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131章 荒誕與交鋒
英靈殿會議廳的窗戶敞開著，風卷著廢墟的塵土飄進來，落在長桌的檔案上。
窗外，倒插在“奠基之井”裡的雄雞雕塑依舊保持著滑稽姿勢，雞屁股朝天，像盤沒人動的烤雞。
廢墟還沒來得及清理，這場百年難遇的聽證會就如期開場。表麵審判楚子航與陌深，實則劍指被彈劾的昂熱校長。
英靈殿會議廳內，方形木欄將楚子航與陌深圍在中央。楚子航脊背挺得筆直，下頜線緊繃，冷峻的眼神掃過全場，周身透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陌深則完全是另一副模樣，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陪審團，便雙手抱胸倚在木欄上，眼簾輕闔，竟似在閉目養神，彷彿這場關乎命運的聽證會與他無關。
陪審團席位上，院係主任與終身教授們身著統一黑衣，坐得筆直，卻難掩老態，與廳內劍拔弩張的氛圍格格不入。
“咚！”所羅門王手中的木槌重重落下，清脆的聲響壓過所有私語，全場瞬間肅靜。
他展開厚重的檔案，莊嚴的聲音在會議廳內回蕩：“我宣佈聽證會正式開始。校董會調查組與學院管理團隊，就‘a’級學生楚子航、陌深的血統問題爭執不下，今日公開舉證討論，最終裁決權歸陪審團所有。”
木槌再響，如同交鋒的號角。安德魯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指著木欄中的陌深和楚子航，聲音因憤怒而發顫：“校董會有鐵證！這足以證明學院管理鬆散，執行部早已淪為暴力部門！”他將一疊檔案狠狠摔在桌上，紙張散落一地，“這是楚子航的執行檔案，裡麵的漏洞，你們根本無法辯駁！”
“安德魯先生，有理不在聲高。”副校長慢悠悠地開口，語氣輕鬆得像在聊家常，“楚子航啊，那可是學院的好孩子，品學兼優，連續兩年拿校長獎學金，課餘還常幫社羣老人過馬路，學生們都知道。”
“好孩子？”安德魯冷笑，抓起一份檔案揚聲道，“那開普敦棒球場的倒塌怎麼說？‘君焰’是高危言靈，當時幾萬人在場圍觀，這麼大的事，任務報告裡隻字未提！你們在掩蓋什麼？”
副校長聞言，抬手打了個響指。芬格爾立刻從後排站起，捧著檔案念道：“報告備注寫得很清楚：執行過程中引發小規模騷亂，造成幾起輕傷及區域性著火，火焰已由開普敦消防局及時撲滅，未造成蔓延。楚子航記過一次，扣罰一個月獎學金。”
“小規模騷亂？”安德魯怒極反笑，“開普敦電視台全程報道，數百人被燒傷，視訊已經交給陪審團了！這叫小規模？”
“巧了，我昨天剛看了開普敦電視台的特彆節目。”副校長又打了個響指，會議廳前方的大螢幕瞬間亮起。畫麵中，老黑人舉著燒傷的胳膊說肇事者穿紅藍緊身衣、眼睛能噴火；嘻哈風的年輕人稱對方是方臉美國人；羞澀的少女則說“是肌肉發達的美男子”。最後，螢幕定格在超人的大幅寫真上。
安德魯的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你……你想說這是超人做的？！”
“我可沒說，是電視台這麼報道的。”副校長攤攤手，話鋒突然一轉，語氣沉痛，“現在的媒體和狗仔，為了流量什麼瞎話都編。執行部是學院的權威部門，報告向來求實嚴謹，我們憑什麼放著正規報告不信，去信那些博眼球的胡編亂造？”
這番話落下，陪審團成員們紛紛點頭，有人小聲議論：“確實，現在的媒體為了熱度，什麼都敢編。”“執行部的報告應該更可信。”安德魯看著這一幕，拳頭攥得發白，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隻能僵在原地。
“我不準備繼續忍受侮辱了！”安德魯猛地一拍桌子，昂首闊步走到調查組的桌邊，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接下來，我將向陪審團提交一項絕不容抹殺的證據！”他頓了頓，刻意拉長語調，“楚子航和陌深的血樣！現在，有請我的助手帕西先生。”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入口處，帕西拎著一隻銀色的醫用冰凍箱，步伐沉穩地走到會議廳中央。他先在桌上鋪好防滑墊，又取出一塊透明的石英玻璃放在上麵。玻璃邊緣打磨得極為光滑，中間還刻著一道弧形凹槽，顯然是為實驗特意準備的。
開啟冰凍箱的瞬間，白色的乾冰霧氣湧出，箱內插著兩支透明真空管，管中的血液呈現出詭異的石油黑色。此時，一直閉目養神的陌深終於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好戲，該開場了。
“接下來的實驗具有一定危險性，請各位保持距離。”帕西的聲音清晰而冷靜，“眾所周知，龍血對人類血液有極強的侵蝕性，雖能偶爾強化人體，卻更多時候是劇毒。高危血統混血種的血液，與龍血特征相似，會與人類血液發生劇烈反應。”
基因生物學係的主任率先點頭，低聲對身旁的教授說：“這是基礎理論，隻是很少有機會用新鮮血樣驗證。”
帕西舉起左側的真空管，管身上貼著標簽，清晰寫著“楚子航”：“這支血樣直接從楚子航體內采集，全程低溫密封，從未開封。”接著，他從懷中掏出另一支透明管，裡麵是鮮紅的人類血液：“這是從學院血庫提取的純人類血樣，來源可查。現在，我將各取一滴，讓它們接觸。”
他用微量吸管精準吸取血液，分彆滴在石英玻璃的凹槽兩端。兩滴血沿著凹槽緩緩靠近，最終在中央相遇，沒有爆炸，沒有沸騰，甚至沒有一絲漣漪，它們像油與水般短暫相粘，隨後便涇渭分明的靠在一起。
安德魯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他衝到桌前，盯著玻璃上的血液，難以置信地嘶吼：“這怎麼可能？楚子航表現出的言靈明明是高危級！他的血統絕對有問題！”
“言靈高危不代表血統高危，安德魯老弟。”副校長慢悠悠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嘲諷，“你的老師沒教過你，言靈等級與血統純度並非絕對掛鉤嗎？”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全場瞬間爆發出劇烈的嘲笑聲。旁觀席甚至有人拍著手笑，連陪審團裡都有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楚子航皺著眉看向陌深，眼神裡滿是疑惑，陌深卻隻是衝他輕輕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肅靜！肅靜！”所羅門王用力敲擊木槌，會議廳才重新安靜下來，“帕西先生，請繼續實驗，驗證陌深的血樣。”
“遵命，所羅門王閣下。”帕西收起之前的玻璃，換了一塊新的，隨後舉起右側貼著“陌深”標簽的真空管。這一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盯著他的動作。安德魯更是攥緊了拳頭，彷彿要從這場實驗中找回所有顏麵。
微量吸管再次吸取血液，兩滴血沿著凹槽靠近。就在它們接觸的瞬間，帕西突然往後疾退！下一秒，石英玻璃上炸開刺眼的紅色，血液像被點燃的炸藥，劇烈翻滾著飛濺，那反應的激烈程度，堪比鈉投入水中！濺出的血珠落在桌麵上，瞬間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灼痕，空氣中甚至彌漫起淡淡的焦味。
“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嗎？！”安德魯像是瘋了一樣，一邊狂笑一邊猛拍桌子，“你們最信任的學生會副會長，根本就是高危血統！所羅門王閣下，這就是昂熱縱容高危血統、管理不當的鐵證！”
他的笑聲還沒落下，旁觀席中突然有人喊道：“誰能保證這支血樣真的是陌深的？！”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安德魯的囂張。質疑的聲音在會場中此起彼伏，有人指著真空管，有人議論實驗流程，連陪審團都開始交頭接耳。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陌深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不大，卻帶著奇特的穿透力，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他從木欄中走出，麵對所羅門王微微欠身：“所羅門王閣下，我申請發言。”
所羅門王愣了愣，點頭同意：“允許發言。”
陌深轉過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沉痛，看向眾人：“看來我的秘密，終究還是藏不住了。既然如此，我就把真相告訴大家。”
凱撒皺起眉，諾諾挑了挑眉，路明非更是一臉茫然，他們完全猜不透陌深要做什麼。
“各位，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血統有問題，理論上，我根本沒資格進入卡塞爾學院。”陌深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其實，我是加圖索家派來的臥底。他們以我家人的安全要挾，逼我潛入學院，目的就是誣陷昂熱校長縱容高危血統，推翻他對卡塞爾學院的管理。”
陌深頓了頓，從胸口表麵掏出一個小巧的黑色裝置，輕輕丟在地上：“昂熱校長早就看出了我身為加圖索家臥底的難處，他沒有揭穿我，反而以教育家的格局收留了我。當然，為了確保安全，昂熱校長也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以便隨時掌握我的動向。”
黑色裝置在地上滾了幾圈，上麵的紅色指示燈還在閃爍。全場嘩然，所有人都被這番話震驚了，目光在陌深和地上的定位器之間來回切換。
安德魯更是急得跳腳：“你胡說八道！陌深，你什麼時候成了加圖索家的臥底？之前找你……”
“哎呀，安德魯先生，演戲懂不懂？”陌深打斷他，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加圖索家威脅我，說隻要能幫他們推翻昂熱校長，就會幫我壓製血統隱患，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陌深轉向所羅門王，誠懇地說：“所羅門王閣下，證明我是加圖索家派來的證據還有很多，您可以隨時查閱學院的入學檔案。我當初，正是通過加圖索家的推薦名額進入學院的。不僅如此，我還經常與帕西先生進行交流，隻要有心思查，肯定有記錄。。”
所羅門王立刻讓人調取檔案，當看到“推薦人：加圖索家族”的字樣時，他看向陌深的眼神瞬間變了，顯然已經信了大半。
安德魯急得滿臉通紅，嘶吼道：“胡說八道！這些都和加圖索家沒關係！是你信口雌黃！”
“加圖索家還真是霸道啊。”陌深冷笑一聲，聲音傳遍全場，“你們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我們這些被脅迫的人，說的就是信口雌黃？”
他深吸一口氣，提高音量：“所羅門王閣下，各位陪審團成員，我之所以站出來，是因為被卡塞爾學院的溫暖打動了。我不能看著為人師表的昂熱校長被誣陷，更不能讓這場聽證會，成為加圖索家排除異己的工具！大家都被他們矇蔽了！”
“啪！啪！啪！”掌聲突然響起，凱撒率先從座位上站起來，用力鼓掌。緊接著，學生會的成員、獅心會的成員、甚至執行部的教職工，都紛紛起身鼓掌，連陪審團裡都有幾位教授忍不住跟著拍手。加圖索家的霸道，在學院裡早已是人儘皆知，陌深的話，恰好戳中了所有人的心聲。
就在這時，會議廳的大門被猛地撞開，一個執行部的年輕人衝了進來，手裡攥著一張紙，滿臉焦急。
“聽證會期間，不得擅自闖入！”所羅門王厲聲嗬斥。
“不是的！所羅門王閣下，獵人市場……最新懸賞！”年輕人粗重地喘息著，聲音帶著顫抖，“名為‘芬裡爾’（fenrisulfr）的龍，在中國北京蘇醒了！有人在獵人市場發布懸賞，招募獵人屠龍，懸賞金額……一億！一億美金！”
全場瞬間死寂。所羅門王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回過神；副校長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眉頭緊緊皺起；安德魯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哪裡是懸賞，根本是一顆資訊核彈！獵人市場魚龍混雜，遊蕩在那裡的不隻是混血種，還有各國的情報機構、秘密組織！龍族的秘密，很可能因為這則懸賞，徹底暴露在世人麵前！
就在一片死寂中，陌深突然舉起手，聲音堅定而清晰，貫穿整個會議廳：“尊敬的所羅門王，陪審團教授們，這場聽證會不過是加圖索家的陰謀，真正需要處理的不過就是我這個血統危險的學生而已。”
“可是我希望能為屠龍事業貢獻最後一份力量，請允許我個人為小隊參加本次屠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