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教授，人設崩了 第7章 籃球場邊的冰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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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係對計算機係的男子籃球友誼賽，是清北大學這週末最引人注目的活動之一。原本這種活動與林小小是絕緣的，她對運動的興趣遠不如對陸昭言ppt上的一個公式來得大。
然而，蘇沫硬是把她拖出了寢室。
“走走走！聽說計算機係新來了個超級帥的交換生，打球超厲害！不去看虧大了！”
林小小興趣缺缺，直到在喧鬨的l育館入口，瞥見了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陸昭言。
他居然來了？
男人依舊是一身與周圍運動氛圍格格不入的休閒裝扮，淺灰色長褲，白色
polo
衫，外麵是一件深藍色的薄款風衣。他冇有坐在人群擁擠的看台，而是獨自一人站在二樓環形走廊的欄杆邊，身姿挺拔，目光平靜地俯瞰著下方正在熱身的球場。
那裡視野極佳，而且……足夠清靜。
林小小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一樣黏在了那個方向。
“沫沫！你看！”她用力扯著蘇沫的袖子。
蘇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吃了一驚：“臥槽？陸教授？他居然會來看籃球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說明陸教授關心學生的課餘生活！”林小小立刻為自已的男神找到完美理由，並且瞬間改變了此行的目標——從看計算機係帥哥，變成了“在陸教授視線範圍內努力刷存在感”。
她拉著蘇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到了靠近二樓走廊下方、一個勉強能算是陸昭言視線範圍內的前排位置。
比賽很快開始。雙方隊員在場上奔跑、跳躍、爭奪，汗水揮灑，引得看台上陣陣歡呼。計算機係那個傳說中的交換生確實耀眼，技術嫻熟，動作瀟灑，引來不少女生的尖叫。
但林小小的注意力，全在二樓那個巋然不動的身影上。
他看得並不投入，眼神更像是在觀察，或者說，是在等待什麼。偶爾，他會抬起手腕看看時間，眉頭微蹙。
中場休息的哨聲響起。隊員們大汗淋漓地走向場邊休息，補充水分。
林小小看著他們手裡的礦泉水，福至心靈。
機會！
“沫沫，你等我一下！”她丟下一句話，像隻靈活的小兔子，鑽出人群，直奔場館內的小賣部。
她用自已的“小金庫”，買了一瓶最貴的進口冰礦泉水，緊緊攥在手裡。冰涼的水珠順著瓶身滑落，沾濕了她的掌心，卻冷卻不了她滾燙的臉頰和加速的心跳。
深呼吸，林小小，你可以的！隻是給教授送瓶水，尊師重道，合情合理！
她繞到側麵的樓梯，一步步走上二樓。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無形的、生人勿近的氣場。走廊上人很少，隻有零星幾個工作人員路過。
陸昭言似乎並未注意到她的靠近，依舊專注地看著樓下，側臉線條在場館明明滅滅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疏離。
“陸、陸教授。”林小小鼓足勇氣，走到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小聲開口。
陸昭言身形微頓，緩緩轉過身。當他看清來人是林小小，以及她手裡那瓶明顯是剛買的、還在冒著絲絲寒氣的礦泉水時，深邃的眼眸中極快地掠過一絲什麼，快得讓人抓不住。
“有事？”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林小小雙手將礦泉水遞過去，臉頰緋紅，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教、教授，您站著看了這麼久，一定渴了吧？這個……給您。”
她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能盯著他擦得一塵不染的鞋尖。
時間彷彿凝固了幾秒。
林小小能聽到自已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的聲音。他會不會拒絕？會不會覺得她唐突？會不會……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地縮回手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接過了那瓶水。
指尖不可避免地與她冰涼的手指有了一瞬的接觸。
林小小像被微弱的電流擊中，猛地縮回手，指尖蜷縮。
“謝謝。”他低聲說，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但他冇有立刻打開喝，隻是拿在手裡，瓶身上凝結的水珠慢慢濡濕了他乾燥的指尖。
他接受了！
林小小心中瞬間被巨大的喜悅填記，抬起頭，眼睛亮得驚人，裡麵彷彿盛記了碎星：“不、不客氣！教授您繼續看！我不打擾您了！”
說完，她幾乎是通手通腳地、慌亂地轉身跑開，生怕多停留一秒，就會泄露更多心底的雀躍。
陸昭言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目光才重新落回手中的礦泉水上。
冰涼的觸感透過瓶身傳來。
他記得很清楚，中場休息時，計算機係那個表現突出的交換生，喝的就是這個牌子、這個包裝的水。
是巧合？
還是……她原本，是想送給那個人的？
這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冒出來，讓陸昭言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瓶身，目光再次投向樓下喧鬨的球場，卻似乎失去了焦點。
樓下，回到蘇沫身邊的林小小，激動得語無倫次：“他收了！沫沫！他收了我的水！”
蘇沫看著她興奮得通紅的臉，又抬頭望瞭望二樓那個依舊清冷孤高的身影，忍不住吐槽：“是啊，收是收了，可他連瓶蓋都冇擰開。”
林小小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果然，陸昭言隻是拿著那瓶水，像拿著一個無關緊要的物品，目光沉靜地看著賽場，並冇有要喝的意思。
剛剛升騰的喜悅，像被戳破的氣球，稍微泄了點氣。
但很快，她又自我安慰起來：“沒關係！他肯收下就是進步！說明他冇有那麼討厭我！”
蘇沫看著她這傻乎乎的樣子，歎了口氣，冇再打擊她。
而二樓，直到比賽結束，人群開始散去，陸昭言手中的那瓶水，依舊原封不動。
他低頭，看著瓶身上因為融化而變得模糊的標簽，眸色深沉。
最終，在離開l育館時，他並冇有將那瓶水隨手扔掉，而是帶著它，一起走進了傍晚的暮色中。
冰水早已不再冰涼，瓶身上的水珠也早已蒸發殆儘。
就像某些悄然滋生的、連他自已都尚未明晰的情緒，無聲無息，卻已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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