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誌煉 第69章 江湖夜雨
衡山城的夜雨帶著脂粉氣，龍誌煉蹲在酒肆屋簷下，看著青石板路上蜿蜒的水痕。三日前他收到一封密信，信箋上殘留著辟邪劍譜特有的冰蠶絲腥氣，落款竟是「華山派掌門嶽不群」。
這位公子，要聽段《笑傲江湖》麼？蒼老的嗓音自背後傳來。龍誌煉轉身時，酒肆二樓突然墜下一盞琉璃燈，燈油潑在他左臂逆鱗紋路上，竟騰起詭異的青焰。
說書人枯瘦的手指正按在他肩頭，那手背上紋著七顆星鬥，正是日月神教長老的「天罡北鬥印」。龍誌煉瞳孔微縮——這印章本該隨東方不敗葬入黑木崖！
令狐公子可認得此物？說書人突然甩出半截斷劍，劍身刻著「君子劍」三字。龍誌煉拔劍格擋的刹那，整條街市的燈火突然熄滅，雨幕中浮現出十二道黑影，每道黑影手中都握著柄寒光凜冽的繡春刀。
辟邪劍譜？龍誌煉劍鋒橫掃，繡春刀突然轉向彼此。刀光交錯間，他瞥見說書人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那裡布滿了與東方不敗相似的梅花刺青！
雨幕突然被劍氣撕裂。龍誌煉淩空翻身，看見說書人撕下人皮麵具，露出布滿刀疤的真容。那疤痕竟組成幅詭異的星圖，正與記憶中嶽不群密室裡的《河圖洛書》殘卷重合！
好個華山棄徒！龍誌煉劍指抹過劍鋒，冰火雙鋒劍突然迸發紫芒。這是獨孤九劍「破氣式」的起手式，卻帶著詭異的螺旋勁風。說書人枯瘦的身軀突然暴起，繡春刀化作漫天銀雨，刀刃上竟淬著華山派獨有的「玉女金蠶」！
龍誌煉左臂逆鱗紋路突然灼痛，那些紋路竟在虛空勾勒出獨孤求敗的劍塚圖譜。一柄鏽跡斑斑的玄鐵重劍破土而出，劍柄處「獨孤」二字被血汙浸染，與他在思過崖密洞見過的劍痕分毫不差！
叮——
繡春刀劈在重劍上的刹那，整條街市突然震動。龍誌煉看見說書人七竅滲出黑血，那些星圖疤痕竟開始蠕動，爬出無數細小的血色蠱蟲。更駭人的是，每隻蠱蟲背上都刻著「五嶽劍派」的篆文！
君子劍早該歸鞘了。說書人突然撕開胸膛，露出裡麵跳動的紫紅色心臟。心臟表麵嵌著半截斷劍，正是當年林平之在福州城頭斬斷的辟邪劍！
龍誌煉喉間腥甜翻湧。三日前收到的密信突然在識海中浮現，信上字跡竟是他幼時臨摹風清揚劍譜時用的「蜻蜓點水訣」！此刻雨幕中傳來的繡春刀聲，分明與當年劉正風金盆洗手時的「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同源！
看招！重劍突然自主飛旋，劍身吸飽雨水竟凝成水幕。龍誌煉踏浪而行，逆鱗紋路在雨中投射出獨孤九劍的「破箭式」軌跡。十二柄繡春刀突然調轉方向，刀刃對準說書人麵門！
你以為令狐衝真是幕後黑手？說書人狂笑著噴出黑血，心臟表麵的辟邪劍碎片突然飛射而出。龍誌煉揮劍格擋，劍鋒觸及碎片的刹那，整座衡山城的燈火突然亮起，照出街道中央的巨大血池——池底沉浮著七具無頭屍身，每具屍身脖頸斷口都嵌著柄小劍！
龍誌煉瞳孔驟縮。那些小劍的劍格紋路，分明與華山派思過崖密室裡的「君子劍」「淑女劍」同出一爐！更駭人的是，血池表麵漂浮的油花，竟組成幅「辟邪劍譜」的殘缺圖譜！
東方不敗沒死！說書人突然撕開喉管，扯出條血淋淋的發聲蟲。蟲殼裂開的瞬間，龍誌煉左臂逆鱗紋路突然暴起，那些紋路竟在虛空勾勒出《葵花寶典》的「欲練神功」四字！
雨幕中傳來金鐵交鳴之聲。龍誌煉揮劍斬斷三根蛛絲般的銀線，抬頭望見屋頂瓦片掀飛，露出令狐衝刺出的身影。令狐衝手中長劍已斷成兩截，劍柄處卻纏著半截繡春刀的刀穗——正是劉正風金盆洗手時，曲洋所贈的「七星透骨針」！
小心身後！令狐衝的驚呼被破空聲淹沒。龍誌煉旋身揮劍，繡春刀擦著耳際掠過，在青石板上刻下道深達三寸的刀痕。刀痕中滲出黑血，竟化作條嘶吼的蜈蚣，額間嵌著枚五嶽劍派的青銅令牌！
血池突然沸騰如煮。七具無頭屍身齊齊立起，斷頸處噴出的不是血，而是帶著檀香味的銀針。龍誌煉左臂逆鱗紋路突然結霜，那些銀針觸到冰霜的刹那，竟在空中凝成幅《辟邪劍譜》的完整圖譜！
令狐衝突然悶哼一聲，斷劍插入地麵三寸。龍誌煉看見他背後衣衫裂開，赫然露出條青龍刺青——與當年林平之全家被滅門前夜，在福威鏢局密室牆上見過的圖騰完全相同！
原來你纔是鑰匙......令狐衝的聲音突然變得尖細，右手指甲暴長三寸。龍誌煉驚覺他瞳孔已化作豎瞳，左臂逆鱗紋路不受控地浮現出「欲練神功」的葵花寶典真言！
血池中升起道血色人影，那人麵容竟是嶽不群與東方不敗的合體。他手中握著的已非辟邪劍，而是柄刻滿星宿紋路的玄鐵重劍——劍柄處鑲嵌的，正是林平之消失前最後觸控的「辟邪石」！
龍誌煉突然福至心靈，將冰火雙鋒劍刺入心口。劍身吸收精血的刹那，整座衡山城突然倒懸。他看見血色人影背後的虛空中，懸浮著七十二座劍塚，每座劍塚前都跪著具無頭屍身，屍身手中皆捧著半闕《辟邪劍譜》！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令狐衝突然暴起，斷劍化作流光刺入龍誌煉左臂。劇痛中，龍誌煉看見自己的血順著劍身流入令狐衝體內，那豎瞳中竟映出自己破碎的逆鱗紋路！
血池轟然炸裂。龍誌煉墜入萬丈深淵時，聽見令狐衝在身後嘶吼：快毀了那石碑！他低頭望去，隻見血池底部矗立著通天石碑，碑文正是風清揚失蹤前夜，在思過崖密室石壁上新刻的「獨孤九劍」終極式——「無招勝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