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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11章 工友病危,小四川帶三百民工堵了工頭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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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州的夏天,像一塊剛從煉鋼爐裡撈出來的、燒得通紅的鐵板。太陽懸在頭頂,毒辣辣地傾瀉著光與熱,空氣被烤得扭曲變形,蒸騰起滾滾熱浪,吸進肺裡都帶著灼痛。宏盛工地上,裸露的鋼筋燙得能煎雞蛋,水泥地麵反射著刺眼的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張建國站在十八層高的外腳手架上,像一隻被釘在熱鍋上的螞蟻。汗水早已不是流,而是像開了閘的洪水,從他每一個毛孔裡洶湧而出!橙色的工裝濕得能擰出水來,緊緊裹在他瘦削卻結實的身體上,勾勒出嶙峋的骨節。汗水順著他的眉骨、鼻梁、下巴,成串地往下淌,砸在手中那塊沉甸甸的紅磚上,“滋啦”一聲輕響,瞬間被滾燙的磚麵蒸發,隻留下一圈淡淡的白色鹽漬。

他抹了一把臉,手背上立刻糊開一片混合著水泥灰和汗水的泥漿。眼前一陣發黑,是汗水流進眼睛的刺痛,還是缺氧的眩暈?他分不清。他抬起頭,眯著眼望向那片被高樓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灰濛濛的,沒有一絲雲彩。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該死的天,什麼時候能涼快一點?

“哐當——!”

一聲沉悶的巨響,混雜著金屬碰撞的刺耳噪音,猛地從下方傳來!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工地上嘈雜的背景音上!

張建國心頭猛地一跳!循聲望去——

隻見砌磚組那片區域,幾個工友正驚慌失措地圍成一圈!人群中央,一個高大的身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安全帽磕在旁邊裸露的鋼筋上,發出那聲令人心悸的悶響!

是老馬!

“老馬!老馬你怎麼了?!”

“快來人啊!老馬暈倒了!”

河南仔帶著哭腔的嘶喊像刀子一樣劃破空氣!

張建國腦子“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衝上了頭頂!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腳手架上往下竄,粗糙的鋼管燙得他手心發麻也顧不上!

擠開人群,眼前的一幕讓張建國的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老馬!那個平時能扛兩袋水泥、笑聲洪亮得像打雷的山東漢子!此刻卻像一截被砍倒的木頭,直挺挺地躺在滾燙的水泥地上!臉色灰敗得像蒙了一層死灰,嘴唇發紫,牙關緊咬!額頭上一個明顯的血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著暗紅的血!那頂黃色的安全帽歪在一邊,邊緣裂開一道猙獰的口子!

魯智深已經蹲在老馬身邊,他一隻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掐著老馬的人中,另一隻手用力拍打著他的臉頰,聲音低沉急促,帶著一種張建國從未聽過的焦灼:“老馬!老馬!醒醒!睜開眼!”

老馬毫無反應!隻有喉嚨裡發出幾聲微弱、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每一次艱難的吸氣都牽動著周圍所有人的神經!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張建國嘶聲吼道,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而變了調!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工友們如夢初醒!有人瘋了似的衝向工棚打電話;有人脫下自己的汗衫,手忙腳亂地想堵住老馬額頭的傷口;有人跑去攔工地門口的車……現場一片混亂!

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像一把鋒利的剪刀,撕開了工地上令人窒息的悶熱和恐慌。張建國和魯智深幫著醫護人員把老馬抬上擔架,老馬的身體沉重得像灌了鉛,那毫無生氣的樣子讓張建國的心一直沉到穀底。他跟著跳上救護車,車門“哐當”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喧囂的世界。車廂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和死亡般沉重的寂靜,隻有心電監護儀單調而急促的“滴滴”聲,像催命的鼓點,一下下敲在張建國的心上。他死死盯著老馬那張灰敗的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幾個深深的月牙印。

市中心醫院急診科,慘白的燈光亮得刺眼。老馬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迅速推進了搶救室。厚重的金屬門“砰”地一聲關上,門頂那盞刺目的紅燈驟然亮起!

“搶救中”三個血紅的字,像三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張建國和魯智深的瞳孔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走廊裡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化不開,混合著一種冰冷的、令人絕望的氣息。張建國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渾身發冷,手腳冰涼。魯智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抱著胳膊站在搶救室門口,眉頭擰成一個死結,眼神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彷彿要穿透厚重的鋼板,看清裡麵的生死搏鬥。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世紀。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一個戴著口罩、隻露出疲憊雙眼的中年醫生走了出來,白大褂上還沾著幾點刺眼的暗紅。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的聲音帶著職業性的冷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醫生!我們是!我們是工友!他家裡人還在老家…”魯智深一步跨上前,聲音嘶啞。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寫滿疲憊的臉。他看了看眼前兩個渾身泥灰、汗味濃重的農民工,眉頭微蹙:“病人情況非常危急。急性心梗合並腦出血,還有嚴重的中暑脫水導致的多器官功能損傷。”他語速很快,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需要立刻進icu(重症監護室),上呼吸機,做溶栓和降顱壓手術,後續治療費用…初步估計,至少需要三十萬。”

“三…三十萬?!”張建國感覺自己的耳朵“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這個數字像一座從天而降的冰山,瞬間將他砸懵了!他眼前發黑,幾乎站立不穩!

“對,三十萬起步,後續康複費用另算。”醫生語氣凝重,“而且必須儘快繳費,否則後續治療無法保證。你們…儘快想辦法吧。”他搖了搖頭,轉身又進了搶救室。

三十萬!

這個天文數字在張建國耳邊反複轟鳴!像無數隻馬蜂在腦子裡瘋狂亂撞!老馬家裡什麼情況,他太清楚了!老婆常年吃藥,兒子剛上大學,全靠老馬這一身力氣撐著!三十萬?這是要逼死他們全家啊!

“魯…魯哥…”張建國聲音發顫,看向魯智深。

魯智深那張岩石般堅毅的臉,此刻也繃得死緊,腮幫子咬出一道淩厲的棱線。他深吸一口氣,猛地轉身:“走!回工地!”

宏盛工地,工棚裡死一般的寂靜。空氣悶熱粘稠,卻壓不住那股從每個人心底蔓延開來的恐慌和絕望。河南仔蹲在牆角,抱著頭,肩膀一聳一聳;東北老李煩躁地踱著步,煙頭扔了一地;其他工友或坐或躺,臉上都蒙著一層灰敗的陰影。

魯智深站在工棚中央,聲音低沉得像悶雷滾動,把老馬的病情和那三十萬的“催命符”一字一句砸在每個人心上。

“三十萬?!”

“我的老天爺啊!這…這上哪弄去啊?!”

“老馬他…他家裡哪有錢啊?!”

絕望的驚呼和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工棚裡的溫度彷彿瞬間降到了冰點。

“王扒皮!”河南仔猛地跳起來,眼睛通紅,“找他!讓他出錢!老馬是在他工地上出的事!”

“對!找王扒皮!”

“讓他掏錢!”

群情激憤,壓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魯智深點了點頭,眼神銳利如刀:“我去找他!你們等著!”

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工頭王金發那間裝著空調、鋪著瓷磚的“辦公室”。張建國不放心,緊緊跟在後麵。

推開那扇虛掩的、帶著涼氣的門,一股混雜著煙味和廉價香水的濁氣撲麵而來。王金發正半躺在寬大的老闆椅上,兩隻腳翹在辦公桌上,鋥亮的鱷魚皮鞋晃得人眼花。他手裡夾著一支粗雪茄,眯著眼,愜意地吞雲吐霧。脖子上那根小指粗的金鏈子,在空調冷風的吹拂下,微微晃動著,反射著令人厭惡的、冰冷的光澤。

“王工頭!”魯智深的聲音像一塊冰,砸在鋪著地毯的地麵上。

王金發慢悠悠地睜開眼,瞥了兩人一眼,嘴角勾起一絲不耐煩的弧度:“又什麼事?吵吵嚷嚷的,沒看見我正忙著?”

“老馬在工地上突發急病,現在在醫院搶救,需要三十萬救命錢!”魯智深開門見山,聲音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是你工地上的工人,是在工作期間出的事!這錢,公司必須出!”

“三十萬?!”王金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雪茄差點掉在地上!他綠豆小眼瞪得溜圓,臉上肥肉因為激動而顫抖,“放屁!什麼工作期間?中暑?那是他自己身體不行!關公司屁事?!”他唾沫星子橫飛,手指幾乎戳到魯智深臉上,“預支工資?想都彆想!規矩就是規矩!工資按月結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破!沒錢?沒錢治什麼病?回家等死去!”

那刻薄惡毒的話語,像淬了毒的鋼針,狠狠紮進張建國和魯智深的耳膜!

“王金發!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張建國再也忍不住,血衝頭頂,怒吼出聲!

“規矩?”魯智深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虎嘯山林!震得辦公室的玻璃窗嗡嗡作響!他一步踏前,巨大的身影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王金發!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王金發脖子上晃動的金鏈子,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規矩就是讓你剋扣工錢?規矩就是讓你見死不救?!老馬的血汗錢,是不是也被你這‘規矩’吞了?!”

王金發被魯智深的氣勢嚇得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撞在老闆椅上,差點摔倒。他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想乾什麼?!反了你了!保安!保安!!”

“不用叫!”魯智深猛地轉身,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巨大的聲響震得牆壁都在顫抖!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王金發,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一種冰冷的決絕,“王金發,你記住!工錢是血!你敢喝血,就彆怪血濺你一身!”

說完,他拉著幾乎要衝上去的張建國,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留下王金發一個人癱在椅子上,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脖子上那根金鏈子,此刻更像一條冰冷的、勒緊他喉嚨的毒蛇!

回到工棚,壓抑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魯智深站在門口,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絕望、憤怒、無助的臉。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王扒皮的路,堵死了。”

工棚裡一片死寂,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但老馬,不能死。”魯智深的聲音斬釘截鐵,“錢,我們自己湊!”

“湊?三十萬啊魯哥!我們…我們上哪湊去啊?”河南仔的聲音帶著哭腔。

“是啊!我們這點錢,杯水車薪啊!”老李捶著大腿。

“杯水車薪?”魯智深猛地提高音量,眼神銳利如電,“杯水車薪,也能澆滅一點火星!老馬的火星,不能滅!”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魯智深,出兩萬!”

兩萬!這個數字讓所有工友都倒吸一口涼氣!魯智深平時省吃儉用,這兩萬塊,恐怕是他這些年攢下的全部家底!

張建國隻覺得一股滾燙的熱流直衝眼眶!他猛地站直身體,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我!張建國!出五千!”那是他省吃儉用,準備寄給妹妹上大學買電腦的錢!

“我…我出一千!”河南仔抹了把眼淚,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個用塑料袋裹了好幾層的布包,裡麵是一小卷皺巴巴的鈔票。

“我出八百!”老李也掏出了藏在鞋墊裡的錢。

“我出五百!”

“我出三百!”

“我…我隻有兩百…”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工友站了起來!他們默默地走到工棚中央。有人掏出藏在枕頭芯裡的積蓄;有人摘下戴了多年、早已褪色的結婚戒指;有人拿出準備寄回家給孩子交學費的錢……一張張沾著汗漬、油汙甚至泥土的鈔票,一件件或許不值錢卻承載著全部希望和情誼的物品,被一雙雙布滿老繭、傷痕累累的手,鄭重地放在地上那個不知誰找來的、豁了口的搪瓷臉盆裡!

錢越堆越高!盆越來越滿!

但離三十萬,依舊遙不可及!

張建國看著那堆散發著汗味和體溫的錢,心頭沉甸甸的。他猛地想起什麼,轉身衝到老馬那張空蕩蕩的鐵架床邊。他掀開那床散發著汗餿味的薄被,手伸進枕頭底下摸索著。很快,他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用塑料布仔細包好的小方塊。

他小心翼翼地開啟塑料布——裡麵是一張微微泛黃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老馬摟著妻子和兒子,笑得一臉憨厚滿足。照片背麵,用圓珠筆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地址:山東省xx縣xx鄉xx村,馬大強(收)。

張建國捏著這張照片,指尖微微顫抖。他抬起頭,看向魯智深,眼神裡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魯哥!我知道老馬老家在哪!我去!我去找他家人!去他村裡!我就不信,三百個工友湊不齊!三百個村子湊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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