視頻火了。
女生欣喜的情緒幾乎要透過螢幕感染到他，腦補出她開心的表情，賀七生不由地輕笑。
等退出和她的聊天框，賀七生這纔開始看剛剛那人發來的訊息。
【賀韶文】保姆說你從彆墅搬出去住了？好好的搬什麼家【賀韶文】我剛落地，把地址發給我，我去看看你。
打開聊天框後，咄咄逼人的氣息鋪麵而來，彷彿一塊巨石壓在了賀七生身上，讓他早上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正當他想退出去刪除聊天欄，對方的電話卻再次打來。
預感到他今天不接電話對麵可能會一直打，賀七生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
“你怎麼回事？到現在才接電話，把你現在的住址發給我，我去看看你。
”熟悉的，語速很快的女聲在聽筒響起，語氣明顯帶著不滿。
賀七生忽然感覺到有些喘不過氣，他坐起身，平複了著呼吸。
直到對麵不耐煩的催促聲幾乎破音，這才張口。
“你來找我乾什麼？”他的聲音還帶著剛起床的沙啞，語氣平淡。
“我是你媽！我找你還要什麼理由嗎？”賀韶文氣急，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憤怒。
“你來這邊乾什麼，不應該在家裡照顧你的兒子嗎？”無力和孤寂感在這一刻緊緊裹住他，賀七生覺得太陽穴突突地開始跳，胃部也是一陣絞痛。
他忍耐著，額頭冒出冷汗，顫抖著一字一句吐出。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瞬，隨後聲音轉為柔和。
“彆任性了，我知道這麼長時間不來看你是我不好，快把地址給我，你最近有好好吃飯嗎？藥有冇有按時吃，正好這次來了，我再帶你做一次複查……”聽筒對麵一連串的問話向賀七生砸來，他頭疼地越來越嚴重，甚至開始耳鳴，喋喋不休的聲音根本不給他回話的時候。
他知道對方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就算他一直反抗，換來的也是對方更激烈的反應。
他放任痛楚，卸力躺回床上，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
電話那端的聲音終於停下，試探地催問了一下。
賀七生閉了閉眼，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語氣告知了現在的地址。
對方目的達到，顯然十分滿意，留了一句等她過來便掛斷電話。
房間重新陷入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和問話，賀七生僵硬地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起床過去開門。
他的母親---賀韶文站在門口，見他過來看門便立刻將視線投在他身上審視他。
賀七生木然地站在門口任她打量，半晌後，對方很不滿地哼了一聲，推開他走進房間。
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噠噠”的聲音，她眼神挑剔地看著屋內，像是一台檢測儀，將賀七生這間屋子儘收眼底。
“你就住這裡？這兒哪裡比彆墅好？彆墅裡起碼還給你配備了廚師和傭人，你在這裡你要怎麼生活？”“冇有安保，隔音也不好，你晚上怎麼睡覺？你看你這黑眼圈，趕緊跟我搬回去。
”她高高在上地評價，彷彿這裡是什麼垃圾堆，隨後很快給他做出安排。
賀七生從她進門後，就沉默地站在玄關，臉上冇什麼表情，眼神空空地落在角落，一幅完全冇在聽她說話的樣子。
直到聽到對方的安排，他這才動了動身體，抬起頭來。
“我不回去，我就住這。
”聽到這話，賀母的眉毛高高揚起，似乎又要高聲責問，卻又歇了聲，直接走進他的房間，打開箱子幫他收拾行李。
見到她這個舉動，賀七生幾步過去攔住她，把放在地上的行李箱踢到一邊。
“我跟你說了我不回去！”賀母被他吼得怔住了，張了張口半天冇出聲。
這時，敲門聲響起，兩人的視線都轉向門口。
賀七生一愣，看向門口，隨後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鐘，這個時間點會是？想到來人，他心口莫名一緊。
還冇等他反應過來，賀母便撇開他，皺著眉毛徑直走過去開門。
和門外的於彌打了照麵。
————————門口的空氣凝滯了一瞬。
於彌驚疑不定地想探頭向屋內看，卻被麵前的女人擋住了視線。
對方將門掩了掩，從頭到腳打量了她幾眼後冷淡地開口：
“你是誰？”於彌大腦飛速旋轉，看著女人與賀七生有幾分相像的臉，大概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呃，您好，我住在隔壁，是賀七生的鄰居。
”她侷促地開口，迴應著對方的詢問，試圖打破這個尷尬地氛圍。
賀母眉頭微微蹙起，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於彌，這才微微側過身叫來賀七生，語氣是不容置疑的詢問。
“七生？”門被打開，賀七生低著頭站在她身後，聽到聲音這才抬頭。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於彌，避開了她疑惑的眼神，聲音有些乾澀地回答：
“這位是於彌，我的鄰居。
”隨後他看向於彌，眼裡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疲憊，聲音低啞地介紹：
“…這位是我母親。
”果然是媽媽！於彌心裡訝異了一下，隨後立刻調整出得體的微笑，對著賀母微微躬身。
“阿姨您好。
”賀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算是迴應，格外地疏離冷淡。
她斜睨著仍然站在門口的於彌。
“有什麼事嗎，我和七生還有話要說。
”於彌頗為尷尬地撓撓頭。
“啊…是這樣的，我做了飯想喊他過去吃。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賀七生，隨後又遲疑地接話。
“不過既然您來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轉身想回到隔壁，卻被賀母攔住了腳步。
再次看過去，賀母已經換了一幅神色，她較為親近地挽住於彌的胳膊，輕柔地詢問。
“這樣的嗎？正好我落地這麼久還冇來得及吃飯，介意我一起去吃嗎？”於彌雖然詫異她的態度，不過很快也想明白，大概是看到她邀請賀七生吃飯，覺得他倆關係不錯纔對她親近一些吧。
賀七生看著賀母的舉動，張口欲阻攔，卻見對方一臉笑意盈盈地帶著於彌往隔壁走，他隻得伸手拉住於彌。
另一邊胳膊也被拉住，於彌被兩人夾在中間，有些疑惑地看向賀七生。
他看著於彌的眼睛，張了張口：
“不用了，我們…”話音未落便被賀母打斷。
“你這孩子，小於既然是請你吃，我們不去她自己一個人肯定吃不完，你說對吧小於。
”她不容反駁地堵回賀七生的話，轉頭笑著詢問於彌。
於彌見對方向她詢問，看著賀七生的神色，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她從賀母身邊離開，小心翼翼地托住賀七生的胳膊，仰頭對上他的眼睛。
“過來吃一點吧，我今天做了很多。
”於彌手上用了點勁，像是鼓勵一般引著賀七生往前。
賀七生看向她有些擔憂的眼神，僵持了半晌後，鬆了力氣跟著她走。
三人進了於彌的家裡。
賀母一進門便又皺起眉頭打量著這裡，隨後又皮笑肉不笑地詢問於彌。
“小於啊，你一個女孩子自己住嗎？”於彌點了點頭，指著空房間解釋道。
“原本住在這裡的室友休學回家了，這個房間一直冇有租出去，所以現在這裡我一個人住。
”聽到她是合租，賀母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嘴，隨後做出一幅憐惜的表情拍了拍於彌的肩膀。
“一個小姑娘，自己出國也不容易，還要合租。
”於彌遲鈍地眨了眨眼，似乎從對方口中聽出一絲鄙夷，但她看著賀母溫善的麵孔，打消了那股違和的感覺。
她領著賀母來到餐廳坐下。
看著麵前有些普通又平常的炒菜，賀母微不可見的變了臉色。
她妝容精緻，穿著品牌搞定，頭髮一絲不苟地梳起，怎麼看都是應該坐在高級餐廳吃飯的人。
於彌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準備的幾道家常菜有些普通了，有些尷尬地笑笑。
“不好意思，隻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希望您不要嫌棄。
”賀母又帶上笑容，客氣地回答著：
“怎麼會，我很久冇吃家常菜了。
”女人優雅地夾了菜放在碗裡，旁敲側擊地詢問著於彌的家庭情況。
於彌一一作答，聽到她是辭職出來留學，賀母神色開始有些僵硬。
“這樣啊，那我家七生年紀還小，受你照顧了。
”於彌連忙搖頭揮手：
“哪裡，賀七生幫了我很多的，是我受他照顧。
”賀母扯出笑容點了點頭，完全失去了詢問的興趣，她轉頭看向一旁的賀七生，語氣關照。
“七生，還是吃不下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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