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146章 芬裡厄 歡迎回來
完成“龍血洗禮”的瞬間，陌深握著“村雨”的手漸漸鬆開，刀刃“當啷”一聲落在鐵軌上。
陌深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他雙腿一軟，重重坐在地上，後背抵著冰冷的岩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青黑色的鱗片還未完全褪去，淡金色的龍血從動脈的傷口滲出。
路明非蹲在楚子航身邊，手指輕輕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確認心跳平穩後，才鬆了口氣。
他轉身看向陌深，擔憂的詢問道：“老陌，楚師兄以後……不會變成隻懂殺戮的怪物了吧？”
“嗯。”陌深靠在岩壁上，聲音帶著疲憊，卻很篤定，“龍血洗禮穩定了他體內的血統，以後不會再出現死侍化的風險，連爆血的副作用都會消失。”
“那太好了！”路明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一想起剛才楚子航三度爆血時的模樣，心臟就隱隱發顫。
“剛纔看到楚師兄那種狀態，我真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夏彌踩著鐵軌緩緩走到陌深麵前，白色的裙擺沾了些灰塵，卻依舊乾淨。
她低頭看著陌深，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你之前說有更好的計劃。”
陌深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正趴在月台上玩遊戲的芬裡厄，聲音輕得像風：“等我歇會兒，之後我們合力，把諾頓的權柄從我身上轉移給芬裡厄。這樣它應該能從石壁裡徹底出來，說不定還能化為人形。”
“你說什麼？”夏彌的聲音驟然提高，她猛地蹲下身，雙手抓住陌深的肩膀，眼神裡滿是震驚。
“這就是你的計劃？”
“我不同意！權柄轉移的危險程度太高了，稍有不慎，你會被龍王的力量反噬，連屍骨都剩不下！”
夏彌太清楚龍王的力量有多霸道，諾頓作為青銅與火之王，他的權柄蘊含著足以毀滅城市的力量，強行轉移，等於把陌深放在火上烤。
陌深輕輕拍開夏彌的手，咳嗽了兩聲，淡金色的血跡從嘴角溢位：“拜托，我們現在沒有選擇。這個尼伯龍根的位置已經暴露，用不了多久，更多的混血種會闖進來。芬裡厄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根本帶不走它。”
他頓了頓，看向夏彌，語氣裡帶著一絲玩笑，“我記得你會提取權柄的秘術吧？轉移的時候……會不會很痛？”
“我都說了，我不同意！”夏彌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彆過頭，不去看陌深的眼睛。
“彆哄脾氣了。”陌深看著夏彌，眼神裡滿是認真，“我想讓你們都活著。芬裡厄是你弟弟，你也不想他永遠被困在這裡吧？”
夏彌沉默了，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卻始終沒有鬆口。
路明非看著兩人之間的僵局，心裡有些發慌。他雖然不懂權柄轉移和提取秘術，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走到陌深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老陌，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陌深笑了笑，解釋道：“龍王都是雙生子，這點老路你應該知道吧？芬裡厄之所以被困在石壁裡，是因為他的力量不完整，他少了一半的權柄。我身上有老唐的龍骨，裡麵蘊含著完整的龍王權柄，把這些權柄轉移給芬裡厄，他就能擁有完整的力量，從石壁裡出來了。”
“那轉移權柄……很危險嗎？”路明非看著陌深蒼白的臉，心裡更慌了，“夏彌師妹好像很反對的樣子。”
“嗯，有點危險。”陌深說得輕描淡寫，卻沒瞞著路明非，“搞不好的話，我會像老唐一樣，變成一具骨頭。”
“老唐？”路明非猛地想起三峽江底的場景，老唐最後化為龍骨的模樣，至今還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就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我們可以再找找其他龍骨啊！”
“沒時間了。”陌深搖了搖頭，“現在既沒有其他龍王的訊息，也等不到我們去找龍骨。”
他說著，扶著岩石緩緩站起身，看向夏彌，眼神裡帶著一絲催促，“可以開始了。”
夏彌沒有回應，她轉身跳上月台，走到芬裡厄身邊，拿起地上的遊戲手柄說道：“芬裡厄，我們繼續玩《超級馬裡奧》，剛才你還差一關就通關了。”
芬裡厄眼睛一亮，立刻接過手柄，注意力瞬間被遊戲吸引，完全沒注意到大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陌深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楚子航身邊，彎腰將他背在背上。楚子航的身體很沉，壓得他踉蹌了一下，他穩住身形，又拉住路明非的手腕，朝著月台縱身一躍。
落在月台上時，陌深的膝蓋微微彎曲，顯然還沒恢複力氣。
將楚子航輕輕放在長椅上，陌深走到夏彌身邊，聲音裡帶著一絲質問：“我認識的耶夢加得，從來不會這麼猶豫。你到底在怕什麼？”
夏彌握著遊戲手柄的手緊了緊，沒有回頭：“我不是猶豫，是不想你死。”
“我們可以一步步來。”陌深放緩了語氣，試圖說服她，“不用一次性把所有權柄都轉移給芬裡厄，分幾次來，說不定既能保全它，我也不會有事。”
夏彌依舊沒有回應，隻是機械地操控著遊戲裡的馬裡奧，螢幕上的角色一次次撞在怪物身上，直到遊戲結束的音樂響起。
陌深不再勸夏彌，他走到芬裡厄麵前，輕輕撫摸著它的鱗片。芬裡厄抬起頭，金色的眼睛裡滿是好奇：“陌深哥哥，你怎麼了？”
“芬裡厄，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陌深的聲音很溫柔，像在哄小孩。
“好呀好呀！”芬裡厄立刻放下手柄，興奮地拍了拍爪子，“我們玩什麼遊戲？”
“玩‘變魔術’。”陌深笑了笑，指尖開始泛起淡金色的微光，“我會讓你變得更強，以後可以和姐姐一起出去逛街，還能吃很多很多薯片。”
“芬裡厄！彆聽他的！”夏彌猛地站起身，對著芬裡厄大喊。
芬裡厄被夏彌的吼聲嚇了一跳，委屈地低下頭：“姐姐，我隻是想玩遊戲……”
陌深沒有停下動作，淡金色的光芒從他周身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煉金領域。
領域內，淡金色的紋路在地麵上蔓延，將他和芬裡厄包裹其中。夏彌衝過去想阻止，卻被領域的屏障彈開，陌深早就料到她會阻攔，特意加強了領域的防禦。
“陌深！你瘋了嗎？！”夏彌拍打著屏障，“快停下！！！”
領域內的陌深沒有聽到夏彌的話，或者說，他故意忽略了。陌深伸出手，掌心對著芬裡厄，淡金色的權柄之力從他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出，順著煉金紋路流向芬裡厄。
芬裡厄起初還有些害怕，可很快，它就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湧入體內，原本殘缺的後半身開始發癢，白骨上漸漸長出血肉，青黑色的鱗片也一點點覆蓋上去。
“好舒服……”芬裡厄眯起眼睛，發出滿足的低吟。
夏彌看著領域內的景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下。她能感覺到，陌深的權柄之力正在快速流失，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這不是簡單的權柄轉移，而是獻祭，陌深在用自己的生命，為芬裡厄補全力量。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夏彌拒絕之後的計劃。
路明非也衝了過去，他拍打著屏障，對著裡麵的陌深大喊：“老陌！快停下！你會死的！”
他想起三峽江底的場景，眼淚瞬間湧了上來，“老陌！老陌！我不要你變成骨頭！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領域內的陌深聽到了路明非的聲音，他抬起頭，對著路明非笑了笑，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彆擔心”，可路明非卻看到，陌深的嘴角溢位了更多的淡金色血跡。
陌深的身體漸漸開始出現龍骨化的跡象，小腿處的麵板裂開，露出裡麵的白骨。
“老唐，你那時候抱著怎樣的決心呢？”陌深在心裡默唸，他能感覺到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可看到芬裡厄的後半身漸漸完整，他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陌深加大了煉金領域的強度，權柄之力的流速更快了。當他獻祭了一半的權柄時，芬裡厄的後半身已經基本恢複，可陌深知道，還不夠，要讓芬裡厄徹底擺脫石壁的束縛，起碼要獻祭四分之三的權柄。
“再堅持一下……”陌深咬著牙，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劇烈，手臂也開始出現骨化的跡象。
路明非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轉身抓住夏彌的手臂，急切地說道：“夏彌！破開這個領域！快！”
“什麼？”夏彌愣住了，“我要是破開煉金領域，權柄之力會反噬他們兩個，他們都會死的！”
“相信我！我有辦法保住老陌和芬裡厄！”路明非的眼神異常堅定，“快呀！再晚就來不及了！”
夏彌看著路明非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領域內幾乎要支撐不住的陌深，咬了咬牙，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一拳砸向領域。
“轟”的一聲，本就因為陌深力量流失而變得脆弱的領域瞬間破碎。
領域破碎的瞬間，路明非立刻衝了進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陌深。此時的陌深已經失去了意識，下半身和右臂完全變成了骨頭。
“老陌！看著我的眼睛！”路明非搖晃著陌深，可他連眼皮都睜不開。
“老陌！彆睡！彆睡！”路明非急得眼淚直流，他立刻將陌深的眼皮掰開，讓他的眼睛和自己對視，同時口中念道：“不要死！陌深。”
言靈生效的瞬間，路明非感覺到生命力從自己體內不斷流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漸漸的，路明非連扶著陌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可陌深的骨化並沒有停止，路明非的言靈力量不夠，不足以對抗龍王權柄的反噬。
“路明澤！”路明非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大喊。
“我一直在呢，哥哥。”西裝小魔鬼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他懸浮在半空中，手裡拿著一根棒棒糖，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早就等著哥哥喊我了。”
“彆廢話！”路明非的聲音帶著顫抖，“保住老陌和芬裡厄的命！我把四分之一的生命給你！”
“交易成交！”小魔鬼笑著打了個響指，“thegatherg（法力彙聚），我以契約之力為你解封，另外，哥哥你的專屬言靈‘不要死’，這次會得到大大的加強哦。”
一股溫暖的力量瞬間湧入路明非體內，生命力流失的感覺消失了，他的精神也振作了不少。他立刻再次扶住陌深，讓兩人的眼睛對視，再次念出言靈：“不要死！”
這一次，言靈的效果截然不同。淡金色的光芒從路明非的眼中湧出，順著陌深的眼睛滲入他的體內。陌深身上的骨化開始逆轉，右臂漸漸恢複成血肉，小腿處的白骨也被麵板覆蓋。
沒過多久，陌深就恢複了人形，隻是臉色依舊蒼白，陷入了深度昏迷。路明非鬆了口氣，他將陌深輕輕放在地上，轉身走向芬裡厄。
夏彌看著眼前出現的神跡，和像是換了一個人的路明非，心中頓時生出警惕的心理，她本想詢問你到底誰？卻見路明非走到芬裡厄麵前，抬起它厚重的眼皮，與它的金色龍瞳對視，再次念出：“不要死！”
淡金色的光芒湧入芬裡厄體內，它的狀態瞬間穩定下來，原本還有些虛幻的身體開始變得凝實。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夏彌學妹……”
完成這一切，路明非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眼前陣陣發黑，不一會兒就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芬裡厄是最先清醒過來的，他看著昏睡的陌深和路明非，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姐姐夏彌，金色的眼睛裡滿是疑惑和傷心。
“姐姐，陌深哥哥和路明非哥哥……這是怎麼了？他們是不是生病了？”
夏彌走到芬裡厄身邊，輕輕撫摸著它的鱗片，聲音溫柔得像水：“他們隻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她頓了頓，看著芬裡厄完整的身體，眼眶微微泛紅，“芬裡厄，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