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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現代行俠記 第73章 工地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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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設路。淩晨兩點。

這座城市的邊緣動脈,此刻如同一條陷入沉睡的巨蟒。白天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早已被無邊的寂靜吞噬。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冰冷的、近乎凝固的疲憊感。遠處,建設路夜市那曾如魔法世界般璀璨的燈火,此刻隻剩下零星幾點,如同風中殘燭,在濃重的夜色裡無力地搖曳。白日裡誘人的油煙香氣、喧囂的叫賣聲、鼎沸的人聲,都消散無蹤,隻留下滿地狼藉的油汙、踩扁的竹簽、隨風打旋的塑料袋,以及一股混合著食物殘渣、汙水和劣質香精的、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在寒冷的夜風中若有若無地飄蕩。

昏黃的路燈,像一個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有氣無力地灑下黯淡、渾濁的光暈。那光線虛弱得可憐,僅僅能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投下一個個模糊、扭曲的光圈,勉強勾勒出垃圾桶、歪斜的共享單車和空蕩蕩的攤位輪廓。街道空曠得嚇人,偶爾有一兩個晚歸的醉漢或清潔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匆匆掠過,腳步聲在死寂的街道上被無限放大,發出空洞而孤獨的回響,更添幾分寒意。

魯智深和他的搭檔小趙,拖著疲憊的身軀,剛從一場“酒鬼大戰”中脫身。那醉漢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牛,在夜市殘餘的狼藉中橫衝直撞,唾沫橫飛,滿嘴汙言穢語,還推搡了好幾個試圖勸阻的路人。魯智深和小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連哄帶嚇,好話說儘,才把那死沉死沉、渾身散發著劣質酒精惡臭的醉漢塞進警車,送回了家。此刻,兩人都像被抽乾了力氣,後背的警服被汗水浸透,又被夜風吹得冰涼,貼在麵板上,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眼皮沉重得如同掛了鉛塊,隻想趕緊回到派出所那還算溫暖的備勤室,一頭栽倒在硬板床上,哪怕隻眯上十分鐘也好。

“滋滋滋——!!!”

一陣尖銳刺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般的電流噪音!猛地撕裂了車內的寂靜!也狠狠刺穿了兩人昏沉的神經!是車載對講機!

緊接著,一個急促、帶著明顯喘息和背景嘈雜噪音的聲音炸響:

“指揮中心呼叫建設路巡邏組!建設路工地!發生大規模群體鬥毆!現場情況緊急!請求立刻支援!重複!立刻支援——!!!”

“操!”

小趙猛地一激靈,睡意瞬間被驅散,低罵一聲,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魯智深眼神瞬間銳利如刀!所有的疲憊彷彿被瞬間蒸發!他一把抓起對講機,聲音沉穩而有力:“建設路巡邏組收到!正在趕往現場!預計三分鐘!”

警車如同被激怒的鋼鐵野獸!引擎發出沉悶的咆哮!車頂紅藍爆閃燈瘋狂旋轉!刺眼的光芒切割開濃重的夜色!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嘯!車子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建設路工地狂飆而去!冷風從車窗縫隙灌入,吹得兩人臉頰生疼,卻也徹底吹散了最後一絲倦意!

…………

建設路工地大門外。

警車尚未停穩,一股狂暴的聲浪已經如同實質的衝擊波般撲麵而來!震得車窗玻璃都在嗡嗡作響!

眼前的景象,讓魯智深和小趙心頭猛地一沉!

工地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緊閉著,但門外!黑壓壓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湧動!足足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形成一道密不透風、充滿戾氣的人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汗臭、塵土味,還有一股……如同火藥桶即將爆炸般的、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人群涇渭分明地分成兩撥!一撥人大多身材敦實,麵板黝黑,操著濃重的四川口音,怒目圓睜;另一撥則普遍身材高大些,嗓門洪亮,帶著明顯的河南腔調,同樣咬牙切齒!他們手裡!赫然抄著家夥!不是鋼筋!就是手腕粗的木棍!甚至還有幾把明晃晃的撬棍!在昏黃的路燈下閃爍著冰冷的、致命的寒光!

“龜兒子!搶老子們的活路!找死嗦——!!”

“日你娘!誰搶誰的?!包工頭說的!能乾就乾!不能乾滾蛋——!!”

“欠錢不給!還有理了?!打!打死這幫不講理的!”

“來啊!誰怕誰?!弄死你個鱉孫——!!”

……

震耳欲聾的叫罵聲!如同滾燙的油鍋裡潑進了冷水!瞬間炸開!各種汙言穢語、地方俚語、憤怒的咆哮交織碰撞!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粗壯的胳膊揮舞著凶器!人群如同沸騰的岩漿!推搡著!擠壓著!眼看就要衝破那脆弱的界限!爆發成一場血腥的混戰!那場麵!如同古代戰場上兩軍對壘!短兵相接隻在瞬息之間!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汗味、塵土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魯智深推開車門!如同獵豹般竄出!他的目光如同雷達!在混亂、扭曲、充滿憤怒的麵孔中急速掃視!突然!他的視線猛地定格在四川籍人群前排幾個熟悉的身影上!心臟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中!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王老憨!張黑子!栓子!

是他們!三年前!那個寒冬臘月!和他一起在冰冷工棚裡啃冷饅頭!一起頂著寒風討薪!一起在絕望中等待民警救援的工友!

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更深的溝壑,生活的重擔壓彎了他們的脊梁,但此刻,那熟悉的眉眼,那因憤怒而扭曲卻依舊帶著底層人特有的倔強的神情……他絕不會認錯!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猛地衝上頭頂!夾雜著震驚、心痛和一種強烈的責任感!

“都住手——!!!”

一聲如同平地驚雷般的暴喝!猛地炸響!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囂!那聲音!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股彷彿能穿透靈魂的力量!震得離得近的幾個人耳膜嗡嗡作響!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魯智深沒有絲毫猶豫!魁梧的身軀如同坦克般!猛地撞開外圍幾個還在推搡的人!硬生生擠進了兩撥人之間那如同火藥桶引信般狹窄、危險的真空地帶!他雙臂猛地張開!如同兩扇巨大的閘門!試圖隔開那即將碰撞的怒潮!他目光如電!死死盯住四川籍人群前排那個滿臉胡茬、額頭青筋暴起的矮壯漢子!

“王老憨——!!!”

他吼聲如雷,“還認得老子不?!魯智深——!!!”

王老憨正揮舞著一根鋼筋!滿臉猙獰!聽到這聲暴喝!他猛地一僵!下意識地循聲望去!當看清那張在警燈閃爍下、黝黑剛毅、剃著青皮光頭的臉龐時!他渾濁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那驚愕如同冰雪消融!化作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希望!

“魯……魯智深?!!”

他聲音顫抖,帶著濃重的鄉音,“不……不對!魯……魯警官?!!”

魯智深沒有停留!猛地轉頭!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射向河南籍人群前方!一個穿著相對體麵、身材微胖、眼神閃爍、正躲在幾個壯漢身後煽風點火的中年男人!

“李工頭——!!!”

魯智深的聲音帶著冰冷的穿透力,直指核心,“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談?!非得抄家夥?!搞出人命!你擔得起嗎?!大家出來賣力氣!圖個啥?!不就圖個養家餬口?!非得鬨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才甘心?!!”

魯智深一語道破天機!這正是工程分包糾紛引發的欠薪!四川籍工人指責河南籍工人搶了他們的活,河南籍工人則說包工頭(李工頭)說了誰乾都一樣!雙方都覺得自己被坑了!工錢被拖欠!怒火和猜忌如同乾柴烈火!被幾句口角瞬間點燃!演變成了眼前這千鈞一發的局麵!

“都放下家夥——!!!”

魯智深再次暴喝!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得人心臟發麻!他環視著周圍那一雙雙被憤怒燒紅的眼睛!那眼神裡!有憤怒!有委屈!有絕望!更有一種走投無路的瘋狂!“打!打傷了人!有理也變沒理!工錢更要不到!想想你們家裡的婆娘娃兒!想想你們爹孃!你們要是因為打架鬥毆被抓進去!判了刑!他們怎麼辦?!誰去給他們寄錢?!誰去給他們撐腰?!你們的孩子還等著學費!老人還等著藥錢!你們在這裡拚個你死我活!值嗎——?!!”

字字千鈞!如同冰水澆頭!瞬間澆熄了不少人心頭的怒火!那高高舉起的鋼筋、木棍!開始微微顫抖!不少人臉上的猙獰被猶豫和茫然取代!那被憤怒衝昏的頭腦,似乎被這振聾發聵的質問刺醒了一絲清明!

魯智深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聲音放緩,卻帶著更強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承諾:

“聽我的!放下家夥!各回各的工棚!今晚都給我冷靜下來!明天一早!”

他猛地指向李工頭,“你!還有兩邊帶頭的!跟我去勞動監察大隊!把合同!把賬目!都擺到桌麵上!讓政府來評評理!該是誰的錢!一分都少不了!我魯智深!用這身警服擔保!一定幫你們把這事掰扯清楚!討回公道!!”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王老憨、張黑子他們,聲音帶著一種深切的共情:“大家都不容易!背井離鄉!風裡來雨裡去!圖啥?!不就圖個平安掙錢!養家餬口嗎?!彆為了一時之氣!毀了前程!毀了家!聽我的!散了!都散了——!!!”

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撥動!開始緩緩鬆動!那緊繃的、一觸即發的弦!終於緩緩鬆弛下來!四川籍的工人們看著王老憨,王老憨看著魯智深那堅定如磐石的眼神,用力點了點頭,率先扔掉了手裡的鋼筋!當啷一聲!如同訊號!其他人也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凶器!河南籍那邊,在李工頭鐵青的臉色下,也遲疑著放下了木棍。叫罵聲漸漸平息,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啜泣。人群如同退潮的海水,帶著不甘、疲憊和一絲微弱的希望,緩緩向各自的工棚散去。工地門口,隻剩下滿地狼藉和那令人心悸的寂靜。

小趙這纔敢大口喘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抹了一把額頭豆大的汗珠,心有餘悸地看著魯智深:“魯……魯哥!你……你認識他們啊?剛才……剛才太險了!”

魯智深沒有立刻回答。他望著工棚區那星星點點、如同螢火蟲般微弱閃爍的燈光,眼神複雜。三年前那個刺骨的寒冬,工棚裡刺骨的冰冷,啃著硬邦邦冷饅頭時喉嚨的乾澀,討薪無門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和無助……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彷彿又聞到了那工棚裡混合著汗臭、黴味和絕望的氣息。

“嗯,”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認識。三年前……我和他們一樣。睡過漏風的工棚,啃過發硬的冷饃,也為了那點血汗錢,跑斷了腿,受儘了白眼……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那沉重的回憶壓下,“所以,我不想看到他們……因為一時衝動,毀了後半輩子。不值當。”

…………

警車在寂靜的街道上緩緩行駛,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重,兩人都還沉浸在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中。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再次襲來。

“滋滋滋——!!”

刺耳的對講機噪音再次毫無征兆地炸響!如同冰冷的針!狠狠刺入兩人的神經!

“指揮中心呼叫建設路巡邏組!‘金煌’ktv報警!有顧客聲稱被工作人員毆打!請立即前往處置!”

魯智深和小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一絲苦笑。這夜班……真是沒個消停!

“收到!立刻前往!”

魯智深抓起對講機回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職業性的沉穩。

警車調轉方向,再次彙入夜色。

…………

“金煌”ktv。

推開厚重的隔音門,一股混合著濃烈酒精、廉價香水、煙草、汗液和嘔吐物發酵氣味的、令人作嘔的熱浪!如同粘稠的沼澤般撲麵而來!幾乎讓人窒息!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如同重錘!瘋狂敲打著耳膜!炫目的彩色射燈如同失控的萬花筒!在煙霧繚繞、人影晃動的大廳裡瘋狂旋轉、切割!光怪陸離!讓人頭暈目眩!

一個穿著花哨、滿身酒氣的年輕人,正歪歪斜斜地靠在前台。他額頭靠近發際線的地方,有一道約兩厘米長的、微微滲血的劃痕。他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指著旁邊一個穿著筆挺黑西裝、梳著油亮背頭的ktv經理,唾沫橫飛地叫嚷著,聲音因為酒精和激動而尖利刺耳:

“就是他!就是他打的!用……用鐵棍!對!就是鐵棍!你看!都出血了!我要報警!我要驗傷!我要他賠錢!賠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少一分都不行!!”

他身體搖晃著,眼神迷離,嘴裡噴著濃重的酒氣,還不停地打著酒嗝。

那經理雙手抱胸,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卻冰冷刺骨的假笑,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不耐煩:“警官,您彆聽他胡說八道!他自己喝多了,走路不穩,一頭撞到我們大廳的裝飾柱角上了!想訛錢!這種人我見多了!”

他語氣篤定,彷彿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魯智深沒有理會兩人的爭吵。他眉頭微蹙,走到那年輕人麵前。濃烈的酒氣混雜著嘔吐物的酸腐味,讓他胃裡一陣翻騰。他屏住呼吸,蹲下身,湊近那道傷口。頭頂旋轉的射燈不時掃過,在傷口上投下變幻的光影。他眼神專注,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器,仔細審視著傷口的每一個細節——創口的形狀、邊緣的走向、皮瓣的翻卷程度、皮下淤血的範圍和顏色……

幾秒鐘後,魯智深站起身,目光平靜地看向經理,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的音樂:

“傷口邊緣整齊,呈直角挫傷,皮瓣內卷,創緣周圍伴有輕微表皮剝脫和點狀皮下出血。這是典型的鈍性物體(如桌角、櫃角等直角硬物)撞擊形成的特征。”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那個還在叫囂的年輕人,話鋒一轉,“如果是鐵棍之類的圓柱形鈍器擊打,會造成邊緣相對模糊的弧形挫傷,伴有條狀或片狀皮下出血,甚至可能出現中空性皮下出血。他這傷,不符合。”

年輕人被這專業術語砸得有點懵,張著嘴,一時忘了叫嚷。

經理臉上的假笑瞬間僵住!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他立刻強裝鎮定:“警官……您看……他自己撞的嘛……我們這都有監控……呃……”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卡殼。

魯智深銳利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刺向他:“哦?監控?正好!調出來看看!是哪根柱子這麼巧?撞得這麼標準?”

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不過,按規定,娛樂場所必須保證監控裝置正常執行。如果你們的監控‘恰好’壞了,或者‘找不到’這段錄影……那就屬於舉證不能!需要承擔相應的不利後果!《治安管理處罰法》和《娛樂場所管理條例》都有明確規定!”

經理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如同被戳破了的氣球!他眼珠急轉,忽然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容,湊近魯智深,身體幾乎要貼上來,一股濃烈的古龍水味混合著汗味鑽入鼻孔。他悄悄拉住魯智深的胳膊,把他往旁邊無人的角落拽,同時另一隻手飛快地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厚厚的、鼓鼓囊囊的信封!硬往魯智深手裡塞!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親昵:

“警官……警官!您辛苦!大半夜的……一點小意思……買包煙抽!您看……這事就是個誤會……能不能……通融通融?彆立案了……太麻煩……”

魯智深眉頭猛地一擰!一股厭惡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竄遍全身!他手臂肌肉瞬間繃緊!如同鋼鐵般堅硬!毫不客氣地、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甩開了經理的手!同時將那塞過來的信封如同燙手山芋般狠狠推開!他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經理!眼神冰冷如刀!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凜然正氣:

“少來這套!兩個選擇!一!”

他豎起一根手指,如同判官擲下令簽,“我現在叫救護車!拉他去醫院驗傷!固定證據!然後!你!他!都跟我回派出所!做詳細筆錄!該立案立案!該處罰處罰!讓法律說了算!”

他豎起第二根手指:“二!你!現在!立刻!賠他五百塊醫藥費!這事!到此為止!你們雙方簽字確認!互不追究!你自己選!”

那年輕人一聽“五百塊”,原本迷離的醉眼瞬間亮了起來!如同餓狼看到了肉!酒似乎也醒了大半!他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行行行!警官!五百!就五百!我同意!我簽字!這事了了!了了!”

彷彿生怕對方反悔。

經理臉色鐵青!如同吞了一隻蒼蠅!他惡狠狠地瞪了年輕人一眼!又看了看魯智深那冰冷、毫無商量餘地的眼神!最終,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五百!我給!”

他極不情願地從錢包裡抽出五張紅票子,甩給年輕人,彷彿在丟棄什麼臟東西。

…………

回到巡邏車上,關上車門,隔絕了外麵那令人作嘔的空氣和噪音。小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癱在副駕駛座上,看向魯智深的目光充滿了由衷的敬佩和不可思議:

“魯哥……神了!真的神了!剛才那傷口……你怎麼看得那麼準?什麼直角挫傷……皮瓣內卷……中空出血……我聽得一愣一愣的!跟法醫似的!還有那法律條文……張嘴就來!那經理臉都綠了!太解氣了!”

魯智深發動車子,警車緩緩駛離這片燈紅酒綠的是非之地。他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坦然的笑容:

“《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三條,講的就是毆打他人或者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罰。《人體損傷程度鑒定標準》裡,對鈍器傷的形態特征有詳細描述。”

他熟練地打著方向盤,目光注視著前方被車燈劈開的黑暗,“昨晚備勤的時候,正好翻到這部分。乾咱們這行,光靠力氣和膽量不夠。得多學,多看,心裡有底,手上纔有準。不然,怎麼對得起這身衣服?怎麼幫老百姓主持公道?”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寂靜的街道上,紅藍警燈無聲地閃爍,如同城市守夜人永不疲倦的眼睛。魯智深和小趙的身影,再次融入這深沉的夜色,守護著這座城市的安寧,也守護著那份融入骨血的、屬於“魯工頭”的俠義與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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