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223章 七十四任大家長
“少主，我查到死侍的來源了。”
源稚生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櫻手中的報告上：“說。”
“根據執行局隊員在源氏重工底層發現的暗門，我們找到了一間隱藏的地下實驗室。”櫻遞過報告。
上麵附著幾張模糊的照片，照片裡是血腥的實驗台、散落的試管，還有一個巨大的玻璃蓄水池，池壁上還殘留著死侍的黏液。
“初步判斷，重工中出現的死侍，都是從這間實驗室裡流出去的。”
源稚生接過報告，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場景，他太熟悉了。
在鮫村的地下實驗室，源稚生曾見過幾乎一模一樣的玻璃池，池裡浸泡著未成型的死侍胚胎，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血腥味，那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
“帶我去。”源稚生站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風衣，語氣冷得像冰。
三人沿著消防通道往下走，越往底層，空氣越潮濕，還夾雜著淡淡的腐臭味。走到負五層時，櫻在一麵不起眼的牆壁前停下，用鑰匙開啟了隱藏在瓷磚後的暗門。
“就是這裡了。”櫻推開門，按下牆上的開關，昏暗的應急燈亮起，照亮了眼前的實驗室。
源稚生走進實驗室，腳步頓在原地。眼前的景象比照片裡更刺眼，實驗台上擺著沾滿血汙的手術刀和注射器，地麵上散落著破碎的玻璃試管，黑色的黏液順著台麵往下流，在地麵上積成小小的水窪。
最裡麵的角落裡，巨大的玻璃蓄水池並排擺放，池壁上布滿裂痕，池子裡還殘留著半截死侍的肢體，麵板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手指上的指甲尖銳如刀。
“鮫村的實驗室……”源稚生的聲音發顫，憤怒像火焰一樣在胸腔裡燃燒，“為什麼我的重工下麵，會有這種東西？”
源稚生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刀光閃過，實驗台上的試管和燒杯瞬間被劈成碎片，玻璃渣濺得到處都是。
他又揮刀砍向實驗台，木質台麵裂開深深的口子，木屑紛飛，櫻想上前勸阻，卻被烏鴉拉住了。
“彆攔著少主。”烏鴉低聲說，眼底滿是複雜，“他需要發泄，櫻你沒見過鮫村的實驗室，不知道其中秘辛。”
櫻愣住了，她隻知道源稚生和陌深一同參與過鮫村的任務，卻不知道其中的細節。
她看著源稚生揮刀的背影，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每一次揮刀，都像是在斬斷過去的噩夢，卻又被現實的殘忍拉回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源稚生終於停下了動作。佩刀的刀刃上沾著木屑和黑色黏液，他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麵的水窪裡，泛起一圈圈漣漪。
他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七星香煙，卻摸遍了全身都沒找到打火機。
就在源稚生準備把煙塞回煙盒時，櫻忽然遞過來一個銀色的打火機。
“這是……”源稚生愣住了。
“這是陌深先生之前送給您的。”櫻輕聲說，“您說怕自己弄丟，就讓我替您保管。”
源稚生接過打火機，指尖摩挲著外殼上的圖案，心裡忽然湧上一陣複雜的情緒。
這個打火機，是他去接凱撒小組時，陌深送給他的。那時源稚生隻當是普通的禮物，卻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珍視，還特意讓櫻保管。
“多謝。”源稚生按下打火機，藍色的火焰竄起，點燃了香煙。他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順著喉嚨滑進肺裡，稍微壓下了心底的憤怒。
“櫻，”源稚生吐出煙圈，聲音平靜了些，“這間實驗室，是誰建造的？”
櫻的身體僵了一下，低聲道：“根據我們查到的資料，這間實驗室是……政宗先生建造的，建成時間和重工建造時間一致。”
源稚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抽著煙。其實他早就有所猜測，能在源氏重工的地下建造這麼大的實驗室，還不被任何人發現，除了橘政宗，沒人有這個能力和許可權。
那個撫養他長大的人，那個他一直視為父親的人，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著這麼殘忍的實驗。
煙很快就抽完了，源稚生將煙蒂按滅在破碎的實驗台裡，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櫻和烏鴉身上，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憤怒，隻剩下堅定。
“現在，我正式繼任蛇岐八家第七十四任大家長。”源稚生的聲音低沉卻有力，“你們兩個，身為我的家臣，我有事情要向你們交代。”
櫻和烏鴉立刻單膝跪地，雙手放在胸前，恭敬地行禮：“為少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一，封鎖這間實驗室，任何人都不準靠近，包括政宗先生。”源稚生的語氣不容置疑，“派執行局的精銳守在這裡，一旦發現有人試圖進入，格殺勿論。”
“是！”
“第二，徹查政宗先生近幾年的行蹤和資金流向。”源稚生的聲音冷了下來，“我要知道，他建造這間實驗室的目的，還有這些死侍，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櫻和烏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他們沒想到，源稚生居然會下令調查橘政宗，那個在蛇岐八家地位僅次於大家長的人，那個看著源稚生長大的人。
“少主，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烏鴉猶豫著開口，“政宗先生畢竟是您的養父，而且在蛇岐八家威望很高，貿然調查他，恐怕”
“我知道。”源稚生的眼神堅定，“但蛇岐八家不能有任何秘密我這個家主不知道，尤其是這種可能危害整個家族的秘密。”
“如果政宗先生是無辜的，那調查結束後，我會親自向他道歉；但如果他真的有問題，我絕不會姑息。”
他想起了鮫村的悲劇，想起了那些被死侍殘害的村民。他不能再讓悲劇重演，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第三，我需要櫻你仔細檢查輝夜姬的程式碼，並為她重新製作新的防火牆。不計任何代價，我不希望失聯的情況再次發生。”
“是！”
“還有，”源稚生補充道，“從今天起，執行部和家族的所有行動，都直接向我彙報，不需要經過其他任何人。”
“是！”櫻和烏鴉齊聲回答，語氣裡沒有了絲毫猶豫。他們知道，眼前的源稚生，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靠橘政宗的少主，而是真正的蛇岐八家大家長，一個有決斷、有擔當的領袖。
源稚生轉身走向門口，腳步沉穩。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實驗室，昏暗的燈光下，破碎的實驗器材和黑色的黏液顯得格外刺眼。
“去壁畫廳。”源稚生下令。
櫻和烏鴉跟在源稚生身後，走出了實驗室。櫻關上暗門，重新用瓷磚掩蓋好，彷彿這裡從未存在過。
三人沿著消防通道往上走，走廊裡的燈光依舊昏暗，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壓抑。源稚生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的堅定。
壁畫廳的焦糊味仍未散儘，通風係統嗡嗡運轉，卻吹不散空氣中凝固的沉重，滿地黑褐色的痕跡是乾涸的血，被烈火烤得硬邦邦地貼在地麵，像一張猙獰的網。
源稚生踩著碎木屑走進來，黑色風衣掃過散落的古銅色骨骸。那些是死侍的殘骸，灼燒後縮成扭曲的形狀，指骨上的尖爪還保持著抓撓的姿態。
而在這些殘骸之間，十幾具焦黑色的骨骸格外醒目，他們是執行部的乾部。
他們的製服紐扣熔在骨頭上，腰間的佩刀隻剩半截焦黑的刀柄，連骸骨的輪廓都比普通死侍更顯規整，卻也更讓人心頭發沉。
源稚生從櫻手中接過一疊白布，動作緩慢地蹲下身。先蓋向最靠近電梯門的那具焦黑骨骸，他記得這叫佐藤的人，上週在執行部的聚餐上，笑著說要帶女兒去東京迪士尼。
“辛苦了，請安息吧。”風從破損的牆麵吹進來，捲起地上的灰燼，落在源稚生的肩頭。
他沒拍掉，隻是繼續彎腰，將白布一張張蓋在焦黑的骸骨上。
最後一張白布蓋完，源稚生站起身，望著滿地的白布，沉默了很久。
壁畫廳的壁畫大半被燒毀，隻剩下角落一幅殘缺的“須佐之男斬蛇”，畫中的神佛眼神依舊威嚴，卻照不亮這滿室的悲涼。
源稚生抬手按了按眉心，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隻吐出一句：“把他們……好好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