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53章 遊子歸家
卡塞爾學院的考試周總帶著一種緊繃後的鬆弛感。
最後一門“龍族譜係學”考試結束，陌深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走出考場，冬日的陽光透過教學樓的玻璃幕牆，在地麵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氣裡還殘留著聖誕裝飾未散儘的甜香。
陌深剛回到宿舍，就看見楚子航坐在書桌前看書。青年穿著黑色羽絨服，背著雙肩包，身後放著一個銀色行李箱，顯然是提前交捲回來收拾好了行李。
卡塞爾的寒假來得比國內晚，對二人而言也短得可憐，隻有兩周時間，之後陌深和楚子航就得趕回學院。楚子航要參加執行部的入部考覈，而陌深則要接受曼斯教授的考驗，隻有通過考驗，才能正式成為曼斯的學生。
“師兄你倒是收拾得夠快。”陌深走過去，指了指楚子航腳邊的行李箱。
“我們不在一個考場，我提前半小時交捲了。”楚子航的聲音依舊平靜，目光落在陌深肩上的書包上，“你的行李沒提前收拾？”
“馬上收拾，很快。”陌深說著就開始行動。
他開啟衣櫃，把要帶回去的衣服一件件疊進行李箱。卡塞爾的冬天比國內冷，他特意多帶了兩件厚外套，還有蘇曉薔送他的聖誕圍巾——那是條酒紅色的圍巾，蘇曉薔說和聖誕老人一個款式。
“師兄，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要進執行部。”陌深一邊疊衣服，一邊隨口問道，“我記得執行部隻收大二及以上的學生吧？”
楚子航聞言動作頓了頓：“是施耐德教授提議的。他說，希望能早點把我培養成……父親那樣的精英。”
陌深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知道楚子航的父親是執行部的傳奇人物，也是楚子航一直以來的目標。施耐德教授顯然是抓住了楚子航的軟肋——沒人比楚子航更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更想證明自己。
“施耐德教授倒是會對症下藥。”陌深笑了笑，卻沒多說什麼。他知道楚子航不是個願意等待的人，執行部的考覈雖然嚴格，但以楚子航的能力，肯定能通過。
十分鐘後，兩人提著行李箱走出宿舍。樓道裡遇見不少收拾行李的學生，有人看見他們，笑著打招呼：“陌深副會長，楚會長，新年快樂啊！”“寒假玩得開心點！”
陌深一一回應，偶爾還會調侃兩句，楚子航則隻是微微點頭。這半年相處下來，兩人又多了幾分默契。就像此刻，不用多說一句話，就能明白對方的節奏。
二人剛走到火車站台，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茜穿著米白色羽絨服，紮著高馬尾，手裡拿著兩袋奶茶，正踮著腳往這邊看。看見陌深和楚子航，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你們怎麼這麼慢？我都等了快半小時了。”
蘇茜和他們是同一趟回國的航班，早在一週前就約好一起走。剛認識蘇茜的時候，陌深還覺得她是個內向害羞的女生。可加入獅心會後，她總是麵帶微笑，處理事務時也乾脆利落，一點都不含糊。
相處久了陌深發現，蘇茜隻是慢熱，對熟悉的人，她其實很活潑。
“抱歉，是我的錯。”陌深撓了撓頭，“收拾行李的時候耽誤了點時間。”
“沒事，反正列車還沒來。”蘇茜擺擺手，把袋子裡的奶茶遞了一杯給楚子航，又拿出另一杯遞給陌深，“剛買的熱可可，暖手。”
陌深接過奶茶，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子，心裡暖暖的。他吸了一口，甜絲絲的熱流滑過喉嚨，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對了，聽諾諾說，凱撒之前邀請你一起去歐洲過新年？”蘇茜忽然問道，眼神裡帶著一絲好奇。
“彆提了，我要是不回國，估計小天女就要買機票來美國抓我了。”陌深笑著說道。
楚子航和蘇茜都笑了起來。蘇茜雖然沒見過蘇曉薔，卻聽陌深提起過那個會跟他拌嘴，會在他熬夜打遊戲時催他睡覺，會因為他不回訊息而生氣的女孩。她都能想象到，要是陌深敢不回國過年，蘇曉薔怕是真的會來美國抓他。
“嗚——”遠處傳來一陣轟鳴聲，1003次列車緩緩駛入站台。銀灰色的車身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車窗裡透出暖黃的燈光，像一條即將穿梭時空的巨蟒。
“列車來了。”楚子航說道，拎起行李箱率先往前走。
三人踏上列車，找到各自的座位。列車啟動時很平穩，幾乎感覺不到晃動。陌深靠在車窗邊，看著外麵的風景一點點向後退去，卡塞爾學院的輪廓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在視野裡。他掏出手機，給蘇曉薔發了條訊息：“剛上列車，大概明天這個時候就能到國內了。”
遠在大洋彼岸的蘇曉薔，此刻正躺在臥室的床上，看著陌深發來的訊息，臉頰紅紅的。
仕蘭中學的寒假早就開始了，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收到陌深的訊息。剛纔看到陌深說要回國，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手指飛快地回複：“需要我到機場接你嗎？”
“好。”
短短一個字，卻讓蘇曉薔的心像揣了隻小兔子，怦怦直跳。她想了想，又給路明非發了條訊息：“陌深和楚師兄明天回國，要一起去機場接機嗎？”
路明非的訊息回複得飛快：“求之不得！小天女，你到時候能來接我嗎？”
蘇曉薔笑著回複：“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放下手機，蘇曉薔抱著枕頭，想象著明天見到陌深的場景——他會不會瘦了？會不會又穿得很隨意？要不要提醒他多穿點衣服？想著想著，她就帶著甜甜的笑意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蘇曉薔難得早起，開啟衣櫃翻了半天，最後選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和一條黑色百褶裙，還特意紮了個丸子頭，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直到滿意才下樓。
“今天怎麼打扮得這麼漂亮？”蘇父坐在餐桌前看報紙，看到女兒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道。
“爸，我去機場接陌深。”蘇曉薔的臉有點紅，低頭喝了口牛奶。
蘇父笑了笑：“也好，要是方便，把陌深帶回家裡住兩天吧。我讓保姆給他收拾個房間，順便讓他嘗嘗你媽做的紅燒肉。”
“真的？”蘇曉薔眼睛一亮，“謝謝爸！”
“傻丫頭。”蘇父搖搖頭，眼裡滿是寵溺。
吃完早飯，蘇曉薔坐著家裡的車，先去接路明非。路明非穿著一件灰色外套，頭發亂糟糟的，手裡拎著一個破舊的書包，看見蘇曉薔的車，立馬跑了過來：“小天女，麻煩你了！”
“上車吧。”蘇曉薔無奈地搖搖頭，“你就不能收拾一下自己？”
“哎呀，這不是讓老陌見了感到親切嘛。”路明非撓了撓頭，嬉皮笑臉地坐進車裡。
車子一路駛向機場，蘇曉薔的心跳越來越快。她時不時看一眼手機，重新整理著航班資訊——陌深的航班應該快到了。
而此時的陌深和楚子航，已經下了飛機。他們在機場大廳和蘇茜告彆，蘇茜回家需要轉機，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寒假記得聯係，開學帶點好吃的回來！”
兩人拎著行李，往機場出口走。剛走到大廳，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楚子航的母親蘇小妍，穿著黑色大衣，正踮著腳往這邊看。看見他們，蘇小妍立馬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楚子航：“子航，你可算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楚子航的聲音軟了下來，伸手拍了拍母親的背。
蘇小妍又轉向陌深，笑著說：“小陌，好久不見，又長高了。你們怎麼比預計的快了半小時？我還以為要等一會兒呢。”
“前麵那趟航班出了點問題。”陌深解釋道，“有人上飛機時往螺旋槳裡丟了枚硬幣，被迫停機檢查，我們的航班就提前起飛了。”
楚子航也點了點頭，補充道：“機組人員說，幸好發現得早，不然可能會出危險。”
蘇小妍拍了拍胸口，一臉後怕：“真是萬幸。小陌，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家？我特意讓保姆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不了阿姨，有人來接我。”陌深笑著指了指出口的方向，“等過兩天，我再去看您和叔叔。”
蘇小妍隻好點點頭：“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不回北京的話，隨時來家裡玩。”
“好。”
看著蘇小妍帶著楚子航離開，陌深拎著行李，走到機場門口的花壇邊等待。冬日的陽光有點弱，卻也溫暖。他剛站定沒多久，就有兩個女生走了過來，臉頰紅紅的，小聲問道：“同學，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陌深禮貌地搖了搖頭：“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女生們有點失望，卻也沒糾纏，轉身走了。沒過多久，又有兩個漂亮女孩走過來，比之前的女生更大膽一些說道：“我們就是想認識一下，加個聯係方式吧，又不做什麼。”
陌深正要拒絕，忽然眼前一亮——不遠處，一輛黑色商務車停了下來，蘇曉薔穿著米白色毛衣，從車上跳下來，正踮著腳往這邊看。
“抱歉兩位，我的女朋友真的來了。”陌深說完，拎著行李，快步朝著蘇曉薔跑過去。
蘇曉薔也看見了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快步衝了過來。陌深張開雙臂，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沒騙你，這次是真的回來了。”
蘇曉薔埋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鼻子一酸，卻笑著捶了捶他的背：“知道了，傻子。趕緊上車，外麵冷。”
不遠處的車裡，路明非看著相擁的兩人，笑著搖了搖頭，卻也沒打擾——他知道，此刻的時光，屬於這對久彆重逢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