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138章 嫁了算了
九月初的北京，暑氣還未褪儘，風裡還裹著陣陣悶熱。天空高曠得沒有一絲雲，像被水洗過般乾淨，零星幾片的落葉打著旋兒，輕輕掠過老城區的灰瓦屋頂。
敞篷法拉利的引擎低吟著，車輪碾過鋪著落葉的石板路，幾片楓葉落在車頂，又被風卷進副駕駛座。那裡攤著套大紅嫁衣，湖綢麵料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領口的緙絲鳳凰紋栩栩如生。
愷撒握著方向盤，老式圓片墨鏡滑到鼻尖，露出海藍色的瞳孔。他左手搖著“不到長城非好漢”的白紙摺扇，扇麵上的墨跡被風掀起邊角，右手時不時輕敲方向盤，跟著收音機裡的京劇調子哼兩句。
後座的楠木鳥籠裡，八哥撲騰著翅膀，突然蹦出一句“嫁了算了”，引得路邊穿長裙的女孩們頻頻回頭揮手。
愷撒都笑著頷首回應，活脫脫一副清末八旗子弟遛彎的派頭，亮眼的金發與這身複古行頭形成奇妙反差，倒成了秋日街頭一道獨特的風景。
“嗡——”手機震動，諾諾的訊息跳了出來：“我已經自己出門逛了，你來找我吧。”
愷撒指尖頓在螢幕上，愣了兩秒。他倒不介意去找諾諾，甚至覺得這種“尋妻”的遊戲很有趣，可諾諾沒說半點兒線索。
他立刻撥過去，聽筒裡卻傳來“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的機械提示音，尾音還帶著電流的雜音。
“真是個特立獨行的妞。”愷撒無奈地笑了笑，指尖劃過螢幕上諾諾的頭像，剛想發動車子往南鑼鼓巷瞎逛。諾諾之前提過喜歡那兒的手作銀飾，副駕駛的車門突然被拉開。
“找諾諾？”陌深坐進來，將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甜豆漿遞過去，目光掃過愷撒手裡亮著的手機螢幕，“她關機了？”
“嗯，就留了句讓我找她，跟猜謎似的。”愷撒接過豆漿，抿了一口。
“我打算去她提過的幾個地方轉一圈，全聚德前門店、南鑼鼓巷，還有頤和園。她上次說想看看昆明湖的秋景。”
“一起。”陌深係上安全帶，指尖在手機螢幕上快速滑動，調出北京地圖，“多個人多雙眼睛，而且楚子航那邊發訊息說，數學模型快計算完了，找到諾諾後正好一起彙合。”
愷撒點頭，踩下油門，法拉利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彙入車流。
正午的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灑在兩人身上，陌深看著窗外掠過的衚衕招牌，忽然開口：“諾諾的紅色法拉利有車載定位，我讓芬格爾盯著，一旦有動靜就通知我們，不過現在先按你的路線找，她應該不會跑太遠。”
兩人抵達全聚德前門店時，愷撒停下車，衝穿著製服的泊車服務生揚聲問：“兄弟，見過一個一米七左右、頭發有點紅的女孩嗎？開一輛紅色法拉利來的。”
服務生撓了撓頭，笑著搖頭：“您說的這種姑娘，來了我肯定記不住人也記住車啊！今天沒見過紅色法拉利，倒是有輛黑色賓利剛走。”
兩人又驅車去了南鑼鼓巷。衚衕裡擠滿了遊客，糖炒栗子的香氣混著奶茶的甜味飄在空氣裡。
他們順著衚衕逛了一圈，問了諾諾之前去過的銀飾店、明信片店，店主們都搖頭說沒見過“紅頭發的姑娘很顯眼，要是來了我肯定有印象。”
愷撒靠在車旁，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車門，語氣裡帶著幾分急躁：“她到底在哪兒？北京這麼大，總不能真跟大海撈針似的。”
陌深倒顯得平靜，他拿出手機，點開芬格爾發來的訊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彆急，有線索了。芬格爾查到諾諾的行車軌跡，她的紅色法拉利停在頤和園北宮門的停車場，半小時前進去的，應該還在園區裡。”
“頤和園？”愷撒眼睛一亮，立刻拉開車門坐進去，“走！昆明湖那邊我熟，上次陪她逛過一次，她還說喜歡十七孔橋的日落。”
法拉利疾馳向頤和園，當抵達北宮門，太陽都快要下山了。兩人停好車，剛走進園區，就聽到湖邊傳來幾聲驚呼。
“有人落水了！”“好像沒力氣了，快叫救生員！”
陌深抬頭望去，隻見遠處昆明湖中央，一個紅色身影正浮在水麵上，像一片被風吹落的楓葉，一動不動。那熟悉的紅色長發，正是諾諾！
“不好！”愷撒臉色驟變，拔腿就往湖邊跑，陌深緊隨其後。
跑到湖邊時，兩人正好看到諾諾的身體慢慢往下沉，四肢徒勞地劃動著，像是失去了力氣。愷撒連外套都沒脫，縱身跳進湖裡，冰冷的湖水瞬間浸透他的襯衫，可他顧不上冷，奮力向諾諾遊去。
陌深立刻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撥打楚子航的電話，語氣急促卻清晰，“楚師兄，你們四個現在立刻來頤和園北宮門，諾諾在昆明湖溺水，愷撒正在救她，我們在湖邊的銅牛雕塑旁等你們，儘快！”
電話那頭的楚子航應了一聲，說馬上出發。
陌深掛了電話，又快步找到園區的值班亭，說明情況後，工作人員很快拿來數條毛巾和一壺熱水，還幫忙聯係了救生艇。
“不過看那位先生的遊泳技術，應該很快就能把人救上來。”
陌深回到湖邊，抬頭看向湖麵，愷撒已經抓住諾諾，強有力的胳膊將她推出水麵，穩穩抱在懷裡，正仰泳往岸邊遊。
幾分鐘後，愷撒抱著諾諾上岸。陌深立刻遞過乾毛巾，幫著愷撒把諾諾裹緊。諾諾的嘴唇有些發紫，臉色蒼白，靠在愷撒懷裡，眼神還有些渙散，過了幾秒才緩過來，看著愷撒忍不住吐槽：“不會吧？這你都能找到？我還以為你得找到天黑。”
“彆忘了我們有狗腿芬格爾。”愷撒擦著諾諾臉上的水珠，語氣裡帶著後怕。
“他在貼吧發了帖子，任何在北京拍到紅色法拉利的人，上傳照片就能領一美元，剛纔有人在頤和園北宮門拍了你的車，我們看到後立馬趕了過來。”
“你也是，明知道湖裡涼，還瞎跳進去遊泳，忘了在三峽受過傷嗎？”
諾諾吐了吐舌頭，沒反駁，隻是往愷撒懷裡縮了縮，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
陌深在一旁看著，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總帶著種旁人插不進去的默契，一個哄一個寵，倒也溫馨。
沒過多久，楚子航、夏彌、芬格爾和路明非就趕來了。
夏彌手裡提著個保溫袋，裡麵裝著剛買的熱薑茶和紅糖饅頭，她快步走到諾諾麵前，把薑茶遞過去：“諾諾姐，快喝點薑茶暖暖身子，彆感冒了。饅頭還是熱的，墊墊肚子。”
“謝謝你，夏彌，還是你細心。”諾諾接過薑茶，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身體漸漸暖和起來，臉色也好看了些。
芬格爾湊過來，看著愷撒和諾諾，擠眉弄眼地調侃：“可以啊愷撒，英雄救美這招玩得溜！下一步是不是該趁熱打鐵，求婚了？我可是聽說，你在琉璃廠買了套大紅嫁衣，準備給誰穿啊？”
路明非也跟著點頭，一臉八卦：“對啊對啊！剛才來的路上，陌深還發訊息跟我們說，那套嫁衣特彆好看，緙絲鳳凰紋的，一看就很貴！”
愷撒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發紅，卻還是握緊了諾諾的手，眼神變得認真起來，海藍色的瞳孔裡映著諾諾的身影：“陳墨瞳，我知道之前隻跟你提過訂婚，可剛纔看著你在水裡，我突然就怕了，我怕我要是來晚一步，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不想再等了，你願意嫁給我嗎？”
諾諾愣住了，臉頰慢慢紅了，剛想開口調侃他“選在湖邊求婚也太隨意了”，後座鳥籠裡的八哥突然撲騰著翅膀，蹦出一句：“嫁了算了！這傻逼看起來還行！”
眾人都笑了起來，連一向冷淡的楚子航都勾起了嘴角。諾諾看著愷撒認真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圍笑著的朋友們，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輕聲說：“好吧……敗給你了。”
愷撒眼睛一亮，一把將諾諾緊緊抱住，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
陌深帶頭鼓起掌，楚子航也跟著拍手，夏彌和路明非拍得最用力，芬格爾更是誇張地吹起了口哨，引得路過的遊客都駐足觀看。
湖邊的風帶著清香，夕陽的紅光正好落在每個人身上，讓人不想挪開腳步。
“對了，”陌深忽然開口，指了指不遠處的長廊，“剛才聯係園區工作人員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個拍旅遊宣傳片的團隊，他們聽說了這事，覺得特彆浪漫，特意讓人去附近的花店買了玫瑰花瓣，鋪在長廊上，說讓你們走個‘專屬紅毯’，也算是個紀念。”
眾人順著陌深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長廊上，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夥計正忙著撒玫瑰花瓣，紅色的花瓣鋪了一路，從湖邊的銅牛雕塑一直延伸到園區出口，像一條浪漫的紅色地毯。
楚子航目光落在鋪滿花瓣的長廊，側頭悄悄詢問陌深：“刻意安排的？”陌深挑眉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看不不說破，師兄。”
諾諾看著那條花瓣路，又看了看身邊握著自己手的愷撒，心裡滿是暖意。愷撒牽起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笑著說：“走吧，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