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誌煉 第360章 幽穀驚變
一、林深霧重,舊傷隱憂
晨霧如紗,自山穀深處漫起,將四野籠入一片朦朧。龍誌煉懷抱著昏睡的白靈,腳步沉穩地穿行於茂密的雜木林間。腳下落葉堆積,踩上去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偶有山雀被驚起,撲棱棱掠過枝頭,鳴叫聲在霧氣中顯得格外清脆。
幽蘭走在前頭,手持一柄短匕,時不時撥開垂落的藤蔓,為眾人探路。她今日換了一身靛青勁裝,腰間彆著一把細窄的匕首,行動間輕盈如燕。“龍兄,再往前半裡該有一處山洞,我昨夜觀星象時曾留意過,那裡背風且隱蔽。”她回頭輕聲說道,眉宇間仍帶著幾分倦色,但眼神依舊清明。
柳聞溪跟在最後,背著藥簍,手中玉笛橫於腰間。他時不時低頭檢視簍中采來的草藥,有止血的紫草、消炎的黃連,還有幾株龍誌煉叫不上名字的稀有藥草。“這些草藥對白姑孃的傷勢或有裨益,待尋到山洞,我先熬一副安神湯。”他低聲說道,語氣沉穩。
龍誌煉微微點頭,目光始終停留在懷中的白靈身上。她麵色依舊蒼白如紙,長長的睫毛在晨霧中投下淡淡的陰影,呼吸雖平穩,卻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他低頭輕聲道:“白姑娘,再堅持片刻,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地方歇息。”話雖如此,他心中卻隱隱擔憂——昨夜白靈夢中低語,提及“血令”“玄鐵”“父親”等詞,似與玄鐵血令的秘密有關,卻又語焉不詳。他暗自攥緊了衣襟下的血令,隻覺那物什在晨霧中竟隱隱透出一絲溫熱,似有異動。
“咦?”幽蘭忽然停下腳步,抬手示意眾人止步。她蹲下身,撥開一叢茂密的灌木,露出一截被苔蘚覆蓋的青石板路,“這路像是人工開鑿的,許是前人留下的舊道。”
柳聞溪湊近一看,隻見石板路上布滿歲月侵蝕的痕跡,縫隙中生長著細小的蕨類植物,但整體輪廓仍清晰可辨。“若真是舊道,或許能通向那山洞。”他說道。
龍誌煉抱緊白靈,踏上石板路,腳步放得更輕。三人沿著石板路前行約莫半裡,果然在一片竹林掩映處發現了一處山洞。洞口不大,僅容兩人並肩而入,洞外垂著幾叢野藤,將洞口遮去了大半,若非仔細搜尋,極難發現。
“就是這裡。”幽蘭輕聲道,“洞內乾燥,且洞口有藤蔓遮擋,不易被人察覺。”
柳聞溪取出火摺子,率先步入洞中。洞內比想象中寬敞,約有丈餘高,七八丈深,地麵鋪著一層細碎的砂石,牆壁上隱約可見前人開鑿的痕跡。洞深處有一處凹陷,似是天然形成的石台,正好可用來安置白靈。
龍誌煉將白靈輕輕放在石台上,又取來外袍為她蓋好。他坐在石台旁,凝視著她蒼白的麵容,輕聲道:“白姑娘,你一定要撐住。”話音未落,忽覺懷中的玄鐵血令微微一熱,那股溫熱比清晨時更甚,似有一股細微的熱流順著手臂湧入體內,令他心神一震。
“龍兄,你怎麼了?”幽蘭見他神色有異,關切地問道。
龍誌煉搖頭道:“無妨,隻是這血令……似有異動。”他取出血令,隻見那血色紋路在晨光中流轉,竟隱隱泛出一抹暗紅的光澤,仿若有生命一般。
柳聞溪湊近細看,眉頭微皺:“這血令此前可曾有過這般異象?”
龍誌煉沉吟道:“自父親去世後,我一直貼身攜帶,卻從未見它如此……似在傳遞某種訊息。”他話音未落,忽聽洞外傳來一陣“沙沙”聲,似有重物拖過落葉。
三人神色一凜,同時起身。幽蘭拔出匕首,柳聞溪取下玉笛,龍誌煉則將白靈護在身後,長劍出鞘半寸,目光如炬地盯著洞口。
二、洞外異客,暗藏殺機
“沙沙”聲漸近,伴隨著枯枝斷裂的脆響。幽蘭屏息凝神,低聲道:“不像野獸,腳步太沉。”
柳聞溪神色凝重:“是人的腳步聲,而且不止一人。”
龍誌煉眼神一冷,低聲道:“血煞門的人?”他想起黑風峽中那神秘黑衣人的警告,心中警鈴大作——血煞門既派人監視黑風峽,又怎會輕易放過他們?
洞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洞口。透過搖曳的野藤縫隙,三人隱約可見三道黑影站在洞外,身著黑衣,腰間配刀,為首之人身材高大,麵容隱在兜帽之下,看不清神情。
“哼,果然躲在這裡。”那黑衣人冷笑一聲,聲音低沉沙啞,“龍誌煉,交出玄鐵血令,饒你們不死!”
龍誌煉心中一沉,暗道:“果然找來了。”他低聲道:“幽蘭、聞溪,準備迎敵。”
幽蘭握緊匕首,柳聞溪將玉笛橫於唇邊,做出吹奏之勢。龍誌煉則緩緩拔出長劍,劍身寒光閃爍,映照著他冷峻的麵容。
“轟!”為首的黑衣人猛地一腳踹開洞口的野藤,三人魚貫而入。洞內光線昏暗,但龍誌煉等人早已適應,瞬間鎖定了來犯之敵。
“殺!”黑衣人首領厲喝一聲,拔刀直取龍誌煉咽喉!
龍誌煉身形一閃,長劍如遊龍般刺出,劍尖直指對方手腕。“叮!”刀劍相交,濺起一串火星。黑衣人首領手腕一震,竟被震退半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好快的劍!”
幽蘭趁機從側翼突襲,匕首如靈蛇般刺向另一名黑衣人的肋下。那黑衣人倉促格擋,卻被幽蘭借力翻身,匕首劃過其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柳聞溪則吹響玉笛,清脆的笛聲在洞中回蕩,音波如漣漪般擴散。第三名黑衣人突感頭暈目眩,腳步踉蹌,被柳聞溪一記肘擊擊中胸口,悶哼一聲倒退數步。
“這些機關術……是柳家的音波功!”黑衣人首領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隨即厲喝道:“不管你們有什麼手段,今日都必須交出血令!”
龍誌煉冷哼一聲:“血煞門的人,今日我必讓你們有來無回!”說罷,長劍一抖,施展“龍吟九天”劍法,劍光如匹練般席捲而出,逼得黑衣人首領連連後退。
幽蘭與柳聞溪左右包抄,配合默契。幽蘭的匕首專攻敵人關節,柳聞溪的玉笛音波則擾亂敵人心神,三人聯手,竟將三名黑衣人壓製得節節敗退。
然而,黑衣人首領實力不俗,刀法狠辣,招招直取要害。他突然暴喝一聲,刀勢陡然加快,一刀劈向龍誌煉胸口!龍誌煉避之不及,隻得側身閃避,卻仍被刀風劃破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血痕。
“龍兄!”幽蘭驚呼一聲,匕首直刺黑衣人首領後心。
黑衣人首領堪堪避過,卻因此露出破綻。柳聞溪抓住機會,玉笛點向其膻中穴,黑衣人首領悶哼一聲,身形一滯。
龍誌煉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長劍如閃電般刺出,直取其咽喉!“嗤!”劍尖刺入黑衣人首領的脖頸,鮮血噴湧而出。黑衣人首領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另外兩名黑衣人見首領斃命,頓時慌了神,轉身欲逃。幽蘭與柳聞溪哪肯放過,匕首與玉笛齊出,兩名黑衣人應聲倒地,再無聲息。
洞外重歸寂靜,唯有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三、血令異變,真相初現
龍誌煉收劍而立,神色凝重。他走到黑衣人首領的屍體旁,翻找其衣襟,果然搜出一塊令牌——血煞門的“血煞令”,正麵刻著一顆滴血骷髏,背麵則是“血煞門·玄字堂”幾個小字。
“玄字堂的人……”龍誌煉冷笑一聲,“血煞門果然對我緊追不捨。”
幽蘭皺眉道:“他們為何非要搶奪玄鐵血令?”
柳聞溪沉吟道:“玄鐵血令定有重大秘密,否則血煞門不會如此大動乾戈。”
龍誌煉低頭看向懷中的血令,隻見那血色紋路此刻正劇烈流轉,暗紅光澤愈發明顯,甚至隱約傳來細微的嗡鳴聲。他心中一震,連忙取出血令,隻見血令表麵的紋路竟隱隱形成一幅地圖的輪廓,中央有一處標記,似是一處山穀。
“這……”龍誌煉瞪大雙眼,喃喃道,“難道這血令在指引我們去某個地方?”
幽蘭湊近細看,驚訝道:“龍兄,這血令上的紋路……像是地圖!”
柳聞溪也湊了過來,仔細端詳後說道:“這標記處似是一處山穀,周圍有河流環繞,地形險要。”
龍誌煉心中一動:“莫非這與白姑娘夢中所言有關?她夢中曾提到‘血海’‘父親’……”他忽又想起白靈昏迷前曾緊緊攥住他的衣袖,低聲呢喃:“不要……玄鐵……血令……父親……”
他低頭看向白靈,見她依舊昏迷不醒,麵色卻比昨夜略微紅潤,呼吸也稍顯平穩。他心中既擔憂又疑惑——白靈究竟知道什麼?她與玄鐵血令又有何關聯?
“龍兄,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幽蘭問道。
龍誌煉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血令地圖的標記處,沉聲道:“這血令似在指引我們去某處地方,或許那裡藏著玄鐵血令的秘密,也與白姑孃的來曆有關。我們……去那裡。”
柳聞溪點頭道:“也好,總比在此坐以待斃強。況且白姑孃的傷勢也需尋一處安全之地療養。”
幽蘭說道:“那我們即刻啟程,按血令指引的方向尋找。”
龍誌煉抱起白靈,將血令收入懷中,沉聲道:“走。”
三人收拾好行裝,沿著血令地圖指引的方向,踏入了更深的山林。晨霧漸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照在四人(三人加昏迷的白靈)的背影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然而,龍誌煉心中卻隱隱有種預感——這血令的異變,白靈的昏迷,血煞門的追擊……一切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正與他的父親、與玄鐵血令的秘密息息相關。
“無論前路如何艱險,我都要揭開真相!”龍誌煉目光堅定,握緊了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