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175章 溫泉夜談
歌舞伎町的霓虹在雨夜裡暈成一片流動的光海，源稚生帶著陌深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推開一扇掛著木牌的門。門後是典型的日式居酒屋，暖黃的燈光從紙拉門裡透出來，混著清酒的醇香與烤青花魚的焦香，驅散了雨夜的寒意。
“這家店的老闆是前田組的退隱老人，做的關東煮是歌舞伎町一絕。”源稚生拉開最裡麵的隔間門，示意陌深坐下，“不會有閒雜人等打擾，適合聊些事情。”
老闆很快端來兩壺熱清酒和一碟鹽烤銀杏，又陸續上了關東煮，蘿卜吸飽了湯汁，咬下去滿口鮮甜。陌深夾起一塊蘿卜，看向對麵的源稚生：“源君特意選這裡，應該不隻是為了吃關東煮吧？”
源稚生給自己倒了杯清酒，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沉默片刻才開口：“你之前說，給你列寧號資料的人是猛鬼眾的成員。”
自從今天陌深在密室中提起猛鬼眾，源稚生心裡就一直懸著這件事，直到此刻纔有機會單獨向陌深確認。
陌深放下筷子，語氣認真起來：“沒錯。他個子和你差不多，眉眼間的輪廓幾乎一模一樣，我差點都認錯了，隻是你們二人的氣質完全不同。”
“那人穿著一身歌舞伎服飾，像一個江戶時代的戲子，看起來……很詭異。”
“歌舞伎服飾？和我很像？”源稚生的手猛地攥緊酒杯，酒液晃出杯沿，“是他……一定是他……”
“源君認識他？”陌深問道，源稚生不是普通的驚訝，而是摻雜著痛苦、擔憂與愧疚的複雜情緒。
源稚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的激動稍稍平複，卻多了幾分疲憊：“他應該是我弟弟，源家次子，源稚女。”
“我們小時候一起被寄養在山裡，直到政總先生找到我們，告知我們的真實身份。當時的家族情況並不好，政總先生表示隻能帶走我們其中的一個，另一個需要留下來當保險。”
源稚生飲儘杯中酒，沉默片刻後說道：“後來我們的山村發生了殺人事件，我在調查過後發現凶手居然是我的弟弟”
源稚生沒有繼續說下去，陌深也大致瞭解事情的經過，他選擇將話題轉移到源稚女身上。
“我和源稚女見麵的時候，他現在的狀態不太好。提起王將時，他的語氣裡既有恐懼，又有依賴。”陌深想起與源稚女見麵時的場景，那人瘋癲的笑容與眼中的偏執，至今仍讓他印象深刻。
“他和我說自己在想辦法逃離王將的魔爪，並向我尋求幫助。”
源稚生聞言低頭沉思，隨後看向陌深，眼神裡帶著懇求，“陌君，我知道這很冒險，但我希望你能幫幫稚女，讓他擺脫王將的控製。”
“我會儘力。”陌深點頭，“但你要做好準備，他現在的狀態可能和你記憶中的弟弟完全不同。”
“我知道。”源稚生拿起酒杯，看向陌深，“不管稚女變成什麼樣，他都是我弟弟。”
兩人舉杯碰撞，清酒的醇厚在舌尖散開，卻驅不散空氣中的沉重。
“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去個地方放鬆一下。”源稚生起身，“這家店後麵有個私湯溫泉，能洗去一身疲憊。”
陌深跟著源稚生穿過一條狹長的走廊，來到一處庭院。庭院裡種著幾株楓樹，楓葉在燈光下泛著紅色的光澤，中間是一個露天溫泉池，熱氣嫋嫋，水麵上飄著幾片櫻花瓣。
“這裡的溫泉是天然硫磺泉，對緩解疲勞很有好處。”源稚生脫下和服，走進溫泉池，靠在池邊的岩石上，閉上眼睛享受著溫泉的暖意。
陌深也跟著換了衣服走進池中，溫熱的泉水包裹著身體，連日來的緊張與疲憊瞬間消散了大半。他看著庭院裡的楓樹，忽然開口：“源君，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源稚生睜開眼睛，看向夜空，雨已經停了，幾顆星星在雲層中閃爍：“愛情嗎？對我而言有些太奢侈了。家族中不少人希望我早些開枝散葉，但他們又不敢明著說，我索性視若無睹。”
陌深笑了笑，將毛巾搭在頭頂：“那挺好的，希望一切結束之後，我有機會參加你的婚禮。”
就在這時，溫泉池的入口處突然傳來腳步聲，伴隨著愷撒誇張的喊聲：“喂！你們兩個也太不仗義了吧！偷偷跑出來喝酒泡溫泉，居然不叫上我們！”
陌深和源稚生同時轉頭，隻見愷撒穿著一身花裡胡哨的浴衣，手裡還拿著一瓶香檳，身後跟著路明非和楚子航，路明非一臉興奮，楚子航則依舊是一臉平靜，手裡拿著一條毛巾。
“你們怎麼來了？”陌深有些驚訝。
“櫻說看到你們往這邊走，我們就跟過來了。”愷撒走到溫泉池邊，直接脫下浴衣跳了進來，濺起一片水花，“不過說真的，你們選的這個地方不錯，比那些人擠人的公共溫泉好多了。”
路明非也跟著跳進來，舒服地歎了口氣：“哇！好暖和！”
楚子航則慢條斯理地走進池中，找了個角落坐下，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
源稚生看著突然闖入的三人，無奈地笑了笑：“陌君，看來今晚想安靜放鬆是不可能了。”
“彆這麼說嘛！”愷撒舉起香檳，“既然人都齊了，就該好好慶祝一下！”
陌深活動了下身體，笑著說道：“今晚所有的消費我來買單。不過愷撒，你可彆又喝多了把人家的酒窖給搬空。”
“放心！這次我有分寸！”愷撒拍著胸脯保證，開始給每個人倒香檳。
溫泉池的熱氣漸漸散去，陌深披著浴衣走出包間，源稚生正站在庭院裡等他，愷撒三人已經先一步坐上法拉利。
“明天沒什麼安排，大家可以休整一天。”源稚生遞過一條乾毛巾，語氣放鬆了些，“後天迪裡雅斯特號的改裝應該能完成，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源氏重工檢查，確保萬無一失。”
“沒問題。”陌深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我想在附近逛逛，你們先回酒店吧，不用等我。”
源稚生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注意安全，有事隨時聯係。”
看著法拉利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陌深轉身走進小巷，找了台at機取出一遝現金。
日元的紙幣在手裡沉甸甸的，他捏了捏，又去便利店買了個黑色信封，將現金整齊地裝進去，才朝著漫畫店的方向走去。
陌深拐進那條熟悉的小巷，玩具店的招牌還亮著暖黃的燈。他推開門，青銅小鈴“叮當”作響。
麻生真正在櫃台附近上整理漫畫，聽到鈴聲抬頭，看到是陌深，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陌君！你怎麼來了？快坐，我給你倒杯熱咖啡！”
“不用麻煩了。”陌深攔住她，從懷裡掏出那個黑色信封，放在櫃台上，“這個你拿著。”
麻生真疑惑地開啟信封，看到裡麵厚厚的現金，臉色瞬間變了：“陌君，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她連忙把信封推回去，“你已經幫我解決了麻煩，我十分感激，怎麼還能要你的錢？”
“這些錢，夠你支付上學的費用。”陌深沒有收回信封，“玩具店的生意受了影響，短期內很難恢複，你奶奶的養老金也不夠支撐兩個人的生活，拿著這些錢，至少能讓你不用那麼辛苦。”
“我可以自己努力！”麻生真的眼眶紅了，卻依舊堅持著，“我可以多打幾份工，早上去便利店兼職，晚上繼續看店，慢慢攢錢，總會好起來的。”
“這個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陌深的聲音低沉了些，“不是靠努力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的。這些錢，能讓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多一份保障。”
麻生真愣住了，她看著陌深嚴肅的表情，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同學也跟她說過“最近彆去歌舞伎町”，可她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承認自己努力守護的生活，其實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我已經接受了太多幫助。”她咬著嘴唇，聲音帶著哽咽，“你們幫我解決了麻煩，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陌深沒有再勸說，隻是將信封又往她麵前推了推：“這些錢，就當是我借給你的。等你以後考上大學，找到好工作，再還我也不遲。”
他走到漫畫店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麻生真：“如果你真的想報答我，就好好活下去。好好上學，好好照顧奶奶，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期望。”
“記住，近期的東京會很亂，你要囤積生活物資，還有不要到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