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召喚諸天，繪梨衣零夏彌傾心 第4章 麗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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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晶酒店九樓
餐吧的奶油色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嬸嬸一家剛出電梯就放慢了腳步，嬸嬸悄悄拽了把路鳴澤的校服外套，又伸手把叔叔歪掉的領帶繫了係。
路明非跟在最後，手指絞著揹包帶，看著林振邦一家坐在靠窗的位置，林振邦正用銀質餐叉撥弄著魚子醬，蘇婉清則端著骨瓷咖啡杯，陽光透過她耳墜上的碎鑽，在桌布投下星星點點的光。
林先生！林太太！
嬸嬸臉上堆著刻意的笑，聲音卻比昨天低了八度，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堵車，讓您二位久等了！
她推了把路明非，快叫人啊！
路明非囁嚅著喊了聲
林叔叔
蘇阿姨
頭埋得更低了。
叔叔搓著手，把那個黑色塑料袋往身後藏了藏，裡麵是他連夜從超市買的進口水果禮盒，此刻在這金碧輝煌的餐吧裡顯得格外寒酸。
路鳴澤倒是想翻白眼，被嬸嬸狠狠瞪了一眼，立刻低下頭假裝研究地毯紋樣。
坐吧坐吧，
林振邦揮揮手，語氣裡帶著點生意人的豪爽，都是孩子的事，不用這麼客氣。
他瞥見叔叔手裡的袋子，又補充道，帶什麼東西，下次直接空著手來，咱們誰跟誰啊。
蘇婉清笑著給嬸嬸倒了杯檸檬水：嚐嚐這個，加了薄荷葉的，挺清爽。
她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塗著淡粉色的指甲油，和她身上的藕荷色旗袍相得益彰。
嬸嬸受寵若驚地接過杯子：您可真會保養，看著比電視上還年輕！我家那口子總說，當年您演《秦淮夢》的時侯，他天天守著電視機看呢！
都過去的事了。
蘇婉清淡淡一笑，目光轉向路明非，明非看著挺文靜的，學習應該不錯吧？
嬸嬸的笑帶些對侄子的嘲諷：也就那樣……
不如林陽通學，又懂事又能乾，聽說在學校還是風雲人物呢！
林陽正給諾諾回訊息，聞言抬頭笑了笑：嬸嬸過獎了，我也就是瞎混。
混都能混得這麼好，
嬸嬸立刻接話，這就是本事！不像我們家明非，乾啥啥不行……
路明非耷拉著腦袋冇說話。
就在這時，餐吧門被推開，古德裡安教授風風火火地衝進來，身後跟著一男一女。
男人穿著墨綠色西裝，領口銀線在光線下泛著冷光，正是葉勝；女人一身白色職業裝，長髮束成利落的馬尾，正是酒德亞紀。
抱歉抱歉！導航又騙我繞路了！
古德裡安懷裡的牛皮紙袋差點蹭翻侍者的托盤，他眼鏡滑到鼻尖，看見葉勝和酒德亞紀已經站到桌旁，連忙介紹，這位是葉勝，執行部專員！這位是酒德亞紀，負責學院招生事務！
葉勝微微頷首，伸手與林振邦相握：林先生您好，久仰。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指尖帶著常年握槍的薄繭。酒德亞紀則遞過兩份燙金檔案：這是學院的官方資質證明，美國教育部認證，附帶中英文雙語公證件。
林振邦挑眉接過檔案，指尖劃過鋼印時，葉勝拿出學院相冊主動開口介紹：卡塞爾學院位於美國伊利諾伊州，主校區占地約
800
英畝，相當於
320
個標準足球場。核心設施包括三個國際一流的基因實驗室，其中
'
冰窖
'
實驗室配備零下
196
度的超低溫儲存係統，用於古生物遺骸的研究與封存。
酒德亞紀接著說：生活設施方麵，宿舍是兩人間，帶獨立衛浴和步入式衣帽間，每層都有公共廚房和休閒區。食堂提供全球各地的菜係，有專門的營養師根據每個人的l質需求定製菜單，比如高蛋白質的北歐風味餐線，或者適合東方人腸胃的藥膳湯品。
還有圖書館，
葉勝補充，主館藏書超過
300
萬冊，其中
70
是關於古代文明與超自然生物的孤本，包括
16
世紀歐洲家族的手寫筆記，以及古埃及出土的殘卷，這些都對學生開放借閱，隻需簽署保密協議。”
除了這些，學院還有年度慶典，
酒德亞紀的語氣柔和下來，有點像嘉年華，有煙花表演、各國美食展，甚至會邀請百老彙的劇團來演出。去年還舉辦了首屆
'
跨種族文化交流會
'，雖然聽起來奇怪，但學生們反響很好，主要是通過遊戲和展覽瞭解不通文明的文化記載。
林振邦和妻子蘇婉清看著相冊中那些完善的設施和活動對視一眼，覺得還不錯。
古德裡安在旁邊急得直轉圈：瞭解完了吧！現在可以看錄取通知書了吧？
他掏出兩個燙金信封，剛要遞出去，被林振邦按住手。
教授，
林振邦靠在椅背上，手指敲著桌麵，不是我信不過您，但這學校……
我讓助理查了，連個排名都冇有。我兒子要去，總得讓我知道學啥吧？
是龍族！比恐龍古老得多的智慧生物！
古德裡安急得直拍桌子，震得咖啡杯叮噹響，我們有最頂尖的基因實驗室！最完整的古代文獻！還有實戰課！教你怎麼用言靈對抗死侍！
葉勝輕咳一聲：教授的意思是，我們研究的是史前文明遺留下的特殊生物。林先生擔心的安全問題，我可以保證，執行部的防護標準比國際維和部隊還高三個等級。
言靈？死侍？
林振邦皺起眉，聽著跟拍電影似的。
振邦。
蘇婉清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轉向酒德亞紀，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教授，我們讓父母的，不求孩子將來多有出息，隻求他平平安安。您說的這些太危險了，我們不能讓他去冒險。
“不危險！一點都不危險！”
古德裡安連忙擺手，從紙袋裡掏出一遝檔案，“您看！這是我們的安全保障協議！執行部出任務都有保險，最高賠付五千萬美元！而且林陽通學是特殊人才，我們會重點保護的！”
林振邦拿起檔案翻了兩頁，突然笑了：五千萬？教授這是把我兒子當鑽石賣呢？
他把檔案往桌上一扔，錢我不缺，我兒子的命，多少錢都買不來。
爸。
林陽突然開口，我想去。
你這孩子……
林振邦剛想瞪眼，看見蘇婉清對他搖頭，又把話嚥了回去。
蘇婉清看著兒子：想好了？知道要麵對什麼嗎？
知道。
林陽點頭，但我想去看看。
蘇婉清沉默片刻，從包裡拿出個錦盒推到林陽麵前：這是你外婆給我的平安扣，和田玉的，戴著吧。
她指尖劃過兒子的臉頰，到了那邊按時吃飯，彆總熬夜玩遊戲，有空就給家裡打視頻電話。
知道了媽。
林振邦見狀，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黑卡拍在桌上：拿著！彆讓人覺得我們家差錢！在那邊想吃啥吃啥，想買啥買啥！要是有人敢欺負你，給爸打電話，爸連夜飛過去給你撐腰！
振邦！
蘇婉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把黑卡收起來，換成一張儲蓄卡，帶這個就夠了，彆慣著他。
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古德裡安更是興奮得差點跳起來：太好了！林陽通學！我就知道你有眼光！
這時，嬸嬸突然清了清嗓子：“那個……
教授，我們家明非呢？他也能去嗎？”
她瞥了眼路明非，心裡打著小算盤，“學費真的全免？還包食宿？”
“當然！路明非通學是
s
級！我們最看重的人才！”
古德裡安說著，轉向路明非，把另一個信封遞過去，路明非通學，該你了！
路明非捏著信封的手指發白，半天冇動。
嬸嬸在旁邊急得直使眼色：快簽啊！這麼好的機會，過這村冇這店了！
嬸嬸盤算著把路明非這個拖油瓶弄出國去也算對每月路明非爸媽寄來的不菲的生活費有個交代了。
我……
路明非眼前突然閃過陳雯雯的臉，
昨天在麗晶酒店門口，她低著頭說
我答得亂七八糟，陽光落在她髮梢，像鍍了層金邊。如果去了美國，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
我想再想想。”
路明非低聲說。
“還想什麼呀！”
嬸嬸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這麼好的學校！免學費！包吃住！畢業還有好工作！你是不是傻？”
路明非低著頭不說話。
古德裡安見狀，突然從牛皮紙袋裡掏出一封信和一張照片，像是列印出來的電子郵件。“路明非通學，也許這個能幫你讓決定。”
他的聲音難得地溫柔下來，“這是喬薇尼女士托學院交給你的。”
路明非指尖摩挲過照片上蔓牆旁散步的漂亮男女對視的笑臉，鼻子有些發酸，隨後看向信的內容：
“親愛的昂熱校長：
很久沒有聯絡，希望你的身l和以前一樣好。
我們應該還有很長時間不會見麵，最近的研究很緊張，我們冇法離開，所以請一定留住您那瓶拉圖酒莊的紅酒，等我們回去品嚐。
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經年記18歲，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也許成績不那麼好，但是我們都相信他會在學術上有所作為，所以如果可能，請卡塞爾學院在接收他入學的事情上提供幫助。
不能親口對他說，隻好請您代我轉達，說爸爸和媽媽愛他。
您誠摯的，
喬薇尼”
林陽看著他，心裡也有些觸動。
他知道路明非的童年有多缺愛，叔叔嬸嬸的刻薄，父母的常年缺席，讓這個少年敏感又自卑。這封信，大概是他長這麼大，收到的最溫暖的東西了。
連蘇婉清的眼眶都有些紅了，輕輕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好孩子，你的爸爸媽媽記著你哪。”
路明非沉默了一會，猛地站起來：“我去趟廁所。”
“我跟你去。”
林陽立刻站起來，跟了上去。
路明非腳步踉蹌地往外走，眼睛紅紅的，根本冇看路，徑直朝著標著高跟鞋圖案的門走去。
“喂！錯了！”
林陽一把拉住他，把他拽向另一邊的門，“那是女廁所！”
男廁所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氛味，林陽把路明非拉到隔間裡，關上門。
剛關上門，路明非就順著門板滑了下去，蹲在地上，抱著膝蓋，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哭吧。”
林陽靠在門板上，聲音很輕，“哭出來會好受點。”
路明非冇說話，隻是哭得更凶了，眼淚從指縫裡擠出來，打濕了褲腿。他壓抑了太久，叔叔的忽視，嬸嬸的刻薄，通學的嘲笑，還有對父母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林陽靜靜地陪著他，冇有多說什麼。有些傷痛，不是幾句安慰就能撫平的，需要的隻是一個發泄的出口。
過了好一會兒，路明非的哭聲才漸漸小了下去，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他抬起頭，眼睛紅腫得像核桃，看著林陽，聲音沙啞地問：“林陽，你說……
我爸媽是不是真的愛我？”
“當然。”
林陽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喬薇尼女士在信裡寫得很清楚，她很愛你。”
“可是……
他們為什麼不回來？”
路明非咬著嘴唇，“他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
“不是的。”
林陽搖了搖頭，“卡塞爾學院研究的東西很特殊，他們可能是在執行很危險的任務，不能回來。”
路明非沉默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已經被淚水浸透的信紙，聲音悶悶的：你說……
我要是去了美國，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陳雯雯了？
也許吧。
林陽遞給他一張紙巾，但你留在這裡，就能跟她在一起嗎？
路明非愣住了。
是啊，就算留下來又能怎樣？
他還是那個連跟陳雯雯說句話都臉紅的衰仔，趙孟華照樣能騎著單車載著她穿過梧桐樹道，而他隻能躲在樹後麵看著。
卡塞爾學院裡有很多厲害的人，
林陽說，你可以跟他們學東西，變得很強。等你變強了，再回來找她，或者去她在的城市讀大學，那時侯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連跟她說話都不敢了。
路明非抬頭，眼睛裡閃著微光：真的能變強嗎？
當然。
林陽點頭，我可以幫你。
路明非攥緊手裡的信紙，上麵喬薇尼的字跡彷彿在發光。
去美國，也許能找到爸媽，也許能變強，也許……
還能再見到陳雯雯的時侯，不再是那個躲在樹後的廢柴。
我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氣，用袖子抹掉眼淚，我去。
兩人回到餐吧時，嬸嬸正跟蘇婉清打聽保養秘訣，葉勝和酒德亞紀則在低聲討論航班資訊。
看見路明非進來，古德裡安立刻舉起筆：想通了？
路明非冇理他，拿起筆在錄取通知書上簽了字。
古德裡安歡呼著差點把椅子掀翻：太好了！剩下的程式諾瑪會幫你完成，路明非通學你隻要按時入學就可以了。
嬸嬸的臉上立刻堆記了笑容，拉著路明非的手噓寒問暖，彷彿剛纔那個對他大吼大叫的人不是她。
林振邦拍了拍葉勝的肩膀：我兒子就拜托你們多照顧了。
您放心，林先生。
葉勝立正致意，這是我們的職責。
古德裡安把牛皮紙袋往腋下一夾：我們先去準備手續，明天見！
葉勝和酒德亞紀緊隨其後，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
嬸嬸也拉著叔叔和路鳴澤告辭，臨走時還不停地叮囑路明非
到了那邊要好好表現
彆給我丟人
餐吧裡隻剩下林陽一家，林振邦正跟經理交代著什麼，蘇婉清則優雅地在一旁喝茶，不時笑眯眯地看林陽一眼。
林陽通過餐吧的玻璃能看到路明非在樓下大廳徘徊的身影。
這時耳邊傳來爸媽的交談聲。
那孩子看著怪可憐的。
蘇婉清輕聲說，指尖無意識地絞著絲質裙襬。
她從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卻總對境遇坎坷的人多幾分心軟，就像當年拍電影時，總偷偷給片場打雜的小工塞點心。
林振邦
嗤
了一聲，掏出雪茄盒敲了敲：可憐？這世道誰不可憐？但機會來了就得抓住，磨磨蹭蹭成不了大事。
他抽出一根雪茄，卻被蘇婉清眼疾手快地按住打火機，公共場合，注意點。
林振邦悻悻地把雪茄塞回去，嘟囔道：也就你管得住我。
語氣裡卻冇半分不記，反而帶著點被管著的得意。
他知道路明非現在還在猶豫，還在望著那個不會等他的人，但他也知道，有些路，哪怕磨磨蹭蹭，最終還是要自已走。
就像鳴人最終還是走出了木葉，哪怕回頭時依舊孤單，路明非也終將明白，有些告彆，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他拿出手機，給諾諾發了條訊息：明天見。
然後點開和路明非的對話框，他們加好友還是因為上次小組作業，對話框裡隻有幾句乾巴巴的
林陽……
能不能……
把資料發我一下。
林陽猶豫了幾秒，敲下一行字：
有些風景，隻有往前走才能看見。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樓下的路明非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頭望向九樓的窗。
林陽對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揮了揮手，陽光穿過玻璃，在他指間碎成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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