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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170章 源氏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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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東京半島酒店,“叮咚”的門鈴聲響起,酒店服務生推著餐車進入了他們的房間。

餐車停在客廳中央,金屬托盤上的餐點還冒著熱氣:日式煎蛋卷煎得金黃油亮,邊緣微焦,散發出黃油的香氣;味增湯表麵浮著細碎的木魚花,隨著熱氣輕輕顫動。

陌深的目光落在餐墊下露出的一角行程表上,他伸手抽出那張紙,指尖劃過密密麻麻的文字,眉頭微微皺起。

從早晨九點參觀日本分部辦公中心,到十點半由宮內廳安排參觀日本皇宮,再到十二點在米其林三星法餐館用餐,每一個時間段都精確到十五分鐘,連下午四點去銀座購物的品牌店鋪,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最誇張的是晚餐備注:“築地魚市場今早六點現捕186米深海金槍魚,由本家廚師現場處理”。

“我們這是要變成日本這部機器的零件了。”陌深將行程表推到愷撒麵前。

“蛇岐八家連我們吃什麼、逛哪家店都安排好了,這不是‘招待’,是把我們牢牢攥在手裡,不讓我們有半點自由活動的時間。”

愷撒拿起行程表掃了一眼,嗤笑一聲:“他們倒真是費心,連交通堵塞的備用路線都寫了。不過想困住我們?沒那麼容易。”

路明非湊過來看了一眼,頓時哀嚎著癱回沙發:“連購物都要按點來?這行程排得比我們期末複習還緊,根本沒時間摸魚啊!”

楚子航拿起行程表,指尖在“醒神寺座談”四個字上停頓片刻,眼神凝重:“八姓家主親自見麵,這規格遠超預期。他們對我們的重視,要麼是真的需要我們的力量,要麼就是……想在談判前先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陌深點頭認同:“不管是哪種,我們都得小心。醒神寺聽起來像個宗教場所,蛇岐八家選在那裡見麵,肯定有特殊的用意。”

早餐過後,日本分部的黑色轎車已經等在酒店樓下。櫻坐在副駕駛座上,見四人上車,遞過來四份燙金封麵的手冊:“這是源氏重工的簡介,諸位可以先瞭解一下。”

陌深翻開手冊,裡麵不僅有大廈的樓層分佈,還有每個部門的職能介紹,甚至連電梯的執行速度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抵達源氏重工時,這座鐵黑色的大廈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矗立在新宿區的高樓之間。

櫻帶著四人乘坐觀景電梯緩緩上升時,路明非扒著玻璃幕牆,驚歎地看著下方:“哇!那條高架公路居然穿進大廈裡了!這設計也太酷了吧!”

櫻講解道:“源氏重工接近完工的時候,東京都政府決定要修建眼前這條高架公路,必須從這裡經過。但協商之後政府接受不了本家的開價,隻得放棄拆除大廈的計劃,轉而簽訂了長達一百年的租約,租用這座大廈的五層和六層建設高架公路。”

接下來的每一層,櫻都會向陌深四人介紹樓層的作用。看著每一程忙忙碌碌的員工,陌深感慨班味真的太重了,讓他渾身不自在,路明非也深以為然。

第三十層電梯門開啟的瞬間,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麵而來。不同於二十八層的快節奏和二十九層的森嚴,這一層鋪著淺色的榻榻米,幾位穿著和服的老人圍坐在矮桌旁,手裡端著茶碗,低聲交談著。

“這是你們的老乾部活動室麼?”路明非小聲嘀咕,眼睛卻好奇地打量著那些老人,他們看起來都年過七旬,頭發花白,卻坐得筆直,身上的和服雖然樸素,卻漿洗得乾乾淨淨。

陌深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老人袖口露出的舊傷疤上,那些傷疤形狀各異,有的是刀傷,有的是槍傷,甚至還有幾道像是被野獸抓傷的傷口。

“這些老人身上的殺氣,比樓下的安保人員重多了,”他輕聲對楚子航和凱撒說道。

這話恰好被路過的犬山賀聽到,老人哈哈笑著走過來,拍了拍陌深的肩膀:“年輕人眼光不錯!比那個滿腦子遊戲的小家夥強多了。”他指了指路明非,眼底滿是笑意。

路明非沒敢反駁犬山賀,他剛才還在嘀咕這些老人是不是“混吃等死的老乾部”,沒想到全被聽到了。

櫻帶著四人穿過走廊,拉開一處隱蔽的拉門。陽光瞬間湧了進來,照亮了露台上的景象,這裡居然藏著一座神道教的寺廟,朱紅色的鳥居矗立在露台中央,花崗岩牆壁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神魔雕像。

櫻捧來銅盆,裡麵盛著清水,這是神道教的“手水儀式”。路明非趕緊按照路鳴澤推薦的書裡寫的,先洗手,再漱口,動作雖然生澀,卻還算規範。

陌深則動作嫻熟,指尖沾著清水,輕輕擦拭雙手,每一個步驟都恰到好處,他特意查了手水儀式的細節,就是為了避免在這種場合出糗。

黑白兩色石桌拚成圓形的太極圖案,桌邊已經坐了六個人。櫻開始向陌深四人一一介紹蛇岐八家的家主們。

陌深的目光在橘政宗這位罪魁禍首身上停頓片刻,眼前的老人穿著一身白麻衣,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人心。

“各位是沒有想到所謂的黑道分子是我們這樣的人吧?”橘政宗微笑著和四人一一握手,“其實我們也沒有想到學院本部的王牌專員是這樣優秀的少年人啊。”

寒暄過後,茶席正式開始。桌上點著一個炭火爐子,爐上坐著一把關西鐵壺,鐵壺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榴蓮般有無數鈍刺,下半截雕刻著赤麵長鼻子的鴉天狗,張開雙翼飛翔在流雲火焰中。炭火把壺底燒得通紅,鴉天狗的臉和羽翼邊緣泛出熒熒的火光。

愷撒看著鐵壺,隨口稱讚:“茶很香。”

“能得到加圖索家繼承人的讚許,這茶也算有幸。”橘政宗笑著說,“沒什麼可以招待諸位的,就用這日本的茶道吧。”

“您是日本人麼?”愷撒忽然問道,目光帶著審視。

橘政宗愣了一下,隨即坦然笑道:“我隻有一半日本血統,另一半是俄國人。”

“我來日本很多年了,很多人都看不出我還有一半俄國血統,加圖索先生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橘政宗問。

“口音,你的口音帶有斯拉夫語係的特點。你會區分硬齶音和軟齶音,這是典型的俄國發音。”愷撒解釋道,“你不止有俄國血統,你還在俄國生活過。”

橘政宗的笑容依舊溫和:“是的,我在俄國生活過大概30年,那還是蘇聯的時代呢,大家吃著分配給的食品,孩子們都以穿上軍裝為榮。”

鐵壺底的炭火劈啪輕響,將鴉天狗雕刻烤得泛出暖紅光暈。橘政宗提起鐵壺時,麻布和服的袖口掃過爐邊,帶起一縷微熱的風,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茶湯裡的香氣。

沸水注入茶碗的瞬間,白霧嫋嫋升起,混著抹茶的清苦,在露台上漫開。

橘政宗從腰間解下金色古帛紗,指尖捏著紗角輕輕展開,紗麵上繡著細如發絲的雲紋,他將茶碗墊在紗上,手腕輕轉,把碗壁上竹雀啄枝的花紋正對愷撒,彎腰奉茶時,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愷撒記得路明非翻書時唸的規矩,手指勾住古帛紗,順時針轉了兩圈,將花紋轉回去,仰頭便將茶湯飲下。剛入喉,他的眉峰就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茶湯燙得像剛從沸水裡撈出來,順著喉嚨往下燒,卻隻能強撐著麵不改色。

輪到陌深時,橘政宗的動作分毫不差。陌深指尖剛觸到古帛紗,就覺出茶碗傳來的灼意。他沒急著舉杯,反而指尖貼著碗壁輕輕摩挲,言靈“天地為爐”的淡金光暈在指縫間一閃而逝,那光暈像層薄紗裹住茶碗,悄無聲息地吸走了多餘的熱度。

他舉杯時,茶湯已溫得剛好。抹茶的微苦混著一絲回甘在舌尖散開,陌深頷首道:“多謝橘先生手作,這茶比銀座料亭的更見功夫。”放下茶碗時,他特意將竹雀花紋轉回去,動作比愷撒更顯從容。

待橘政宗等人離開,“我看見你眼中含著熱淚。”愷撒壓低了聲音。

“可那不是因為我的心中滿懷深情。”路明非也壓低了聲音。

“你那本該死的書上沒說茶要涼一涼再喝麼?”

路明非看著身邊不為所動的陌深,靠過去問道:“老陌你為什麼嘴唇都沒紅!我看楚子航師兄都在偷偷吸氣,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陌深指尖蹭了蹭茶碗邊緣,笑意輕淡:“用了一點小技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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