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去皆成空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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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一個月,沈墨焰站在黎家門前,手指緊緊攥著衣服,掌心全是汗。
“彆緊張。”黎晝捏了捏他的手,“我爸媽很好相處的。”
沈墨焰深吸一口氣,腦海中閃過無數糟糕的畫麵。
林家那些鄙夷的眼神、刻薄的嘲諷、嫌惡的竊竊私語。
“可我是紋身師,還離過婚。”他聲音發澀,“你父母真的不介意嗎?”
黎晝剛要回答,大門突然打開。
“哎呀,這就是小沈吧?”
一位燙著時髦捲髮的女士衝出來,一把拉住沈墨焰的手。
她穿著破洞牛仔褲,手腕上戴著五六個叮噹作響的銀鐲子。
“阿姨好,我是沈墨焰,職業是”
“紋身師對不對?”黎媽媽眼睛發亮,“阿晝說你技術超棒!能不能給我紋個小的?就鎖骨這裡!”
沈墨焰呆住了。
“彆聽她胡鬨。”一位戴著耳釘的中年男人走出來,西裝革履卻配了雙限量版球鞋,“要紋也是我先紋。”
黎晝無奈:“爸,媽,你們彆嚇著他。”
餐桌上,沈墨焰鼓起勇氣:“其實我結過婚。”
黎家父母筷子一頓。
“太好了!”黎媽媽突然拍手,“有經驗好啊,會疼人!”
黎爸爸煞有介事地點頭:“就是,這丫頭從小慣壞了。”
沈墨焰噗嗤笑出聲,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
黎晝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畫了個小愛心。
試西裝那天,黎媽媽翻著禮單突然歎氣:“小沈,你父母”
“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去世了。”沈墨焰輕聲說。
黎媽媽眼圈瞬間紅了。
她一把抱住沈墨焰:“以後我就是你媽媽。”
第二天,黎家專門開了家族會議。
“婚禮按最高規格置辦。”黎爸爸一錘定音,“彆人有的,我們家要有;彆人冇有的,我們更要有。”
沈墨焰看著清單上那些珠寶、房產、股份轉讓書,手足無措:“這太貴重了。”
“傻孩子。”黎媽媽笑了笑。
婚禮當天,陽光正好。
沈墨焰穿著定製西裝站在紅毯儘頭,黎媽媽站在那頭,親自為黎晝整理頭紗:“我當年就想要個兒子,現在終於如願了。”
《婚禮進行曲》響起,黎晝挽著黎爸爸的手臂緩緩前行。
紅毯那端,沈墨焰哭得像個孩子。
“彆哭呀。”黎晝踮腳擦掉他的眼淚,“形象不要了?”
“不要了。”沈墨焰當眾深吻她,“我隻要你。”
台下,黎媽媽舉著手機錄像,黎爸爸驕傲地跟每個賓客炫耀:“我女婿!國際紋身大賽金獎!”
一年後,產房裡傳來嬰兒響亮的啼哭。
“是個小公主!”護士把皺巴巴的嬰兒放在沈墨焰懷裡,“眼睛像媽媽,嘴巴像爸爸。”
沈墨焰顫抖著吻了吻黎晝被汗水浸濕的額頭:“辛苦了,老婆。”
黎媽媽突然驚呼:“快看!寶寶手腕上有塊胎記!”
那是一個小小的、蝴蝶形狀的粉色印記。
沈墨焰和黎晝相視一笑。
林昭晚番外:
婚禮當天,林昭晚站在教堂最後排的陰影裡。
她戴著黑色口罩,鴨舌帽壓得很低。
唱詩班的歌聲響起時,她看見沈墨焰在紅毯那頭哭的不能自已。
眼角眉梢都是林昭晚從未見過的幸福。
誓言迴盪在屋內,林昭晚看見沈墨焰小心翼翼地掀開黎晝的頭紗,像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他曾經也這樣對待過她。
林昭晚心裡鑽心的痛。
當年他們的婚禮,她遲到了兩小時,司儀讓新郎吻新娘,她隻敷衍地碰了碰,然後不耐煩的轉身離開。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沈墨焰捧住黎晝的臉,吻得虔誠又熱烈。
掌聲雷動中,林昭晚轉身離開。
三年後,林氏集團破產清算的新聞登上頭條。
林昭晚變賣了所有資產,隻留下郊外一棟小公寓。
客廳牆上釘著那張被玻璃劃破的結婚照。
醫生上個月的診斷書放在茶幾上:肝癌晚期。
窗外又開始下雨。
林昭晚縮在沙發上,恍惚間看見二十二歲的沈墨焰站在畫架前,回頭對她笑:“林昭晚,你看我畫的像不像你?”
她伸手去抓,隻握住滿室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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