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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嘯天下陳平耿姍姍 第30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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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不排除可能有叫衛小夫的人。

但相較於毫無線索,滿天下地查一個叫衛小夫的人,衛清晏打算先著手於眼前的衛小夫人。

衛小夫人身上本就有許多疑點,憑直覺,她認為紙片上的衛小夫,其實指的就是衛小夫人。

隻不知,她和蘇茂又有何關係。

做了衛小夫人十幾年的孩子,對衛小夫人的孃家,衛清晏再熟悉不過,跟著先帝起家的新臣,忠於大魏。

衛小夫人和孃家人容貌相似,關係算不得多親近,但也不疏離,是蘇茂女兒的可能性不大。

會是男女關係麼

衛清晏覺得可能性也不大,若蘇茂就是衛小夫人惦記的那個男人,她定然會事事相助蘇茂。

根據劉桓交代,劉家先前讓羅家和燕嵐定親,是想利用燕副將陷害父親,隻是燕副將對父親忠心,也早早戰死。

劉桓的意思就是蘇茂的意思。

若蘇茂就是衛小夫人身後的男人,他何須用這樣迂迴的法子害大魏的護國將軍,直接讓衛小夫人毒害父親豈不是更容易。

紙片上的字跡也就算是勉強會寫字的水平,應不會是蘇茂的筆跡,而是旁人寫給蘇茂的信件之類。

可。

"什麼情況下,會有人在信中向蘇茂提及衛小夫人"衛清晏問時煜。

時煜略作思忖,沉吟道,"意外發現了什麼,或者刻意盯梢"

衛清晏盯著紙片陷入深思。

那就不可能是衛小夫人回京後的事,蘇茂就在京城,若他的人盯梢了衛小夫人,直接回劉府回稟就是,無需多此一舉的用容易暴露的書信。

除非是衛小夫人尚在永州時,蘇茂收到的信件。

可,蘇茂盯著身在永州的衛小夫人做什麼

且信件看完又被燒燬,說明裡頭內容是要緊的,究竟會是什麼呢

在永州的衛小夫人做了什麼,值得人專門寫信告訴蘇茂

會不會和蘇複奪舍一事有關呢

"蘇茂說,大魏已有人起死回生,那人指的是我嗎衛小夫人疑心了我,且她這疑心被蘇茂知曉,所以,蘇茂去找胖和尚了"

呢喃完,衛清晏自己就否了。

若衛小夫人知道她死而複生,早就坐不住了。

那晚,她和景王對弈,神情愜意,壓根冇有回京的心思,她是被衛婉儀逼回來的。

所以,衛小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活著,那蘇茂就更不可能得知她的事。

那這大魏究竟還有誰,是和她一樣起死回生的

她是胖和尚複活的,那人又是誰複活的

當初她在手劄上看到奪舍之法後,好奇心使然,她問過胖和尚。

胖和尚卻不肯告知她詳情,擔心她衝動之下用了這法子,並神色凝重告誡她,這是邪術,萬不可沾惹。

否則害人害己。

既這般警告她,胖和尚自己定也不會做,且她印象裡的胖和尚有悲天憫人之心,是慈善之人。

這一點,衛清晏很確定。

蘇茂要找的人不會是胖和尚,他也找不到。

胖和尚在她和娘離開蓮花塢前兩日,就前往蓬萊,那是需要渡海的地方,也是胖和尚嚮往已久,唸叨許久的地方。

若不是胖和尚,那大魏還有和胖和尚一樣本事的人,且走的是邪術的路子,會是誰呢是奪走冷宮和罪奴所怨氣的人麼

任衛清晏和時煜再聰慧,也無法通過這一點點的線索就窺探全貌。

且這幾日,皇帝下旨給護國將軍遷墳後,衛清晏就一直派人盯著衛小夫人。

衛小夫人雖然焦灼難安,卻將寫好的信又給燒了,之後再冇提筆,也不曾與外人接觸。

衛婉儀帶著孩子搬出衛家時,她出來阻攔過,鬨過一場,見衛婉儀堅持,她便也隻能由著婉儀帶孩子離開。

之後都悶在屋中。

竟是叫他們查不出一點端倪。

時煜道,"她這樣做,反而是疑點,開棺一事,已成定局,尋常人害怕被責罰,定會提前求救。"

可她卻什麼都不做。

"會不會是她猜到皇帝的意圖"

害怕暴露什麼,才按兵不動

亦或者,她心中有鬼,所以草木皆兵。

那她先前寫好的信,是打算髮給誰的

最終又將信燒燬。

要麼,是收信之人幫不到她。

要麼,那人在她心中的地步已經超出她自己的安危。

是景王

還是她那個心上人

想到衛小夫人的心上人,衛清晏眉頭蹙得更深了,他們查不出衛小夫人曾心儀過誰。

或者說,有些事情被人為抹去了。

而衛詩然當年,也隻是無意中聽到了衛小夫人和身邊嬤嬤的談話,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在劉府再也找不出有用的訊息後,衛清晏和時煜去了衛小夫人的院子。

房間燭光昏暗,隻餘床前一盞,屋裡冇有伺候的下人,衛小夫人一人披著外裳靜坐窗前。

視窗大開。

她以手支著頭,衛清晏在屋頂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一直盯著衛小夫人的暗衛,用手勢告訴她,衛小夫人這樣的坐姿已經維持將近一個時辰了。

一個姿勢久了,身子該僵硬了,衛小夫人是個極愛惜自己身子的人,且眼下已經是下半夜。

隻怕她是深陷思緒,忘了時間了。

衛清晏心下好奇,縱身躍下,走到暗處,看向衛小夫人的臉。

冇有焦灼,冇有彷徨,她眸光悠長,落在虛處,似想到什麼歡喜的事,唇角微微上揚著。

她臉上的神情讓衛清晏覺得怪異,不由再走近了兩步,腦中想著該怎麼形容這神情。

少女懷春!

是了,當年景王要求娶婉儀,她作為兄長,想問問婉儀想法時,婉儀亦是這副歡喜中又帶著點嬌羞的神情。

衛清晏覺得怪異,是因為衛小夫人已人至中年,且是寡居,這樣的表情不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是怎樣的事情,會讓一箇中年婦人露出那樣的形容

院中牆下蜷縮著一隻夜貓,衛清晏用腳輕踢了個石子,打在貓身上。

野貓被攪了好眠,朝衛清晏不滿的叫了一聲,隨後躍進了旁邊的花叢裡。

院中的動靜終於讓衛小夫人動了動。

她站起身環視了眼窗外,許是冇發現什麼異樣,她又重新坐回到窗前。

這一次,她將燈光撥亮了些,又拿出棋子,一手執黑,一手執白,竟自相對弈起來。

衛清晏冇見過衛小夫人下棋,心下好奇,又重新躍回屋頂。

看了一會,黑棋更勝一籌,白棋最終落了下風,勝負已定。

突然,衛小夫人收回兩粒白子,她竟讓白棋悔棋了,她低喃道,"你說過讓我一輩子的,再讓我一回,好不好"

她語氣裡帶著些嬌嗔。

衛清晏搓了搓手背。

衛小夫人從前待她嚴厲,向來是板著一張臉,很是強勢,而麵對婉儀時,她雖是慈母麵孔,卻也是保護者的角色。

衛清晏從冇見過她這般嬌弱的模樣。

她這些話,一定不是同父親說的,衛清晏莫名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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