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300章 靜觀其變
陌深拿著從薩沙船長那裡得到的膝上型電腦，輕手輕腳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剛推開房門，就看到夏彌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從緊挨著楚子航的位置彈了起來，動作慌亂地跳回了旁邊的單人沙發，還欲蓋彌彰地抓起一個抱枕擋在身前。
楚子航倒是依舊坐得筆直，隻是耳根似乎透著微紅，顯得有些心虛。“咳。”陌深輕咳一聲，打破了房間內略顯曖昧和尷尬的氣氛。他舉起手中的筆記本，對楚子航說道：“卡珊卓夫人臨死前，可能用過薩沙的電腦。
楚兄，需要你幫忙檢查一下。”
夏彌為了掩飾剛才的窘迫，搶先開口：“乾嘛不讓eva直接遠端分析？這不是更快？”
陌深有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瞥向楚子航，自己離開這段時間，這兩人顯然沒把精力全放在正事上。
“我們與外界的網路連線，包括衛星通訊，似乎被完全切斷了。”
楚子航聞言，神色一凜，立刻接過陌深遞來的電腦，同時開啟了自己的那台經過卡塞爾學院裝備部改裝的膝上型電腦。
快速操作了幾下後，他的眉頭緊緊鎖起，螢幕上的網路連線圖示確實全部顯示為斷開狀態，連加密衛星通道的握手請求也全部超時失敗。
“你說得對，訊號完全中斷了。”楚子航沉聲確認。夏彌收斂了玩笑的神色，湊到楚子航的電腦前看了看，咂咂嘴：“怪不得這次eva傳遞情報慢吞吞的，原來是船上的網線被人拔了。
”
楚子航和夏彌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剛才確實因為一點小小的意外和隨之而來的微妙氣氛，暫時忽略了對周邊環境的持續監控。
“先檢查這台電腦吧。”楚子航將注意力轉回薩沙的膝上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起來。夏彌為了緩解尷尬，趕緊岔開話題：“你剛纔是不是動用了大範圍的感知型言靈？
”
陌深沒有否認，在旁邊的沙發坐下，將自己跟隨薩沙潛入底艙的發現，簡明扼要地講述了一遍。
“我推測，目前控製這艘船航向的怪物，很可能就是上一任星之瑪利亞，她並未真正死亡，而是被文森特用某種方式改造後，放置在了船尾水密艙，成為了這艘船的活體核心。
”
“當然，也存在另一種可能，這位上任聖女在1943年接觸神國之門時受到了不可逆的汙染，身體發生了恐怖的異變，血統也變得極其危險且不穩定，文森特不得不將其囚禁起來。
”
夏彌想象了一下底艙那些搏動的的血管網路，嫌惡地皺了皺鼻子。陌深繼續道：“無論如何，這艘船現在正被這股力量驅使，駛向某個特定目標，很可能就是所謂的神國之門。
”
“而住在豪華艙的那些客人，顯然對此心知肚明，他們就是為了神國之門而來的。這些人中，不乏血統強大的混血種。”
楚子航一邊操作電腦，一邊分析道：“雖然我們暫時與學院失去了聯係，但執行部在規定時間內收不到我們的資訊，一定會派出增援。
而且，他們隻要調查過薩沙提供的客人名單，再結合yaal號異常的航行軌跡，一定判斷出我們麵臨的處境。”
“目前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是最穩妥的選擇。
”
陌深打了個響指，表示讚同：“沒錯，但我們不能完全被動。但我總覺得，文森特背後牽扯的勢力恐怕沒那麼簡單，他這把年紀，為何還要在海上奔波籌謀？
背後勢力的實力又如何？”
楚子航和夏彌都認同陌深的判斷，夏彌拍了拍手錶示：“安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憑我們三個的實力，隻要不是奧丁本人扛著昆古尼爾親自殺過來，靜觀其變，見招拆招足夠了！
”
“但願吧。”
既然商量出結果，房間內便暫時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楚子航敲擊鍵盤的聲響。他全神貫注地掃描著薩沙電腦的硬碟，尋找任何可能被隱藏，加密或刪除的異常檔案。
陌深在閉目養神，夏彌則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指，時不時偷偷瞟一眼專注的楚子航。突然，楚子航敲擊鍵盤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他的指尖在幾個特定的鍵位上一直撫摸,陌深和夏彌立刻察覺到了楚子航的異常。
“怎麼了？”陌深睜開眼問道。楚子航抬起手指，指尖似乎沾上了一點乾涸發暗的粘稠物，他沉聲道：“鍵盤縫隙裡有殘留的血跡，已經凝固發粘，應該是卡珊卓夫人操作時，從傷口流出的血滲了進去。
”
這個發現讓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可以想象，卡珊卓夫人在瀕臨死亡的情況下，是憑著怎樣強大的意誌力，掙紮著來到薩沙的房間，用這台電腦完成了某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並且在最後，還細心擦拭了鍵盤表麵的血跡痕跡。
“她刪掉了一個隱藏資料夾裡的東西。”楚子航繼續操作，螢幕上的命令列視窗飛速滾動，“但刪除並不徹底，我正在嘗試恢複。
”
這對於楚子航這樣的電腦高手來說並非難事，大約五分鐘後，他敲下回車鍵說道：“恢複了，是一個加密的視訊檔案，傳送時間大約在一個小時前。
”
陌深和夏彌立刻起身，圍到楚子航的身邊坐下，夏彌更是將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楚子航的身上，催促道：“快！開啟看看，這肯定是她拚死留下的情報。
”
楚子航點開了視訊檔案，播放器視窗亮起，畫麵顯然是偷拍的，角度有些傾斜，畫麵質量一般，但聲音還算清晰。拍攝地點似乎是一間裝飾古典奢華的艙室，應該是文森特所在的頂層套房。
視訊開始，隻見文森特坐在輪椅上，麵對著鏡頭方向，他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神棍式莊嚴，正在對卡珊卓夫人說話：“夫人，您要知道，您支付的2000萬美元，購買的不僅僅是一張船票，更是一張通往神國的通行證！
在那裡，眾神之王將洗滌您身上所有的罪孽，賜予您真正的永生！”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文森特開始講述一個秘辛：“您或許聽說過1943年，德國高更親王號遠洋潛艇的北極探險？
他們成功了！他們找到了傳說中的神國之門！儘管付出了慘重代價，但確有倖存者歸來。並且，她獲得了神跡——永生！”
說到這裡，文森特提高了聲音，帶著無比的驕傲：“而偉大的星之瑪利亞，就是當年那艘潛艇上，唯一的倖存者！
”
畫麵轉向房間內側，瑞吉蕾芙緩緩走了出來，她神情有些淡漠，彷彿對眼前的一切習以為常。文森特拿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與瑞吉蕾芙容貌，骨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年輕女子，正是年輕時的星之瑪利亞。
“看！這就是證據！歲月無法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文森特的聲音充滿煽動性。緊接著，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文森特突然從輪椅側袋掏出一把老式魯格手槍，毫無征兆地對準瑞吉蕾芙的額頭，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在房間裡回蕩！瑞吉蕾芙應聲倒地，額頭上一個清晰的彈孔，鮮血汩汩流出。偷拍的畫麵劇烈晃動，顯示出卡珊卓夫人的極度驚恐和尖叫。
然而，文森特卻異常平靜，他收起槍，微笑著看著地上的“屍體”。幾秒鐘後，在卡珊卓夫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瑞吉蕾芙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她額頭上的彈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消失！
她緩緩坐起身，揉了揉額頭，彷彿隻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臉上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表情。死而複生！這神跡般的一幕，徹底擊潰了卡珊卓夫人的心理防線，視訊中傳來她語無倫次的、充滿敬畏和恐懼的喃喃自語，她當場支付了巨額的預付金。
文森特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得意：“現在，您相信了嗎？我，文森特·馮·路德維希，乃是神王奧丁在世間的使者！我們籌集資金，並非為了享樂，而是為了那場註定要席捲世界的終極聖戰——諸神黃昏！
”
視訊到這裡戛然而止，陌深、楚子航、夏彌三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瑞吉蕾芙？不死？複活？這究竟是某種極度高超的言靈或煉金術效果，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是人類？
亦或是文森特導演的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但那個彈孔和複活的過程，在視訊中看起來如此真實。就在三人思索視訊內容時，陌深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床頭櫃上，一個細小的綠色指示燈正在黑暗中固執的閃爍著微光。
是客房電話的語音留言提示。yaal號上許多裝置都保留著上世紀的複古風格，這部電話使用的還是最古老的磁帶式留言機，每次隻能錄製短短一分鐘的資訊。
在楚子航和夏彌的注視下，陌深按下了帶有喇叭標識的播放鍵。一陣磁帶轉動的噪音過後，瑞吉蕾芙的歌聲從聽筒的擴音器中流淌出來。
“were
at
the
end
of
the
road（我們已抵路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