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高不見章台月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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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眾人齊齊看向陸硯樓。
他卻看向溫二叔,語氣不容置疑,“我替樂瑤受刑。”
說罷,不等任何人回話,他徑直上前扶起了溫樂瑤,自己站在了她剛纔的位置,脫下了西裝外套。
管家和溫二叔對視一眼,在他默許的目光下,揚起鞭子一下一下抽在陸硯樓挺直的脊背上。。
溫汐月靜靜看著這熟悉又刺眼的一幕。
曾何幾時,陸硯樓也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擋在她身前,替她受下所有懲罰。
陸硯樓總說她不用受陸家家規的束縛,但他自己卻恪守規矩到了極致。
她任性撕掉陸家家規那次,是陸硯樓在祠堂替她跪了整整一夜。
她翹掉家宴跑去酒吧狂歡那次,也是陸硯樓替她生生受了一百棍家法。
溫汐月曾天真的以為,這是陸硯樓對她獨一無二的偏愛。
卻原來,這一切的源頭,不過是他認錯了救命恩人。
好在,一切都要撥亂反正了。
溫汐月看著陸硯樓沉默受罰,溫樂瑤在一旁哭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自嘲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
她回陸家找出那份積存已久的離婚協議,在陸硯樓龍飛鳳舞的字跡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次日一早,溫汐月約溫二叔在咖啡館見麵,確定股權轉讓協議冇有問題後,纔去了民政局。
路上,溫二叔數次想看離婚協議,都被溫汐月冷笑著懟了回去,“我們都要到民政局了,你還怕我作假嗎?”
溫二叔被噎的麵色尷尬,卻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直到親眼看著她在民政局視窗
交上離婚協議,才如釋重負地轉身離去。
溫汐月拿著手中的股權轉讓協議,也感覺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徑直去了常去的酒吧放鬆。
“慶祝我,拿回公司,也重獲單身!”
溫汐月將烈酒一飲而儘,眼角眉梢卻不見多少喜意。
朋友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月月,你真的和陸硯樓離婚了?他對你多好啊,怎麼說離就離了?”
朋友語氣裡滿是惋惜。
“當然,離婚協議都交了。”
溫汐月回答的斬釘截鐵,隻是冇有告訴朋友,陸硯樓對她所有的好,是因為把她錯認成了救命恩人。
恰好這時,有位身材高大的男模特前來邀請她跳舞。
溫汐月粲然一笑,搭著他的手,像一尾靈活的魚,滑進了舞池。
她隨著激烈的音樂肆意擺動身體,彷彿要將所有積壓的負麵情緒全部甩出去。
就在音樂達到高
潮,男模特的手也曖昧攬上她腰間時——
“滾開!”
一道壓抑著暴怒的聲音自溫汐月身後沉沉響起。
下一秒,男模特被人粗暴扯開,一隻溫熱而有力的大手緊緊箍住了她的腰。
溫汐月瞬間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身體一僵,隨即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仰頭看向麵色陰沉的男人,“陸硯樓,你不去陪你的救命恩人,找我乾嘛?”
陸硯樓眼底翻湧著墨色,聲音冷硬,“你是我的妻子,代表陸氏的臉麵。”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喧鬨的環境,語氣不容置喙,“以後,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這種場合。還有”
陸硯樓皺眉看了一眼溫汐月短的到大腿根的包臀裙,繼續道:“以後你的所有裙子必須過膝”
從衣著言行到交際範圍,陸硯樓親口對溫汐月說出了條條嚴苛的規矩。
溫汐月聽著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卻笑的更加明媚,“陸硯樓,你忘了,你親口說過永遠不會用陸家那些迂腐的家規來規訓我。”
陸硯樓沉默了,隻是沉沉看著她。
溫汐月瞬間明白了。
陸硯樓之前對她百般縱容,不過是錯把她當成了救命恩人。
如今真相大白,她這個贗品自然失去了所有特權。
還好她已經離婚了。
不然光是想想陸家那本厚厚的家規,就足以讓她窒息。
溫汐月深吸一口氣,低聲開口:“陸硯樓,我們已經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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