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救人而死，豈不應當 第83章 康斯坦丁
英靈殿的廢墟還在冒著黑煙，灼熱的空氣裡混雜著金屬融化的焦糊味。
當楚子航、路明非四人趕到時，隻看見一道紅色人影正緩步走向後山，那人影所過之處，地麵都被烙上焦黑的印記。
當他經過高壓變電器時，厚重的金屬外殼像是被投入熔爐的黃油，瞬間化作液態，迸濺的電火花如噴泉般竄起，緊接著便是一聲巨響，整片草坪在爆炸中淪為焦土。
“開火！”獅心會副會長蘭斯洛特的吼聲刺破混亂。隱藏在建築物後的學生們立刻扣動扳機，兩支裝備4槍族的小隊形成交叉火力，556毫米鋼芯彈以每分鐘900發的密度傾瀉而出，彈幕如暴雨般朝著紅色人影籠罩而去。
彈匣空了，學生們動作嫻熟地換彈，沒有絲毫停頓。之前幾次試探性射擊的失敗，讓他們明白眼前的敵人絕非普通入侵者。
可子彈連人影的衣角都沒碰到。在距離那人兩米處，無形的熱浪形成一道屏障，鋼芯彈剛接觸屏障便開始融化，灼熱的鋼水在屏障表麵流動，像無數條金色的小蛇，彈頭撞上去的瞬間便化為齏粉，如同撲火的飛蛾般徒勞。
蘭斯洛特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咬著牙下令：“換槍榴彈！”
幾十道煙跡劃破空氣，40毫米槍榴彈帶著沉悶的爆破聲衝向人影。這種能摧毀步兵戰車的武器，在紅色人影麵前卻依舊無力。圍繞他飛旋的鋼水突然炸開，像一張金屬巨網，將所有槍榴彈在空中截住。爆炸的衝擊波向外擴散，掀飛了周圍的碎石，卻連人影的發絲都沒吹動。
蘭斯洛特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手指緊緊攥著通訊器，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施耐德教授，槍彈、槍榴彈都沒用……”
草坪上，紅色人影開始低沉吟誦，空氣裡的灼燒感越來越濃，他頭頂的空間彷彿被點燃，扭曲的熱浪中，一股超越人類理解的力量正在凝結。
施耐德教授和蘭斯洛特同時嘶吼：“全體避險！”話音未落，那股力量驟然崩碎。
火焰如潮水般向四麵八方噴湧，堪比凝固汽油彈空爆的威力，將幾十米外建築的玻璃全部震碎，火舌從視窗湧入，像巨龍的吐息般吞噬著室內的一切。
當火焰散去，人影站立的地方，草坪化為一片焦黑，地麵裂開細密的紋路，彷彿一個黑色的太陽圖騰。
蘭斯洛特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這就是……‘君焰’？”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前對楚子航血統潛力的認知，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龍族力量，竟恐怖到讓人脊背發涼。
圖書館控製室裡，曼施坦因對著電話狂吼：“爸爸！快釋放‘戒律’！那個龍類正在校園裡釋放高危言靈！”電話那頭，老牛仔的聲音帶著無奈：“彆開玩笑了！兒子，‘戒律’對高階血統無效！那東西……恐怕是初代種！”
“初代種？四大君王？”
曼施坦因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施耐德緊握著麥克風，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麵對這樣的敵人，他竟想不出任何能保護學生的辦法。
路明非站在英靈殿廢墟旁，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臟像被攥緊。
他從未想過，龍族的力量會如此恐怖，戰鬥的殘酷遠超課本裡的描述。他四處張望，試圖找到陌深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凱撒，你知道老陌在哪嗎？”路明非跑到凱撒的身邊焦急的詢問道。
凱撒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忽然想起陌深前往了地下層。
“之前陌深和我說校長安排他前往地下層，可爆炸後就沒了蹤跡……”難道陌深又一次犧牲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一名學生會成員打斷：“我剛纔看到副會長騎著摩托車往後山去了！好像還帶著一個人！”
“後山？”諾諾和路明非同時愣住。
他們突然想起陌深之前說的“今晚後山被封禁”，原來陌深早就知道學院今晚會有龍族入侵！
就在這時，紅色人影的身體突然發生變化，他背上生出一對燃燒的雙翼，赤金色的鱗片在火光中閃爍。康斯坦丁感知到了哥哥諾頓的氣息，雙翼一振，在眾人的視線中朝著學院後山的方向飛去。
“不好！他是去找陌深了！”路明非急得團團轉，四處尋找交通工具想要前往後山。卻被昂熱的廣播打斷：“我是校長昂熱，所有學生和教授不得前往後山！我將與二年級a級學生陌深共同消滅入侵的龍類，重申一次，禁止學生和教授靠近後山，不要造成無謂的傷亡！”
凱撒、楚子航等人聞言都僵在原地。原來陌深又一次甩開了他們，選擇獨自麵對龍王。路明非攥緊拳頭，不甘和無力的情緒浮上心頭。他明明答應過要和陌深一起麵對危險，卻總是被他遠遠甩在身後。
後山的空地上，陌深靠在一棵巨大的樹乾上，手裡緊握著“弈”，眼神平靜地等待著。
一陣熱浪撲麵而來，空氣彷彿被點燃，康斯坦丁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山坡上。他比陌深想象中更瘦弱，赤金色的鱗片覆蓋著單薄的身體，燃燒的雙翼耷拉著，眼神裡滿是混亂與痛苦，隻有提到“哥哥”時，才會閃過一絲清明。
“把……哥哥……給我……人類。”康斯坦丁的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周圍的溫度就升高一分，地麵的石子開始發燙，甚至微微融化。
陌深向前一步，語氣認真：“康斯坦丁，如果你想保護你哥哥，就立刻結繭沉睡。現在的你狀態不穩，昂熱校長隨時會來，到時候你和你哥哥都會死。”
他試圖喚醒康斯坦丁的理智，可對方隻是茫然地看著他，一步步逼近，熱浪幾乎要將陌深的作戰服點燃。
“沒辦法了。”陌深咬咬牙，轉身走到被他綁在樹乾上的老唐麵前，抬手對著他的後頸狠狠拍了一下。老唐悶哼一聲，終於從昏迷中醒來，迷迷糊糊地嘟囔：“我這是在哪兒？怎麼這麼熱……”
當老唐睜開雙眼，看到不遠處的康斯坦丁時，瞬間清醒，嚇得手腳亂蹬：“老陌！這是什麼玩意兒？你把我帶到這兒來送死嗎？”
陌深一刀劈斷捆綁老唐的繩索，提著他的衣領，將老唐拽到自己身前說道：“彆怕！老唐，你看看他！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老唐著看向康斯坦丁，隻覺得那紅色的人影既陌生又詭異，連忙搖頭：“我想不起來！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老陌你到底想要什麼？”
隨著康斯坦丁的逼近，老唐直接開始吱哇亂叫起來，陌深無奈的將老唐扔到身後，語氣帶著一絲急切。
“時間不多了！老唐，你再仔細看看！他一直在叫你‘哥哥’，你就沒一點熟悉的感覺？”
老唐看著陌深冰冷的眼神，明白他沒有開玩笑，隻好硬著頭皮再次看向康斯坦丁。
目光透過燃燒的雙翼，老唐試圖讓自己想起了一些什麼。
康斯坦丁的眼神同樣落在老唐身上，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哥哥……你忘了……我嗎？以前……你總是……保護我……”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突然撬開了老唐記憶的閘門。模糊的畫麵在他腦海裡閃過——在一間古宅中，康斯坦丁瘦小的身影坐在他的對麵。
“哥哥，外麵有很多人。”
“也許會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為什麼……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麼樣的牢籠哥哥都能衝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樣就太孤單了，幾千年裡，隻有你和我在一起。”
“哥哥……豎起戰旗，吞噬世界的時候，你會吃掉我麼？”
“會的，那樣你就將和我在一起，君臨世界！”
老唐的身體開始顫抖，眼眶慢慢發紅。他看著康斯坦丁瘦弱的身影，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心疼，喉嚨發緊：“我……我好像……”
“想起什麼了嗎？”陌深期待著看向老唐。
“有一些畫麵”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昂熱即將抵達後山。
康斯坦丁似乎感知到了危險，身體突然緊繃，雙翼展開，高溫再次飆升，地麵的草屑瞬間被點燃。
他朝著老唐伸出手，語氣急切：“哥哥……走……我們離開這裡……”
老唐看著康斯坦丁的手，又看了看遠處越來越近的直升機，心裡陷入了掙紮。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眼前的“弟弟”是誰，可那份血脈裡的羈絆，卻讓他無法轉身離開。
陌深握緊了“弈”，眼神警惕地看向直升機的方向。他知道，真正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
昂熱絕不會允許康斯坦丁離開，而老唐的猶豫，很可能會讓所有人都陷入絕境。
“康斯坦丁，你的末日到了！”陌深這話是說給老唐聽的，他希望老唐快點做出決定。
時間，還是太短了。既然昂熱到來，陌深便隻能裝作和康斯坦丁拔劍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