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69章 成為大學生
工業大學圖書館，深夜。
慘白的日光燈管發出持續的、令人煩躁的“嗡嗡”低鳴，如同無數隻夏蟬在耳邊振翅。空氣裡彌漫著舊書紙張的黴味、咖啡的苦澀焦香，以及熬夜者身上散發出的、混合著汗味和疲憊的微酸氣息。一排排高大的書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深邃的陰影。偌大的自習區，隻剩下寥寥幾人還在堅守，像擱淺在知識海洋裡的孤舟。
魯智深坐在角落的硬木椅上，魁梧的身軀顯得有些侷促。他布滿老繭、指節粗大的手，此刻卻小心翼翼地捏著一支纖細的鉛筆，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死死盯著攤開的英語試卷。試捲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如同扭曲的蝌蚪，在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裡遊動、變形。他用鉛筆尖無意識地戳著紙麵，留下一個個淺淺的凹痕。旁邊放著一個廉價的塑料咖啡杯，杯底殘留著深褐色的、如同乾涸血跡般的咖啡漬，杯壁上還沾著幾道他因煩躁而捏杯時留下的指印。那深重的黑眼圈，如同濃墨暈染，沉甸甸地掛在他古銅色的臉上。
“老魯，彆拚了。”
鄰座的小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擠出淚花，聲音帶著濃重的倦意。他把最後半包速溶咖啡推過來，塑料包裝袋發出“沙沙”的輕響，“明天就上刑場了，今晚得養精蓄銳，留點力氣砍頭啊！”
他試圖用玩笑緩解緊張。
魯智深頭也沒抬，目光依舊黏在筆記本上那句被他用紅筆反複圈畫、幾乎要戳破紙背的英文諺語上：“where
theres
a
will,
theres
a
way.”
他嘴唇無聲地翕動著，試圖模仿那拗口的發音，舌頭卻像打了結。這些彎彎曲曲的符號，比前世在五台山藏經閣裡抄寫的那些梵文佛經還要晦澀難懂！佛經尚有韻律可循，這英文……簡直是天書！
“你先回吧。”
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固執，“我再背會兒……作文模板……腦子裡得有點存貨……”
他強迫自己又翻開那本寫滿“萬能句”的作文寶典，上麵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著“開頭”、“轉折”、“結尾”，像一張作戰地圖。
小陳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和布滿血絲的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默默收拾好書包，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空曠的自習室裡，隻剩下魯智深翻動書頁的“沙沙”聲，單調而執著。窗外，夜風掠過工大校園裡高大的梧桐樹，寬大的葉片相互摩擦，發出連綿不絕的“沙沙”聲，如同千萬人在低語，又像是無形的掌聲，在寂靜的深夜裡為他加油鼓勁。
…………
考前一天。李衛國教授的辦公室。
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被窗外繁茂的梧桐樹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跳躍在堆滿書籍和汽車模型的辦公桌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空氣裡彌漫著舊書特有的油墨香和淡淡的煙草味。
“記住！戰略目標！”
李衛國教授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隼，帶著一種指揮官下達作戰指令般的嚴肅，“60分萬歲！多一分浪費！少一分受罪！你的核心任務，是過線！不是去當什麼狀元郎！”
他拿起桌上一個嶄新的、印著工業大學logo的文具袋，鄭重地遞給魯智深。裡麵，2b鉛筆削得如同藝術品般尖細勻稱，橡皮擦方正潔白，尺子邊緣光滑如鏡。
魯智深粗糙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鄭重，摩挲著那光滑的鉛筆杆。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帶著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他沉默片刻，突然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睛直視著李教授，聲音低沉而認真：
“教授……您……為啥這麼幫我？”
這個問題在他心裡憋了很久。萍水相逢，非親非故，這份恩情太重了。
李衛國教授的動作頓住了。他緩緩轉過身，望向窗外。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梧桐葉，在他花白的頭發上跳躍。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時光的塵埃，回到了某個遙遠的、泛黃的歲月。
“六九年……我下鄉插隊……”
老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悠遠，如同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在陝北……黃土高坡……餓……餓得前胸貼後背……眼冒金星……實在走不動了……倒在路邊……”
他頓了頓，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是……是村裡的王老漢……他把自己省下來的……半塊……半塊烤紅薯……塞給了我……”
他緩緩轉回頭，鏡片後的眼睛微微濕潤，閃爍著一種複雜的光芒，“那半塊紅薯……救了我的命……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魯智深臉上，眼神變得無比明亮而堅定：
“人這輩子……總得……還債！現在……該我還了！”
“還債……”
這兩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魯智深的心上！一股滾燙的熱流猛地衝上鼻腔！他喉結劇烈滾動，嘴唇緊抿，將翻湧到嘴邊的話和那股酸澀的情緒，硬生生嚥了回去！隻是那握著文具袋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
城郊中學，成人高考考場。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味、新印刷試卷的油墨味，以及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緊張感。當魯智深那魁梧如山、穿著洗得發白的保安製服（他特意穿上的）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時，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監考老師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著他——在一群或稚嫩或焦慮、但都透著書卷氣的年輕考生中，這個虎口布滿厚繭、眉宇間帶著風霜、身高一米八五的壯漢，如同闖入瓷器店的猛獁象！格格不入！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鈴聲尖銳地響起！如同衝鋒號！
第一科，語文。
試卷發下。魯智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他拿起那支李教授送的、削得完美的2b鉛筆，手指卻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當翻到作文頁時，題目躍入眼簾：《我的夢想》。
魯智深的心臟猛地一跳！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沉靜！他擰開鋼筆（這是他特意買的，為了寫作文），筆尖懸停在作文紙上方，微微一頓！隨即，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力量，重重落下！
“三年前，我在烈日灼烤的工地上搬磚，汗流浹背，脊背被鋼筋壓彎……”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沉穩有力的“沙沙”聲。字跡不算漂亮，甚至有些歪斜，卻帶著一種刀劈斧鑿般的力道！每一個字都彷彿用儘全力刻進紙裡！
“三個月前，我是陽光小區的一名保安，穿著深藍製服，守著萬家燈火，看人來人往……”
寫著寫著，眼前的方格稿紙彷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鮮活的畫麵：保安亭昏黃夜燈下啃書的側影！4s店車間裡彌漫的刺鼻機油味和冰冷的金屬觸感！圖書館長明燈下堆積如山的參考書和咖啡杯！那些汗水、油汙、疲憊、掙紮、不甘……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現在，我坐在這裡，用這支筆，為我的夢想奮力一搏……”
筆尖猛地一頓！墨水在紙上洇開一個小小的墨點！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更加銳利！
“夢想，不是空中樓閣，不是鏡花水月！它是要用血汗做泥，用堅持做磚，一磚一瓦，親手壘起來的！哪怕雙手磨破，脊梁壓彎，隻要心中的火不滅，腳下的路就不會斷！”
…………
下午的數學考試，如同煉獄！
最後那道幾何壓軸題，像一座由寒冰和鋼鐵澆築的堡壘，橫亙在魯智深麵前！冰冷的符號、複雜的輔助線、刁鑽的角度證明……他絞儘腦汁，嘗試了所有能想到的“汽修化”思路，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額頭的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滴在試捲上，洇開一小片濕痕！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侵蝕他的意誌！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監考老師已經開始提醒剩餘時間！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準備胡亂寫點公式碰運氣時！
李教授那句如同燈塔般的話語，猛地在他腦海中炸響：“先把會做的做對！拿穩基礎分！”
如同醍醐灌頂！魯智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芒！他猛地將筆尖從那道該死的幾何題上移開！不再糾纏！轉而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開始從頭檢查那些看似簡單的基礎題！一個填空！一個選擇！一個計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最笨拙卻最紮實的方法，反複驗算！確保每一分都穩穩拿下！
…………
第二天的英語考試，反而像一場久旱後的甘霖。
那些曾經如同天書般的字母，在經曆了地獄般的數學洗禮後，似乎變得溫順了許多。尤其是作文！他昨晚背到淩晨的模板句子，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整齊地排列在腦海中！他奮筆疾書，將那些關於“堅持”、“奮鬥”、“改變命運”的句子，用自己樸實的語言串聯起來！當最後一個句號落下，他放下筆，長長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那句背了無數遍、刻進骨子裡的古語，如同洪鐘大呂般在心頭回蕩：“儘吾誌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
成績公佈日。天空陰沉得如同巨大的鉛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狂風卷著豆大的雨點，瘋狂地抽打著大地！發出“劈裡啪啦”的巨響！街道上積水橫流，車輛艱難地跋涉，濺起渾濁的水花。
網咖角落裡。空氣汙濁，彌漫著煙味、汗味和廉價泡麵的味道。劣質耳機裡傳出震耳欲聾的遊戲音效。魯智深渾身濕透，雨水順著他的板寸頭往下淌，在廉價的塑料座椅上積了一小灘水。他顫抖著手指，在鍵盤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擊著自己的準考證號。每一次敲擊，都如同敲在他的心臟上！螢幕上，那個小小的進度條緩慢地移動著，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
頁麵重新整理！
一個鮮紅的數字，如同燃燒的火焰，猛地跳入他的眼簾！
總分：超出本科線200分！！！
“轟——！！！”
一股巨大的、無法形容的狂喜如同海嘯般瞬間席捲了他全身！大腦一片空白！血液瘋狂地湧向頭頂！耳朵裡嗡嗡作響！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動作迅猛得帶倒了身後的塑料椅！椅子“咣當”一聲重重砸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
“我操——！！！”
一聲壓抑到極致、卻如同驚雷般的嘶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宣泄！嚇得旁邊幾個打遊戲的少年手一抖，滑鼠都扔了！網管剛想罵罵咧咧地站起來，就看到那個如同鐵塔般的“落湯雞”壯漢，像一頭發狂的犀牛，撞開網咖的玻璃門，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外麵瓢潑的暴雨之中！連放在桌上的零錢都顧不上拿！
…………
暴雨如注！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狂風卷著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臉上、身上！魯智深在積水的街道上狂奔！皮鞋踩在水坑裡，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花！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毫不在意！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感和極致的興奮！他隻有一個念頭——去工大！告訴李教授！
工業大學教學樓。走廊裡回蕩著李教授沉穩而清晰的講課聲。魯智深渾身濕透，像個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水鬼，一步一個濕腳印，躡手躡腳地從後門溜進了階梯教室。他站在教室最後麵的陰影裡，頭發還在往下滴水，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健碩的肌肉輪廓。他顧不上狼狽，對著講台上那個熟悉的身影，高高地、用力地舉起了右手！比了一個無比標準的、如同軍人敬禮般的“ok”手勢！臉上綻放出一個混合著雨水、汗水和純粹喜悅的、如同孩子般燦爛的笑容！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所有學生都齊刷刷地轉過頭，驚愕地看著這個突然闖入的、渾身滴水的“怪物”！
講台上，李衛國教授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先是驚愕，隨即迅速聚焦在魯智深那張濕漉漉卻洋溢著狂喜的臉上！他看到了那個無比清晰的“ok”手勢！瞬間！老人嚴肅的臉上，如同冰雪消融般，緩緩地、緩緩地綻放出一個無比欣慰、無比燦爛的笑容！嘴角的皺紋如同盛開的菊花！那笑容裡，有驕傲，有釋然，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
學校食堂。人聲鼎沸，飯菜的香氣混合著嘈雜的交談聲。魯智深坐在李教授對麵，麵前擺著一大盤油光發亮的紅燒肉。他狼吞虎嚥，風卷殘雲，彷彿要將過去幾個月透支的體力全部補回來！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嘴角沾著油漬，卻毫不在意！
李教授拿起那張被魯智深小心翼翼遞過來的、還帶著體溫的錄取通知書。目光落在專業欄上：“建築工程專業”。他反複看了幾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幾乎看不見了：“好！好！好！好小子！真有你的！”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
“4s店那邊……怎麼說？”
李教授放下通知書，關切地問。
“錄取了！”
魯智深用力嚥下嘴裡的肉，一拍桌子！震得餐盤裡的湯汁都晃了出來！他聲音洪亮，帶著揚眉吐氣的豪邁，“下週入職！賓士之星！正式技師！他們同意我半工半讀！晚上和週末去上課！”
“好！好！”
李教授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變得嚴肅起來。他拿起筷子，點了點那張錄取通知書，目光如炬：“記住！小子！以後的路……更難走！”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長輩的叮囑和警示，“白天在4s店摸爬滾打，一身油汙！晚上在教室啃書本，熬乾燈油！週末還得去工地（指建築工程專業實踐）搬磚扛水泥！這苦……你能吃得消？能堅持到底？”
魯智深停下了咀嚼的動作。他抬起頭，臉上還沾著飯粒和油光，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卻燃燒著一種曆經滄桑、百折不撓的火焰！他抬手，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臉，雨水、汗水、油漬混在一起，更顯狼狽，卻也更顯豪情！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力量：
“當年倒拔垂楊柳都沒怕過！這點苦……”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錄取通知書上“建築工程”那幾個字，又彷彿穿透了時空，看到了前世那個快意恩仇的自己，“算個球！”
“哈哈哈！好！！”
李教授放聲大笑！爽朗的笑聲在嘈雜的食堂裡格外響亮！引得周圍學生紛紛側目！
…………
公交站台。暴雨初歇。天空如同被洗過一般，呈現出一種澄澈的灰藍色。濕漉漉的地麵反射著路燈的光芒，像鋪了一層碎銀。幾縷金色的陽光，如同利劍般，頑強地刺破厚重的雲層，灑落下來，正好照亮了站台上那個高大的身影。
魯智深仰起頭，眯起眼睛，感受著雨後清新微涼的空氣拂過臉龐。陽光照在他濕漉漉的頭發和肩膀上，帶來一絲暖意。
“嗡——”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他掏出來，螢幕上是小陳發來的微信：
“老魯！！！牛逼大發了！！！我也過線了！！！擦邊過！！！咱們工大見！！！以後你就是我親哥！！！”
魯智深看著資訊，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他手指在螢幕上飛快敲擊，回複道：“好兄弟！工大見！一起拚！”
按鍵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如同勝利的鼓點。
剛傳送出去，手機鈴聲又急促地響起！是賓士之星4s店的主管！
“喂？小魯啊！”
主管的聲音帶著笑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客氣，“下週一早上九點，準時來報道！記得穿正裝！精神點！以後就是咱們‘賓士之星’的人了！”
“收到！謝謝主管！保證準時到！”
魯智深挺直腰板，聲音洪亮而自信。
掛掉電話，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兜。指尖觸碰到一張硬硬的卡片——那是嶄新的工業大學校園卡！冰涼的卡片邊緣，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質感。他緊緊握住它，彷彿握住了通往新世界的鑰匙。
前世，他仗著天生神力，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等瀟灑！何等痛快！可那份瀟灑背後，是命運的浮萍，是刀頭舔血的凶險！而這一世……他低頭看著自己布滿老繭、此刻卻緊握知識鑰匙的手……這份靠汗水、靠堅持、靠無數個不眠之夜換來的踏實感！這份對未來清晰可見的掌控感！是任何蓋世武功、任何神兵利器都無法給予的！它沉甸甸的！卻讓人無比心安！
…………
回到那間狹小卻承載著夢想的出租屋。空氣裡還殘留著雨後的濕氣和泡麵的味道。魯智深走到牆邊，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承載著無數汗水和希望的錄取通知書展開，用四枚嶄新的圖釘，端端正正地釘在了斑駁的牆麵上！緊挨著它的，是一張嶄新的、列印出來的計劃表：
週一至週五：
白天：賓士之星4s店（技師）
晚上：工業大學建築工程專業（夜校）
週末：
上午：工業大學圖書館（複習）
下午：陽光汽修店（兼職技師）
目標：三年後，考取國家一級註冊建造師資格證！
在計劃表的最下方，空白的落款處。魯智深拿起一支粗大的記號筆，深吸一口氣！手臂肌肉賁張！筆尖重重落下！力透紙背！寫下四個如同鋼鐵澆築般的大字：
永不言棄！
窗外，最後一滴積蓄在屋簷的雨水，“啪嗒”一聲，輕盈地墜落在地，濺起一朵微小的水花。雨過天晴，月光如水銀般傾瀉而入，溫柔地照亮了牆壁上的通知書、計劃表，也照亮了書桌上那本剛剛開啟的、厚重的《建築力學》。
魯智深拉過椅子，在書桌前坐下。台燈的光暈將他專注的側影投在牆上。他翻開書頁，紙張發出清脆的“嘩啦”聲。他拿起筆，在扉頁上，工整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窗外，城市的燈火在夜色中次第亮起，如同星辰落地。而屋內，一個嶄新的征程，一個關於知識、汗水與夢想的故事，才剛剛翻開它的第一頁。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如同春蠶食葉，微弱卻堅定，宣告著這場無聲的戰鬥，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