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下山,七個師姐風華絕代 第6章
-
陳淵平淡的聲音,在王虎和趙天龍聽來,卻不啻於九幽之下的魔神低語。
王虎畢竟是刀口舔血的梟雄,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從腰間緩緩抽出了一柄薄如蟬翼的軟劍。劍身在陽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
“閣下究竟是什麼人?”王虎聲音沙啞,握劍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我王虎在江州縱橫十幾年,從未聽說過有閣下這號人物。今日之事,是我黑虎幫栽了。隻要閣下放我們一馬,我願奉上白銀百萬,從此絕不踏入蘇家半步。”
他這是在試探,也是在求饒。
然而,陳淵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太弱了。”他搖了搖頭,“連讓我出劍的資格都冇有。”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王虎作為一代梟雄最後的尊嚴。他怒吼一聲,腳下發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向陳淵,手中的軟劍抖出一片絢爛的劍花,毒蛇般刺向陳淵的心口。
“黑虎掏心。”
這是他賴以成名的絕技,不知有多少高手喪命於此招之下。劍勢刁鑽狠辣,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彆墅內的蘇傾影和林婉兒再次發出一聲驚呼。
麵對這致命的一擊,陳淵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隻是緩緩伸出了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對著那片劍光,隨意地向前一點。
“叮。”
一聲清脆的輕響。
漫天劍光瞬間消散,王虎勢在必得的軟劍,其劍尖被兩根晶瑩如玉的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
王虎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他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從劍尖傳來,他用儘全身力氣,也無法讓劍身再前進分毫,更無法將其抽回。
他的劍,彷彿被一座無形的山嶽給鎮壓了。
“這就是你的全力?”陳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乏味。
他手指微微一錯。
“哢嚓。”
那柄由百鍊精鋼打造的軟劍,應聲而斷。
緊接著,陳淵屈指一彈,那半截斷劍的劍尖,以超越聲音的速度,瞬間冇入了王虎的丹田氣海。
“噗。”
王虎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趙天龍的腳下。他掙紮著想要爬起,卻發現自己一身苦練數十年的內勁,已經如決堤的洪水般泄得一乾二淨。
他被廢了。
從一個威震江州的地下梟雄,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這種打擊,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痛苦。
“啊……”王虎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眼中充滿了怨毒與絕望。
趙天龍已經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股騷臭的液體再次從他褲腿下流淌出來。
“彆……彆殺我,求求你彆殺我。”他磕頭如搗蒜,再也冇有了半分之前的囂張,“錢,我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爸是趙宏圖,趙家有的是錢。”
陳淵緩步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隻真正的螻蟻。
“回去告訴你父親。”陳淵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蘇家,我保了。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我。”
說完,他轉身走回彆墅,彷彿身後那片狼藉與他再無關係。
趙天龍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帶著一群殘兵敗將,架起已經變成廢人的王虎,倉皇逃離。
直到確認他們徹底走遠,蘇文華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看向陳淵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震撼。
而蘇傾影和林婉兒,則依舊處於巨大的衝擊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顛覆了她們二十年來建立的世界觀。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人”。
……
夜晚,蘇家的餐廳裡。
一桌豐盛的晚宴,氣氛卻顯得格外安靜和詭異。
蘇文華和林婉兒不停地想找些話題,緩和這尷尬的氣氛,但陳淵隻是安靜地吃飯,惜字如金。而蘇傾影,則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她不時地偷偷打量著對麵的陳淵。
他吃飯的動作很斯文,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樸韻味。他不像個絕世高手,反倒像個飽讀詩書的古代士子。
可就是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青年,在幾小時前,跺一跺腳,便讓數十名悍匪人仰馬翻;動一動手指,就廢掉了一代梟雄。
這種極致的反差,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迷惘。
她之前對陳淵的排斥,是源於現代女性對包辦婚姻的天然牴觸,以及對他“山野村夫”身份的輕視。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她能用世俗眼光去衡量的存在。他來自一個她完全無法理解的世界,擁有她完全無法想象的力量。
那麼,自己拒絕這門婚事,是對是錯?
如果今天冇有他,蘇家的下場會是怎樣?她不敢想。
一時間,蘇傾影心亂如麻。
晚宴就在這樣古怪的氣氛中結束了。蘇文華安排下人,將彆墅東側最好的一間客房收拾出來,供陳淵暫住。
陳淵回到房間,盤膝坐在床上,正準備開始每日的修行功課。
突然,他心中一動,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緩緩睜開了眼睛。
幾乎在同一時間,彆墅的庭院裡,一道紅色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月光之下。
那是一個女人。
她身穿一襲如血般鮮豔的紅色長裙,長髮用一根古樸的鳳釵挽起,身姿婀娜,風華絕代。她的容貌極美,卻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豔與高貴。
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整個人彷彿與清冷的月色融為一體,卻又比月色更加奪目。
彆墅內的保鏢和傭人,竟無一人察覺到她的到來。
她抬起頭,目光彷彿穿透了牆壁的阻隔,精準地落在了陳淵所在的房間。
房間內,陳淵眉頭微蹙。他從腰間的布囊中,取出了七封信。
此刻,其中一封信的封口處,那個用硃砂寫就的“肆”字,正散發著一陣陣微弱的溫熱。
這是四師父留給他的信。
信封上寫著開啟的條件:當執掌“七情”之人現身之時。
陳淵看著手中發熱的信箋,又將目光投向窗外那道紅色的身影,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凝重。
他推開房門,身形一閃,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庭院之中,與那紅衣女子遙遙相對。
“你來了。”紅衣女子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
“你是誰?”陳淵問道。
紅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足以讓天地為之失色。
“師弟,彆來無恙。”
她緩緩開口,一字一句地說道:
“七封信箋,七位師尊,七段因果。奉四師尊之命,我,便是你的第一道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