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訪天下 第4章 潭邊搏命
“小心！”白珊珊驚撥出聲，玉手一揚，一枚銅錢帶著破空之聲，直射那怪物探出水麵的猙獰頭顱！
‘叮！’
銅錢精準地打在怪物覆蓋著鱗甲的額頭上，卻隻是濺起一點火星，便被彈飛開去，竟未能傷其分毫！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成功吸引了怪物的注意！
那猩紅的雙眼瞬間從胡爺手中的玉璧移開，猛地轉向衝入石窟的四人，發出一聲低沉而暴怒的嘶吼，震得整個石窟嗡嗡作響。水潭劇烈波動起來。
胡爺被這吼聲驚醒，駭然回頭，看到潭中怪物和楚天佑四人，嚇得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死死將黑色玉璧抱在懷裡。
“保護公子！”趙羽大喝一聲，毫無畏懼，重長刀帶著開山裂石之勢，主動迎向那從水潭中人立而起的怪物！
借著幽藍的礦石光芒，眾人終於勉強看清了這怪物的部分形貌——它大約一人多高，覆蓋著漆黑油亮、彷彿金屬般的厚重鱗甲，軀乾似人非人，四肢異常粗壯，末端是閃爍著寒光的利爪。其頭顱碩大，口吻突出，滿嘴獠牙，一雙赤紅眼眸中隻有純粹的暴戾與殺戮**，看不到絲毫理智。
‘鐺！’
‘鐺！’
‘鐺！’
趙羽的重長刀與怪物的利爪猛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火星四濺！趙羽的刀法剛猛無儔，每一刀都勢大力沉，足以劈開金石，然而砍在那怪物身上，卻隻能留下淺淺的白痕，根本無法破開其防禦！反而那怪物的力量大得驚人，每一次爪擊都震得趙羽手臂發麻，不得不藉助精妙步法周旋卸力。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刀槍不入？！”丁五味看得心驚肉跳，一邊躲到一塊巨石後，一邊手忙腳亂地翻找藥囊，“我得找找……找找有沒有能克製它的藥！”
白珊珊不斷射出銅錢，試圖攻擊怪物的眼睛、關節等相對脆弱的部位，但怪物反應極快，總是能用利爪或鱗甲最厚實處格擋開，銅錢打在它身上如同撓癢。
楚天佑並未貿然上前，他目光銳利地觀察著戰局和整個石窟。他發現那怪物雖然凶猛，但似乎不願離開水潭範圍，活動區域有限。而且，它的目光時不時會貪婪地瞥向胡爺懷中的黑色玉璧。
“小羽，攻其下盤，逼它離開水潭！珊珊，乾擾其視線！五味，看看這水潭或周圍有無特殊之物！”楚天佑冷靜下令，同時袖中摺扇開啟，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悄無聲息地射向怪物的眼睛縫隙。
趙羽得令，刀法一變，不再追求硬碰硬，而是專攻怪物支撐身體的下肢關節和腳爪。白珊珊的銅錢也更加密集地射向怪物麵部。楚天佑的銀針雖未能射入眼睛，卻也迫使怪物頻頻閉眼擺頭格擋。
在三人的默契配合下，那怪物被逼得連連後退，竟真的被引離了水潭邊緣。
就在這時，躲在巨石後的丁五味似乎發現了什麼，大喊：“徒弟！這水……這水潭裡的水寒氣極重，而且有股奇怪的藥味！像是……像是用來浸泡鎮壓什麼東西的！還有那邊石壁上，刻著好多鳥紋，和那玉璧上的很像！”
楚天佑聞言，目光立刻掃向水潭四周的石壁。果然，在幽藍光芒照耀下，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與那黑色玉璧上如出一轍的飛鳥圖騰，這些圖騰似乎構成了一個古老的封印陣法，而水潭正是陣眼所在。那黑色玉璧，或許就是啟動或控製這個陣法的關鍵！
“胡爺！玉璧！用玉璧！”楚天佑立刻對那嚇得縮在角落的胡爺喊道。
胡爺早已嚇破了膽，聞言隻是拚命搖頭，把玉璧抱得更緊：“不！這是我的！是我找到的！誰也彆想搶！”
那怪物似乎被玉璧二字刺激，愈發狂躁起來，猛地甩開趙羽的糾纏，竟不顧一切地再次撲向胡爺！速度比之前更快！
“不好！”趙羽急追而上，重長刀全力劈向怪物後心，試圖阻止它。
但怪物竟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了趙羽這一刀，鱗甲破裂少許，滲出些許暗綠色的粘稠液體，但它借力前衝的速度更快了！利爪直取胡爺頭顱！
胡爺嚇得亡魂皆冒，下意識地將懷中玉璧舉起格擋！
奇跡發生了！
當那怪物的利爪即將觸碰到黑色玉璧的瞬間，玉璧上刻畫的鳥形圖騰猛地亮起一層柔和的白色光暈！
“唳——！”
一聲清越悠揚、彷彿穿越遠古的鳥鳴聲驟然在石窟中回蕩！
那怪物如同被烙鐵燙到一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嚎，猛地縮回爪子，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猩紅的眼中竟然流露出恐懼之色，連連向水潭後退！
玉璧竟真的能克製這怪物！
所有人都是一愣。
胡爺死裡逃生，先是一呆，隨即看著手中發光的玉璧，臉上再次浮現狂喜和貪婪：“哈哈哈！寶貝！果然是寶貝！它能克製這怪物！它是我的！”
然而，他顯然不知如何正確使用玉璧，隻是胡亂地揮舞著。玉璧上的白光閃爍不定，那怪物雖然畏懼後退，卻並未被徹底壓製，反而因為玉璧能量的不穩定而更加焦躁不安。
楚天佑看得分明，立刻喝道：“胡爺！將玉璧置於潭邊刻有鳥紋的石槽內！”他方纔觀察四周，已看到水潭邊有一處凹陷的石槽，形狀與玉璧吻合。
胡爺此刻哪肯聽他的，抱著玉璧就想往出口跑：“滾開！你們都滾開！寶貝是我的！”
但他沒跑兩步，那怪物似乎察覺到他想要帶走玉璧，暴怒再次壓倒恐懼，不顧一切地再次撲來，目標直指玉璧！
“冥頑不靈！”楚天佑臉色一沉，對趙羽道，“小羽，奪下玉璧！”
“是！”趙羽應聲，身形疾閃，避開怪物利爪，刀鞘巧妙一撥，擊在胡爺手腕上。
胡爺吃痛慘叫一聲，玉璧脫手飛出！
就在玉璧即將落入水潭的刹那，一道白影如驚鴻般掠過，楚天佑竟施展絕頂輕功，於間不容發之際將玉璧抄入手中！
他穩穩落在潭邊，看都未看撲來的怪物和嚇傻的胡爺，目光迅速鎖定那處鳥紋石槽，精準地將手中仍在散發白光的黑色玉璧按了下去！
嚴絲合縫！
‘嗡——！’
整個石窟輕微一震！石壁上所有刻畫的鳥形圖騰瞬間依次亮起，散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如同活過來一般！光芒交織成網，迅速向中央水潭彙聚！
那怪物發出一聲淒厲絕望的慘叫，彷彿被無形的巨力拉扯，龐大的身軀不受控製地被拖回水潭之中！它瘋狂掙紮，利爪在岩石上劃出深深溝壑，卻根本無法抗拒那強大的封印力量！
白光越來越盛，最終全部收縮於水潭之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繭，將怪物徹底包裹、拉入潭底深處。
‘轟隆！’
潭水劇烈翻滾後，漸漸平息下來。那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也隨之消失無蹤。
石窟內恢複了寂靜，隻剩下幽藍的礦石光芒和石壁上漸漸黯淡的鳥紋。
一切都結束了。
胡爺癱倒在地，麵如死灰。丁五味從石頭後探出頭，長舒一口氣：“我的老天爺，總算解決了……”
白珊珊快步走到楚天佑身邊：“天佑哥，你沒事吧？”
趙羽也收刀走來，警惕地看了一眼恢複平靜的水潭，然後向楚天佑拱手：“公子。”
楚天佑微微搖頭，目光卻落在石槽中的玉璧上。此刻玉璧光芒已斂，恢複成古樸的黑色，但上麵那些鳥形紋路卻彷彿擁有了生命般，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
“雀歸林的鑰匙……”他喃喃自語，伸手將玉璧取出。玉璧入手溫潤，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
他轉身，目光冷冷地看向癱軟的胡爺：“現在，該說說你了。屠龍會的香主？你們尋找這鑰匙，所謂的雀歸林，究竟在何處？那位尊者，又是誰？”
玉璧在手，通往母後下落的最後一道迷霧，似乎即將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