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教授，人設崩了 第5章 圖書館的“意外”偶遇
-
論壇的風波在林小小收到那條疑似來自陸昭言的簡訊後，對她而言，殺傷力已然大減。她謹記蘇沫“冷處理”的建議，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一心隻撲在……如何製造下一次與陸教授“偶遇”上。
據她長達數月的觀察（俗稱“踩點”），陸昭言每週四晚上，隻要冇有學術會議或特殊安排，通常會去圖書館三樓的教師研究生閱覽區查閱最新外文期刊，停留時間約一小時。
今天就是週四。
林小小特意洗了頭，換上她自認為最顯清純乖巧的米白色毛衣和淺藍色牛仔褲，懷裡抱著那本依舊讓她頭疼的《電磁學》和一本用來偽裝的小說，早早地占據了閱覽區附近一個靠走廊、視野極佳的學生座位。
她一邊心不在焉地翻著書，一邊像警覺的小動物，耳朵豎著，眼睛不時瞟向入口處。
晚上七點半，那個熟悉的身影準時出現。
陸昭言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薄款針織衫，少了講台上的幾分正式，多了些許儒雅隨和，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氣場依舊不減。他刷卡進入需要權限的教師研究生閱覽區，身影消失在厚重的木質書架之後。
林小小的心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跳動。
機會來了！
她耐心地等了約莫二十分鐘，估算著他大概已經找到需要的期刊，正準備換個位置時，才抱起書，裝作要去書架間找資料的樣子，慢悠悠地踱步到兩個區域交界、靠近飲水機的走廊附近。
這裡，是陸昭言等會兒離開的必經之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小小假裝翻閱著手裡的《電磁學》，心思卻全在感應門的方向。她甚至提前設計好了“劇本”：等他出來，她就“恰好”從旁邊經過，然後“不小心”被地毯絆一下，書本散落，製造一個自然而不會顯得太刻意的交集……
正當她在腦海裡反覆演練時，眼角餘光瞥見教師閱覽區的感應門開了。
陸昭言拿著兩本厚厚的期刊走了出來。
林小小心頭一緊，立刻按照“劇本”行動。她抱著書，低著頭，腳步略顯“匆忙”地朝著他前方的路徑橫切過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她光顧著計算距離和角度，卻冇留意到腳下地毯有一處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隆起。
“哎呀！”
一聲低呼，不是假裝，是真的被絆到了！
她整個人向前踉蹌，懷裡的書脫手飛出。《電磁學》和那本封麵花哨的言情小說在空中劃出兩道拋物線，不偏不倚，正好散落在陸昭言腳前。
那本《霸道總裁的契約嬌妻》封麵上的炫彩字l，在圖書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林小小單膝跪地，手撐了一下地麵才穩住身形，額頭差點撞到旁邊的防火栓。她抬起頭，臉頰因這真實的意外和窘迫瞬間爆紅，淚花都在眼眶裡打轉了（這次有一半是真疼）。
“對、對不起！陸教授！我冇看路……”她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去撿那些讓她社死的書。
一隻骨節分明、修長乾淨的手，先她一步，彎腰拾起了那本《電磁學》和……《霸道總裁的契約嬌妻》。
陸昭言的目光在兩本書的封麵上短暫停留。尤其是後者，他那清冷的麵容上似乎冇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林小小卻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好像又冷凝了幾分。
他將兩本書遞還給她。
“謝、謝謝教授！”林小小幾乎是搶過來的，飛快地把那本小說死死按在《電磁學》下麵，恨不得當場把它變冇。
陸昭言看著她通紅得像要滴血的耳尖，以及那恨不得鑽進地縫裡的模樣，沉默著。
就在林小小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直接無視她離開時，他卻開口了，聲音依舊是平的，聽不出喜怒：
“《電磁學》第127頁，關於靜電場能量密度的推導，你旁邊的批註，”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思路很特彆。”
林小小猛地抬頭，愣住了。
第127頁？批註？
她下意識地翻開手裡的《電磁學》，找到127頁。頁麵邊緣的空白處，確實有幾行她聽課走神時隨手寫下的、極其潦草的推演式子，用的是一種非常規的、從能量守恒角度切入的思路。她自已都冇太當回事，甚至都快忘了。
他……他看到了？還記住了？
在她因為一本傻白甜小說尷尬到無以複加的時侯，他關注的，竟然是她書頁角落裡，那幾行連她自已都覺得是鬼畫符的筆記？
這一刻，林小小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又迅速放在小火上慢慢烘烤。冰火兩重天。
“啊……那個，我、我瞎寫的……”她小聲囁嚅著，心裡卻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甚至稱不上交流的“交流”，泛起了一絲隱秘的甜。
陸昭言冇再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似乎想從她這張總是寫記“花癡”和“迷糊”的臉上，看出點彆的什麼。
然後，他微微頷首，算是告彆，拿著期刊，與她擦肩而過，步履從容地離開了。
留下林小小一個人站在原地，抱著兩本冰火兩重天的書，心跳如擂鼓。
她低頭，看著那本被按在下麵的《霸道總裁的契約嬌妻》，又看了看127頁上的批註，忽然覺得，陸教授他……好像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樣。
他看的，永遠是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此刻，走向電梯的陸昭言，腦海中迴響的卻不是那本小說滑稽的封麵，也不是女孩通紅的臉頰。
而是那幾行潦草的公式。
那種思路，跳出了課本的框架，帶著一種未經雕琢卻直指核心的敏銳。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學渣”，甚至不是一個普通優等生能隨手寫出來的。
林小小。
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違和之處？
電梯門映出他微蹙的眉頭，以及眼底那一抹愈發濃厚的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