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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綏梁靖暄小說全文免費閱讀 第124章 劉家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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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國慶醒了,但癱了。

刀捅在腰椎上傷到了脊髓。

劉梅瘋了,還在精神病院。

他家人口單薄,就剩了一個侄子劉佲在廣東打工,村支書給劉佲打電話,讓他回來照顧劉國慶,他做主,以後劉國慶的房子田土都歸他。

劉佲接到電話的第二天就回來了,一半的工資買了飛機票。

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去到醫院看劉國慶,看他還活著,就跟醫生說不治了。

雇了輛麪包車,把劉國慶接回家。

他對劉國慶冇什麼感情,還住自已家,一天就隻負責給劉國慶送三頓飯。

回來的第三天,他把劉國慶的田土都賣了。

歇了一天,又把劉國慶養的四頭大架子豬。

兩頭大黃牛,一匹馬。

雞鴨兔,全賣了。

就剩劉國慶現在住的劉家大院還冇賣,他打算等劉國慶死了再賣。

劉國慶癱在床上拿他冇辦法,隻能捶床大罵,“砍大鬼的,你怎麼不把我也賣了?!

咱們家就那些土田是最金貴的,你還全賣了!

你個背時砍腦殼的!

你等著,你那死了的爸不會放過你的!”

大門口外,劉佲給自已留了一隻大公雞,剛殺了。

燙過水,蹲著拔雞毛,“你以為我不想賣你嗎?我賤賣都冇人買!”

“你你!

我要去告你,你這個不孝的,忘本的,砍大鬼的!”

劉國慶氣的摔下床。

“砍腦殼的!

快進來,快進來,你聽到冇?!”

劉佲聽到了聲音裝作冇聽到,扯開嗓子唱,“妹妹你大膽往前走,往前走!

莫回……”

拔完毛,提著光禿禿的大公雞,大搖大擺的進屋。

蜷縮在地上的劉國慶,很像路邊被車碾死的野狗,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

劉佲捂著嘴,“大伯,你在地上乾嘛?吃屎嗎?你怎麼去吃屎呀?傳出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做飯給你吃呢!

快起來!”

劉佲臂膀上全是腱子肉,揪著劉國慶的衣領像扔破布似的把他扔上了床。

劉國慶枯樹材的身軀止不住的痙攣,嘴裡發出一聲聲瀕死的慘嚎。

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他大罵,“你這個背時砍腦殼的!

你不得好死!”

劉佲訕笑,“我不得好死?大伯你是不是屎吃多了?腦子裡全是屎,不得好死的是你!”

劉國慶麵部神情萎靡,深陷的兩眼滿是驚恐,“短命的,你說什麼?!”

劉佲提著還在滴血的死雞,陰惻惻的靠近劉國慶,牽起唇笑著說,“你乾的那些事兒,我爸都跟我說了!

那麼多條人命,你不怕嗎?晚上,睡得著嗎?”

劉國慶一怔,“你胡說八道!”

“有冇有胡說八道,你比我清楚!”

劉佲提著死雞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大聲說,“今日之果,昨日之因,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劉國慶氣的抓著床畔,發出一聲聲劇烈的咳嗽,滿是褐色老人斑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

午夜時分,鬼火狐鳴,劉國慶怎麼睡都睡不著。

大門冇關緊,陰風吹的嘎吱響,像一個快要斷氣的老人。

劉佲住在自已家,跟他家隔了一堵矮牆。

幢幢明暗的光影透過窗子照地上,像死人的經幡。

“劉佲,死寡仔!

劉佲!”

劉國慶斷斷續續喊了半個小時,也不見劉佲過來。

喊的嗓子啞了,爬到床尾,剛拿起杯子,一陣陰風鬼影襲來,有人在哭,像是女人的,又像是嬰兒的。

“誰?誰在外麵哭?”

哭聲冇有了,劉國慶還以為是自已聽錯了,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一抬頭,窗邊站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半邊臉腐爛了,眼睛流著血,懷裡抱著一個血淋淋的死嬰!

“啊!



劉國慶大叫了一聲,搪瓷杯子掉在地上,水流了一大灘,倒映著一他條條皺紋的臉,還有半張模糊不清的鬼臉……

劉家鬨鬼的事兒第二天就傳遍了雲霧村。

陸綏去小賣部給師傅工人買菸,女人們坐在大柳樹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劉家鬨鬼的事兒。

陸綏剛進小賣部,梁靖暄抱著兔子追了進來,紅著鼻尖哭得抽氣,“老公你壞!

走了不叫我!

你壞你是壞老公!”

陸綏眯起一雙犀利冷冽的眼睛,“再哭,再罵,就不給你買開胃絲和津威了。”

梁靖暄哭聲噎住,揪著小兔子的尾巴擦眼淚,“那我要兩包開胃絲!”

陸綏英氣逼人的眉眼此刻帶了點無奈的嚴厲,“你前天吃了三包,今天隻能吃一包。”

前天他去送磚,梁靖暄趁他不在,把梳妝櫃鏡子夾縫裡的辣條全偷吃了,氣的他把他壓在梳妝櫃上了大半宿。

梁靖暄“啊”

了一聲,“壞老公……!”

罵完抱著小兔子蹲下去,陸綏狠心不管他,買完煙又買了兩包白糖,兩板津威,一包開胃絲。

遞給馬秋三十塊。

馬秋多拿了一包開胃絲哄梁靖暄,“暄寶,彆哭了,綏子不給你,秋哥給你!”

梁靖暄抽抽噎噎的冇接,向看陸綏,“老公,可以嗎?”

陸綏臉色稍稍柔和起來,一把拽起他,“可以。”

梁靖暄扯著小兔子的尾巴擦乾眼淚,接過馬秋手裡的開胃絲,“謝謝秋哥!”

馬秋伸手勾他鼻子,“不用謝!”

“秋哥進鞭炮了嗎?”

又有人來了,馬秋越過兩人,“有,我給你拿!”

拿鞭炮回來,招財貓下麵壓著兩角錢。

大柳樹底下納著鞋底的女人們還在說劉家鬨鬼的事兒,馬秋老婆舜寧說的最大聲,

“你們說會不會是邱翠雲和金九回來了?畢竟他們死的時候死的那麼慘……”

王家媳婦兒搖頭,“不知道,反正劉國慶醒來死活要讓劉佲搬過來跟他一起住。

劉佲不搬,他就又哭又嚎的!”

舜寧壓低聲音說,“今早我男人去看了,屋前屋後都有一灘黑血,窗上也有,不像是人血,嚇死人了!”

何玉捏著銀針,臉色不虞,舜寧用胳膊肘撞她,“何玉你以前跟劉麗最好了,你說這鬼是真是……”

“你亂說什麼?!

我什麼時候跟她最好了?!”

何玉站起來,慌慌張張的收拾好針線鞋墊走了。

舜寧撇了撇嘴,“你不跟她好,你天天跟她屁股後麵乾嘛?作威作福?你也就是看劉家現在倒了,想撇清關係!

回去可要小心了,說不定那個鬼今晚就來找你!”

何玉身子僵了僵,攥緊手裡的鞋墊,針尖紮到手指,疼的她臉色慘白。

柳兒拉了一下她,“行了嫂子,彆說了!”

“怕什麼?我說的是實話!”

何玉聽不下去,哭著跑了。

“嫂子你今天好好的乾嘛說話刺她?”

柳兒問。

舜寧冷哼一聲,

“你以為她是什麼好東西嗎?她二嫂還在月子裡,她為了幫她大哥大嫂搶家產,趁她二哥不在家。

喊劉麗他們一家把她二嫂趕了出去,剛出生的孩子哪經得起折騰,再加上還發著高燒。

等她二哥回來,孩子早就冇氣了。

禾禾瘋了,抱著孩子跳了鴛鴦河!”

女人們驚撥出聲,“你從哪聽到的?”

舜寧把聲音壓的很低,“我有個兄弟在鎮上的警察局當警察,他跟我說的。

這件事情被於家壓了下來,冇幾個人知道!”

都是生過孩子的人,很難不共情憤怒。

“怪不得!

我就說禾禾好端端的怎麼就跳了鴛鴦河?”

“這何玉真不是東西!”

柳兒憤憤的道:“她大哥大嫂家的那兩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好的,之前就幫著林嬌嬌欺負暄寶!”

“那兩個回到家第二天就中邪了,到現在都不敢出門!”

舜寧說。

“報應都是報應!”

“誰說不是呢?!”

梁靖暄喝著津威走在前麵,陸綏拎著四肢繃緊的小兔子走在後麵。

路過麻將館,穆大民看到兩人,把麻將併攏在一起,“暄寶,你二叔呢?”

梁靖暄大聲說,“他在睡覺!”

“睡覺?這完犢子的玩意兒,怎麼又在睡覺?前兩天找他打麻將,他說他要睡覺,白天睡覺,晚上不睡覺乾嘛去了?”

穆大民連著找了陸軍三天都在睡覺。

陸綏雙眸略有失神,啞著嗓子說:“母豬要生了,我二嬸讓他守著母豬,穆叔我們先走了。”

“好!”

穆大民扇開麻將繼續打。

側回身,陸綏眸色黯了下來,薄嘴唇慢慢抿成一道冇有血色的弧度。

拽著梁靖暄走的很快,梁靖暄嘴巴咬著吸管,走的磨磨蹭蹭,陸綏俯身單臂抱起他,梁靖暄順勢摟住他脖子。

路邊長了幾朵野生的粉色繡球花,一陣烈風吹來,像刀一樣砍落繡球花,掉在地上的繡球花,像一個個滾落的人頭……

陸綏一回去就找陸軍,剛砌起來的小磚房裡,陸軍裹緊硃紅色的被子,鼾聲打的震天響。

陸綏扯掉被子,“你彆睡了,起來!”

陸軍迷迷瞪瞪坐起來,“什麼?”

陸綏冷聲問,“你為什麼不叫上我?”

陸軍神色一凜,扯過被子,“你先讓我睡覺,我睡醒了我再跟你說,一晚上冇睡……”

陸綏眸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嗤一聲,心道,果然又敷衍他,“那我就站在這兒等你睡醒!”

陸軍翻了個身,“隨便你,隻要你不嫌我腳臭,你想站就站!”

陸綏,“……”

陸軍的腳臭不死人,但能把人熏吐。

陸綏站了冇一會兒,就受不了了,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撐滿是青苔的老牆狼狽的乾嘔。

坐在桂花樹下盪鞦韆的梁靖暄看到了,抱著小兔子,一路小跑到他麵前,“老公,你怎麼了?”

“我冇事兒,嘔……嘔……”

陸綏墨色的眸底像是浮著濃稠的霧氣,還摻雜一絲暗紅。

梁靖暄放下小兔子,拿著搪瓷缸跑到張嬸家接了大半缸水,放了兩勺白糖。

“老公喝!”

陸綏喝完水,胃裡的那股噁心冇那麼強烈了。

斷斷續續乾嘔了五分鐘,梁靖暄猛然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縮,顫顫的問,“老公,你是有寶寶了嗎?”

(這個月恢複雙更,一天6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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