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漸隱夏未央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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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張,都指向同一個結果
可如果她的眼睛早已經康複,她為什麼要作假證明騙他?
明明冇有人能比他更希望她能康複。
每一次陪她去醫院,他都害怕醫生那句“永久性失明,很難逆轉”會讓她難過,所以總是故作無謂地儘力安慰。
結果
她卻是在他麵前做戲。
雖然不懂她的動機,但楚堯心裡還是不免泛起一陣酸澀。
他把檔案整理好放回辦公桌上,又隨手將桌上那本書壓在上麵。
剛要離開時,餘光忽然瞥見一張夾在書中的照片。
照片有些泛黃,裡麵的背景卻分外眼熟。
他冇忍住拿起來看了一眼。
像是透過照片看到了19歲的自己。
那是大一的某個午後,為了趕在閉館前完成作業,他在畫室泡了整整一天,窗外的香樟樹影搖搖晃晃,他對著那盆新開的鳶尾花,一筆一畫描了又改,眼皮越來越沉,最後不小心趴在畫架上睡著了。
白光閃過,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時,隻看到畫室門口逆著光站著的身影,白裙被風掀起一角,她手裡拿著相機正對著他。
當時他隻有被打擾到的煩躁,抬頭瞪了她一眼
原來,是她?
難怪地和她結婚。
她想,老爺子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給她安了這門親事。
她用短短數句話,就輕描淡寫地覆蓋了驚心動魄的遭遇。
可楚堯卻隻覺得心臟悶痛,呼吸困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話音未落,傅芷怡像是想到了什麼,驀地笑出了聲。
楚堯滿臉問號的看著她。
傅芷怡卻突然在他耳邊低語:“因為我想看看在床上完全放開的阿堯有多迷人,誰知道”
楚堯猛地捂住她的嘴,低斥:“傅芷怡,你知不知羞的?”
耳尖悄然泛起一層薄紅。
傅芷怡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隨後推著他向身後的門內跌去。
楚堯踩著淩亂的步伐,和傅芷怡一起倒在了沙發上。
屋內冇開燈,但他卻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傅芷怡的存在。
臨近比賽前一天,楚堯把自己徹底關進了畫室,畫稿撕了一張又一張,費稿堆了滿地。
臨到最後他才終於畫出想要的作品,連日來的焦慮和壓抑像泄了洪的洪水反撲過來,讓他頓感疲倦。
他冇注意,一下靠著畫架睡著了。
畫室門被輕輕推開,傅芷怡邁步走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毯子蓋到他肩上。
天光從高窗斜斜切進來,在他身上鍍了層金邊,嘴角還微微翹著,像是做了個好夢。
他側頭靠著畫架,頸側露出的那顆小痣,和多年前在畫室裡,他趴在畫架上打瞌睡時露出的模樣重合了。
那時他剛畫完一幅鳶尾花,顏料蹭在鼻尖,她笑著遞過紙巾,他不耐煩的抬頭瞪她,眼裡盛著午後的陽光,亮得晃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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