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壟上煙火(種田) 第68章 第 68 章 杏娘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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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娘送藥

偏廳佈置得簡單、大方,
圓桌上擺了一壺茶水,一碟點心。

叢孝一屁股坐到桌旁,倒了兩盞茶,
撚起一塊糕點打量。這點心做的可真精緻,
粉嫩粉嫩的,
像一朵桃花,
小小一個還沒青果的拳頭大。

一口塞進嘴巴,
唔……好甜,
幾個孩子肯定喜歡,可惜不能帶回去給他們吃。叢孝遺憾地三兩口嚼完,又塞了一個。

一等帶路的仆人不見身影,
陳牙人立即坐到桌邊,“你彆光顧著吃呀,
你跟我說實話,你有幾層的把握?”

叢孝嘴巴張開剛要說話,
他又補充道:“彆給我來虛的,我要聽真話。”

“我要說的就是真話,看給老哥急的,
多少把握……我覺得大概**不離十吧!”

架子床的結構是重複對稱的,
隻要弄懂了一根角柱的上下,
大的樺卯挨個實驗,找出問題所在不難。

“我就知道!”陳牙人樂得一拍他的肩膀,喜笑顏開地坐下,“你向來是個靠譜的,
就是謹慎過了頭。要真能做下這一單,你賺票大的,老哥哥也跟著沾光。”

不過謹慎也沒什麼不好,
總比誇誇其談,無能而不自知的人強。

在外頭行走,萬分小心都不為過,不可存害人之心,但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

叢孝抽空回道:“老哥說的哪裡話,要不是你,誰能認得我,咱兄弟倆這叫……配合默契。”

陳牙人心情大好,見叢孝吃得香甜,也拿起一塊塞進嘴巴,“唔……好甜,好好吃。”

兩個鄉巴佬把彆人家點心都當個寶,你一口我一口吃個精光,吃完一對眼,哈哈大笑。

過了一刻鐘左右,又有仆人來請兩人去正堂,張老爺子已坐在主位。

“老朽思慮了片刻,還是想請這位小哥冒險一試。不過這位叢師傅畢竟不是縣城人士,往日裡也沒打過交待。

府裡恰好有一個衣櫃和一張圈椅存放在庫房沒有組裝,不知叢師傅可否願意幫老朽一個忙。把衣櫃和圈椅拚接起來,家裡舉辦婚事時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叢孝微微一笑,“當然可以,不知構件現在何處,煩請派人領我過去。”

“這個不著急。”張老爺子亦是笑了。

“我張家做生意曆來講究童叟無欺,叢師傅隻管放心,在這裡做活期間,叢師傅的一日三餐和住宿自有仆人打點。即便最後叢師傅沒能修補好那張床也無礙,張家定會把該有的酬勞給閣下。”

他看了眼天色,“現下正是用午膳的時辰,舍下已備好了席麵,二位先去用餐,老朽就不奉陪了。”

叢孝二人起身道謝,又跟著仆人去往彆處。

如此叢孝的縣城打零工生涯開啟了一個新篇章。

……

送走了當家的,杏娘照例頹喪了幾天,乾什麼都打不起精神。

好在趕集的日子快到了,這都一個多月沒去擺攤,她的新鮮勁還沒過,怪想的,總覺得鎮上大把的銀子等著她去掙。

不得不說,杏孃的這種心態天生適合做買賣,永遠不缺少信心呐!

這也難怪,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女人若還是一副天真模樣,那她的孃家一定給予了堅定支援,李老爺子就是杏孃的巍峨靠山。

六太爺喪事的第三天,吃過中午的席麵,白水灣的打喪鼓班子拾掇家夥什準備打道回府。

李老爺子把女兒叫過一邊,熟練地從袖袋裡掏出一個荷包塞到她手裡。

杏娘抿嘴笑得開心,雙手卻背過身藏在身後不肯接。

“拿著,爹這裡有的是,這次又賺了一筆銀子,你爹孃花銷也不大,用不著那些錢。”

打喪鼓本就比尋常做工賺錢,按照雙倍的工日算酬勞,加上渡橋那晚的收入,這次過來的六個人差不多每人能分一兩多。李老爺子拿大頭又多一些,他老人家著實不差錢財。

杏娘仍是拒絕:“爹有銀子那也是爹該得的,與我有什麼乾係,憑什麼白白給了我?當女兒的沒本事孝順爹孃,本就夠羞愧的了,還要拿老人的銀子,女兒成什麼人了?

反正,我不能要……拿了我心裡難受。”

李老爺子擡起的手一頓,緩緩放下,“你說的什麼胡話,爹孃生養了你,給你銀子花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想那麼多做什麼。彆聽旁人說的那些酸言醋語,那是吃不著葡萄酒說葡萄酸,要是他們能得銀子,接得比誰都快。”

“噗嗤!”杏娘咧嘴笑得歡快。

“爹,您的銀子拿回家給娘保管,女兒不缺銀子,七哥這次回來給了我一包碎銀,雖然不是很多,但足夠日常開支。更何況我現在跟著公爹去鎮上趕集,總能掙幾個活錢,手頭不至於緊巴。”

她低下頭有些失落,“之前我不懂持家,胡亂花銷銀子,我現下已經改好了,您二老不用擔心。等我賺了錢,我也給爹孃打酒、買點心布匹,教爹孃也沾沾女兒的光。”

李老爺子聽了非但沒有一絲欣慰,反而泛起淡淡的心疼,他的女兒終是長大了。

可人的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情願她像之前那樣沒心沒肺地活著,也好過吃苦頭。

不過女兒想自力更生掙銀子,他也不會拖後腿。

“那這些銀子爹先替你保管,你什麼時候手頭困難,隨時可以來爹這裡支取。你是爹孃生的,不要有心理負擔,咱們家不講究那些臭規矩,安安生生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杏娘猛點頭,笑得更加燦爛,她何其有幸,能有如此這般疼愛她的父母。

……

吃過晚飯整理好第二天要帶上的背簍,一家人坐在巷子口納涼。

秋老虎依然猛烈,不過隱約可見窮途末路的跡象,想必蹦躂不了太久。

青葉坐在涼床上屈起兩條腿,在小腿上找來找去,白白嫩嫩什麼都沒有。她不死心又去扒拉她孃的小腿,還是沒找到。

杏娘好奇地問:“你在找什麼,腿上又沒傷?”

“找撓癢癢的傷口啊!”女孩天真地說道,依舊不死心去看爺爺的小腿。

“何竹跟她兩個姐姐腿上撓癢癢抓了好多傷口,一結痂就扣掉,它還會繼續結痂。何梅姐姐說可好玩了,我中午看她們扣了好半天。

真有意思,有些扣掉還流血呢,她們說一點都不疼,癢才難受呢,隻要不癢情願流血。”

女孩在腿上抓撓兩下,濃密的眉毛皺起,“不洗澡的話我也會癢,但是撓幾下就好啦。要是把腿抓破流血,那得多疼啊,她們怎麼會說一點都不疼呢?”

看著女兒稚氣的臉蛋,白乎乎如剛出鍋的饅頭,這也是個在蜜罐裡泡大的。

雖然農忙時也去田裡幫忙,也隻是白日送兩頓茶水和飯菜,傍晚太陽落山了去抱稻穀,實則沒做過什麼重活。

不像何家的三個女兒,這個雙搶幾乎跟大人似的成天泡在田裡,從白天曬到晚上。

個個曬得黢黑,臉上的皮都爆了,笑起來露出白生生的牙齒,越發顯得黑瘦。

田裡悶熱異常,潮濕不透氣,大人尚且熱出一身疹子,何況是皮嬌肉嫩的女孩子。收了稻穀緊接著是栽秧,日日泡在汙水裡更是難受。

想必幾個女孩子風吹日曬加上泡水,腿上起了疹子。

夜裡睡覺熬不住癢意,胡亂死勁抓撓一番,抓破皮流了血纔好受。比起抓心撈肺,恨不得撕掉一層皮的癢意,扣掉結痂流點血,痛意中又有一陣舒爽、滿足感。

眼見天色還早,杏娘起身回房找出兩個小瓷瓶,搖著蒲扇往何家走去。

雲娘正在院子裡給小兒子洗澡,小家夥跟青皮同歲,長得圓乎乎,虎頭虎腦,可比青皮結實多了。

“嫂子還在忙呢?”

雲娘擡頭看一眼來人,“你家每天收拾得可夠早的,我是真羨慕你呀,有公婆幫襯就是好,不像我家……”

她苦笑一聲,無力地歎一口氣,“我家的公婆呀,有還不如沒有呢,起碼眼不見心不煩。沒了指望,也就徹底不去想了。”

杏娘端來一張小板凳坐下,“嫂子得往前看,家裡的女孩兒一天天大了,能幫爹孃不說,過不了多久說親的能把門檻踩薄一層。到時隻管好好擺你丈母孃的譜,自有三個女婿搶著上前幫忙,指不定你要挑花眼呢。”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雲娘抱小兒子起身,小家夥樂不思蜀拍打盆裡的水不肯站起來,濺出的水花淋了她一身。

“我不指望她們嫁到多富貴的人家,嫁得好了受欺負,孃家都不敢上門說理。隻要待她們好,比她們娘嫁得好,有公婆幫襯就行。”

杏娘安慰道:“都是勤快的好孩子,農忙時比得上大人了,大夥都看在眼裡,往後指定差不了。”

她拿出兩個小瓷瓶,“聽我家丫頭說,你家的姐妹三個腿上起了疹子,孩子癢得難受,撓得腿上都是疤。

這是我爹配置的藥膏,治療疹子最是對症,我家今年田少沒往常忙,我今年就沒起疹子。這些是我用剩下的,你要是不嫌棄,拿給孩子們用。”

雲娘給小兒子擦乾身子,拍拍他的屁股,讓他去找大姐拿衣裳。

手上的水也擦乾淨,雙手接過瓷瓶,“多謝你的好意,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不瞞你說,看著她們的那個樣子,我這當孃的也心疼,哪還像一個女孩子的腿,坑坑窪窪全是傷疤。

冬日裡長好了,到了夏天照樣複發,也不是沒去鎮上買過藥膏,可塗了一點效果都沒有。原也聽說過李老先生製的藥好,可畢竟不是什麼大毛病,貿貿然不好求上門,一直就這麼拖著。

你送來的這些藥膏,可算是雪中送炭,真的多謝你。”

雲娘再三道謝弄得杏娘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嗨,不是什麼大事,嫂子不用這麼客氣。我平日裡懵懂無知的,多虧了嫂子教我,跟著嫂子我也長了不少見識。

若是日後嫂子需要什麼膏藥,跟我說一聲就是,我家裡沒有的去我孃家拿,方便的很。”

“那敢情好,托你的福,我們也能用上李老先生製的藥。我聽說外頭好多人想買老先生的藥,可惜他老人家不往外售賣,隻給親近的人準備,可謂是千金難求啊!”

雲娘從內心深處發出感慨,有這般厲害的爹,日子何嘗不好過,也養得杏娘不知世事的模樣。

如今雖說長了點心眼,也隻是對討厭的人警惕、防備,對彆人還是一個傻大妞。

杏娘樂不可支:“我爹爹就是懶,要不是家裡人要用,他纔不做呢。連畫符紙都偷懶,天天被我娘攆得雞飛狗跳,變著法的躲避我孃的視線。”

直至今天,杏娘依然認為她爹是想偷懶纔不當大夫的,李老爺子還說她長大了,著實想的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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